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老刚都上高中了。我就常常幻想着他们走在那些我们曾一起走过的小路上的情景,我多想跟他们一起,可已经那么不实际了。
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次数越来越多。
老刚总抱怨家庭穷苦,抱怨他爸妈,他说他快受不了了。我知道,他当时渴望外出打工,就像当初我渴望的那样。
姐姐会跟我说学校的各种趣事,哪怕是些琐碎的事情,我们也会聊得很开心。我往往会听到心驰神往,我羡慕和向往那种读书的生活。
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就不断的去幻想。老刚羡慕我的生活,我羡慕他的生活。其实,我们都在煎熬着彼此看不到的煎熬,所以才相互羡慕着。
老刚再次跟我姐姐表白了。我调侃说:“姐姐,你就答应他吧,老刚人还是很不错的。”
姐姐说:“不,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无言以对。
经过几次告白,姐姐都拒绝得很坚决吧,老刚终于死心了。失恋,让倍受穷苦折磨的老刚更加自卑、自弃。可让我不理解的是,他也不给我打电话了。
有一天姐姐打电话来,我问老刚最近怎么样?他好久都没给我打电话了。
老刚已经辍学了,他还是走上了打工的路。我难以想象老刚的生活和内心煎熬,或许他的选择是无可奈何。
有一天老刚终于打电话给我,他已经来广东一个月,在他姑姑哪里。好久没有联系,这次说了很多话,但是我感觉到,我们之间还是有了些隔阂。我也想不到,我什么地方伤害了老刚。
一个多月的时间,老刚在他姑姑哪里换了几份工作了,最终他还是来了深圳。我知道老刚是一个不甘平庸且不安于现状的人,他有抱负和理想,但是走上这艰辛的打工路,去追那些梦想的路就更艰难了。
别了近一年多时间后的老朋友再相聚,尽管中间有些什么不痛快,也都算不上什么了。那天晚上我和老刚喝了好几瓶啤酒,花生都剥了几包。
“肖艳青喜欢你。”老刚说。
“额……”我无言以对。
“她说老早就喜欢上你,你还拿钱供她读书,以后她要嫁给你。”
“她只是我姐姐,我从没想过……”我还是很惊愕。
“你们没血缘关系,而且你们也不像一家人了。”
“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的,他爸爸也不会同意。”
“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其实我们都还小吧,现在想的这些等以后想来估计也没什么意义了,”老刚感叹说。
我无法想象,如果真跟姐姐在一起的话会是怎样的。
姐姐还是每周都会打两三次电话给我,而我跟她聊天也不再像以往那么自然。姐姐成绩很好,我希望她能考上好的大学,能有更精彩的人生吧。而我,我的一生又会怎么样呢?我当时突然就觉得迷惘了,四叔他们对我很好,但他们又会在深圳一直生活下去吗?这工厂又会一直开下去吗?
我那时还没想过我未来的路,我被一时是舒适麻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