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水浒传之谜
14522900000007

第7章 梁山好汉中为什么一个农民也没有?

梁山一百单八将中,一个农民也没有。有人说九尾龟陶宗旺是农民,其实陶宗旺仅仅出身是“庄家田户”。他本人不是种田的农民,他的职业是建筑工匠,属手工业者,所以请他上山负责基建。有人说李逵是农民。李逵也仅仅是家庭出身或本人出身是贫苦农民(雇农),他本人的职业是狱卒。《水浒传》作者不是按农民来刻画李逵的形象和叙述他的活动的,这一点看过《水浒传》的人都清楚。

那么,梁山好汉中为什么一个农民也没有呢?梁山好汉中没有农民的原因是:第一,农民不是《水浒传》作者的歌颂对象。作者塑造了三十六个加七十二个人物形象,目的是歌颂他们。作者所要歌颂的首先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人物,如鲁智深、石秀等;其次是仗义疏财,轻财好施,如宋江、柴进等。这就是说,歌颂的是用武艺和金钱做好事的人。用武艺做好事要有本事,而最有本事的人,《水浒传》作者认为是鲁达那样的军官,再就是教头、都头之类;用钱做好事要有钱,这只有财主才能干。

所以干好事的人有地主而无农民;《水浒传》作者要歌颂的还有用知识做好事的人,如吴用;再就是用法术为梁山做好事的人,如公孙胜。这两种人,农民当然也没有份。

第二,农民不是《水浒传》作者和宋江的崇拜、“赚”情对象。宋江由于崇拜大地主卢俊义和李应,才用计把他们“赚”了来。

第三,农民不是宋江“招降纳叛”的对象。

第四,农民不是梁山建设中的招聘对象。梁山需要安道全这样的医生,需要皇甫端这样的兽医,需要陶宗旺这样的泥瓦匠,就是不需要种地的农夫,因为梁山好汉不靠种地吃饭。

《水浒传》是发端于城市说书人的市民文学。因而很明显,《水浒传》作者是以城里人看待乡下人的心理和眼光来看待农民的。如一百四回定山堡村在村外麦地上搭野戏台唱社戏,作者关于看戏的农民的描写是:“更有村姑农妇,丢了锄麦,撇了灌菜,也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仰着黑泥般脸,露着黄金般齿,呆呆地立着,等那粉头出来。”作者这儿写的是农村的“村姑农妇”。农村的男人们呢? “围挤着在那儿掷骰赌钱”。“又有那钱的,蹲踞在地上,共有二十余簇人……出钱的在那里唤字叫背,或夹带笑骂,或认真厮打。那输了的,脱衣典裳,褫巾剥袜,也要去翻本。”这明明是城市的赌徒,哪儿是农民。

人与人之间感情上的爱憎,可以从他们对对方的称呼、起名字、起绰号上表现出来。第三十二回,《水浒传》作者给一群庄客起的名字是:长王三、矮李四、急三千、慢八百、笆上粪、屎里蛆、米中虫、饭内屁、鸟上刺、沙小生、木伴歌、牛筋等。

在《水浒传》作者的笔下,农民、庄客都是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没有思想,没有本事,浑浑噩噩的“村蠢乡夫”。他们是庄主的仆役和士兵,他们对庄主唯命是从。史进要同少华山对抗,把庄户们召集起来,众人只会说:“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鲁智深来到赵员外家,那赵家庄的二三十个庄客不明真相便跟着要来厮打。桃家庄庄客对求宿的鲁智深开口骂道:“和尚快走,休在这里讨死!”柴进的庄客对前来求点酒喝的林冲,粗野地呵斥道:“去便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那心肠,那态度,和他们东家比,差得可太远了。

在《水浒传》作者的笔下,庄客们都是没有本事的草包。公孙胜是个书生,因庄客不让他见晁盖,他一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这种一打就倒,一倒就是十来个的庄客,全书皆是。

总之,在《水浒传》作者的眼里,农民毫无用处,有用处者只有地主。李逵上了梁山,官府迫害李逵的亲属,是财主出面袒护,替李逵家“上下使钱,因此不吃官司”。李逵回家请母亲,作为雇农李逵的哥哥,竟马上去报告,领着人来捉自己的弟弟。

《水浒传》作者之所以贬低农民,确实是出于偏见。《水浒传》是城里说书艺人的创作,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这种心理,在《水浒传》中随处可见。

如毛太公的儿子毛仲义骂农民:“这厮(是)村人,不省事!”又如第五十一回,戏子白玉乔对着白秀英挖苦雷横:“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向他讨甚么!”雷横因为被白玉乔骂做“村里人”,感到受了侮辱,跟白玉乔争吵起来,白玉乔又讥刺说:“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么紧?”作者轻视之情,跃然纸上。

文学作品是反映社会矛盾的,是替受压迫受剥削的人呐喊的。可是,《水浒传》并没有替农民呐喊。在反映农村状况和同情农民这一点上,《水浒传》比《红楼梦》差之甚远了。

《水浒传》作者对地主的态度是爱还是憎?有人说是爱,举宋太公、柴进等证明;有人说是恨。举曾太公、毛太公、祝家庄为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