昏暗的灯光下,孟慈正在桌前看书,门外的树叶飒飒作响,偶尔吹动着窗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随手翻动几页,伸手揉了揉酸涨的脖子,眼神游移间,却发现,窗外似乎都站满了人,她轻轻放下书,慢慢走到窗前,一个,二个,三个,越来越多。渐渐将屋外聚满。
她一阵诧异,忽然感觉不太对头。不明白外面的这些人,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将自己屋内包围。
还不等她想完,门“呯”一声,被人撞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后面还跟着多名黑衣手下,个个凶神恶刹,眼神犀利。
带头的,正是那面具男子,他朝孟慈走了过来,手往后一招,喝道,“来人,把孟慈抓住,先关起来。”
“是。”几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令她跪在地上。
孟慈抬起不解的头,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
男子笑看着她,“这自然归功于秋月了,要不是她,我还揪不出你来。”
孟慈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苦笑几声,便不再说话。
“还不带下去。”
“是。”黑衣人押着孟慈走了,途中遇到了秋月,孟慈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她,没有质问,只是擦肩而过,就这样走了过去。
秋月回头看去,发现她已经走远了。缓缓走向墙角,蹲了下去。
不远处,南凤正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看着蹲在墙角的秋月,走过去问她,“怎么回事,王子心就是孟慈?她怎么了?”
秋月摇摇头,不想多说,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眼敛低垂下去。
此时,屋内走出那个面具男子,南凤抬眼扫去,一脸愤恨,上前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是孟慈?”
“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你先别问我,我有话问你,跟我走。”
一路拉着南凤回到自己的住处,将门关上后,屋内只剩二人。面具男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接着转过身去,声音透着森寒之气,“南凤,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小馆,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是,我虽是个小馆,还分得清是非善恶,王爷要是讨厌我了,大可赶南凤走,奴才绝无怨言。”南凤扭过头,一声不吭。
男子狂笑几声,看着低着头的南凤,走过去触碰他的脸,谁知却被他躲了过去。他只好收回手,双手挽在身后,嘴角勾起,不动声色的慢慢靠拢他,笑道,“生什么气,你知道本王是最疼爱你的,只是,有些人,不除不行,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现在,你要管的,就是怎么伺候好本王就可以了。”
也不顾他的挣扎,拦腰将他抱了起来,又亲又啃。
南凤虽然抗拒着,但也不敢违背他,他当小馆也是因生活所迫。一直都陪笑不卖身,直到遇到他,才将他赎了出来,后来也只好跟了他。知道他性格暴戾,残暴不仁。凡是对他不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一直到遇见孟慈,他以为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可结果并不是,当得知他是女人时,是又惊又喜。一方面,知道自己是正常的,一方面,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总有一日,如果能离开这里,他便不会再回来。
“王爷,放开我,南凤今日有些不舒服,能不能改日……”
“不行,本王说今日,便是今日,你作不了主。”说着将他往床上一扔,便扑了过去。
牢房,孟慈缩在墙角,看着四处跳跃的老鼠,便是一阵苦笑。
一阵开锁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醒过来,她看向牢门口,进来了一个狱卒,他端着个盘子,上面盖了一层布,小心翼翼的将盘子放在地上,朝她点头道,“这个,是王爷给你的见面礼。”说着赶紧退了出去。
扫了一眼盘子,本来不想看,但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掀开上面的布,却露出了个人头,吓得她随手丢弃了手上的布。
定了定神,仔细看过去,这人头好像有些眼熟,越看,她的眼睛却越睁越大,一直到她凑近头颅,这才发现,这颗人头正是小六的,看着伤口的位置,是一刀置命,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双目紧闭,头下还流着鲜血。
“啊!”她失声尖叫一声,痛苦的摇着头,跪倒在头颅前,失声痛苦着,“小六,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牢房内传来哭声,悲痛欲绝,声音凄惨,悲愤填膺。
哭了许久,过了一会,狱卒这才打开牢房将盘子拿了出去,回头看了她一眼,摇头叹息一声,“算了,孟慈,人已经死了,再哭也是没用的。”
听完狱卒的话,孟慈忽然停止哭泣,她跑向牢房口,抓住拦杆叫道,“狱卒大哥,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将小六的人头烧成骨灰给我,谢谢你。”
这名狱卒听了瞪大双眼,连连摇头道,“不可,要是让王爷知道,我的小命便没了。”
眼看他要走出牢房,孟慈只好从怀中掏也二百两银票递给他,“狱卒大哥,求求你,这是二百两银票,我先给一百两,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两,可好?”
狱卒一听,果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过来,左右看四下无人,赶紧小跑过来,抽走一张银票,低声叮嘱,“这事你可千万别和人说,我这就给你烧去。”
看着他重新用布将头包起来,大步流星走出了门口,没一会工夫,便走了进来,拿出一个纸包给她,说,“这就是小六的骨灰,钱给我吧。”
看着这纸包,孟慈伸手夺了过来,看了他一眼,道,“我先看看。”
慢慢打开纸包,发现果然是一堆骨灰。她随手一捏骨灰,发现还有余温,有此证明,这个狱卒还算诚实,没有说谎。
将纸包揣进怀中,又走到牢门口,递给了他一百两。
狱卒收过银子,满意的走了。孟慈却慢慢走到墙角处,趴在这稻草地上,渐渐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