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水浒传之谜
14522900000035

第35章 《水浒传》的诗词与内容有何关系?

《水浒传》中的诗词与《水浒传》的内容到底是浑然一体,还是游离于内容之外?这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许多诗词是紧紧结合内容的,但也有一些诗词与书中内容毫无关系。还有一些则是“若即若离”,说有关系也行,说无关系也行。这是怎么回事呢?诗词好比妇女的脂粉首饰,它起一种打扮美化作用。首饰可以换,《水浒传》中的诗词也是常换;首饰可以不戴,不戴并不影响妇女的天姿。《水浒传》也是这样,常常把一些可以不戴的“首饰”摘除了,或换了。例如一一五回本每回之前都有一首人回诗。第四回之前有七律一首云:躲难逃灾入代州,恩人相遇喜相酬。

只因法网重重布,且把空门好好修。

打坐参禅求解脱,粗茶淡饭度春秋。

他年果征尘缘满,好向弥陀国里游。

这是用诗词形式介绍和概括这一回。但这些入回诗在别的版本中几乎全部被删掉了。也有未被删去而移置在叙事中间的。例如一百一十五回本第六回之前有七律一首云:浮踪浪迹往东京,行尽山林数十程。

古刹今番遭火劫,中原从此弄刀兵。

相国寺中重挂褡,种蔬园内自经营。

目断白云无去住,几多变化任纵横。

这首诗在一百二回本中被移置在鲁智深接管菜园时了。

又如一一五回本第十回“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之前的《百字令》一阙云: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鳞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金甲满天飘落。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沾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骁勇,共与谈兵略。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这阙词在一百二回本中被移置在第十一回“林冲雪夜上梁山”的叙述中。

这明显是一百二回本的加工改造者的移植。他大概是看到这阕词很美,舍不得删,于是找地方塞进去。但这一塞,第一是词的意境和林冲寂寞颓丧、形单影只的心情不符;第二是紧接着这首词又有一阕描写乡村雪景的词:“迷银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权,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这首词,意境甚美,然而恬淡幽静,可描写隐士高卧,与林冲跄跄踉踉的狼狈情景很不协调。且两阕词紧挨着,给人以哕嗦的感觉。

在对一一五回本人回诗的处理上,一百回本与一二。回本又不同。如一百一十五回本第四十六回之前有七律一首云:人强马壮夸英豪,虎噬狼吞满四方。

妙计良谋推学究,时雨高明羡宋江。

可笑廷玉无计策,三庄人马已无双。

天教孙立来相助,三村尸首满荒郊。

这首诗表明,一一五回本的整理加工者的文学修养是不高的。第三联对仗很不工,上联耻笑三庄“无计策”,下联又称赞三庄“世无双”,并且上句中一个“无”字,下句中又一个“无”字,说明做这首诗的人缺乏起码的诗词常识。由此可以知道,《水浒传》不是像《红楼梦》那样,由一位文学造诣很高的人在原作匕编写、加工的。

这首七律写得不好,一百回本没要,巴它换成了一阕格言词。词云:乾坤宏大,日月照鉴分明。宇宙宽洪,天地不容奸党。使心用佯,果报只在今生。积善存仁,获福休言后世。千般巧计,不如本分为人。万种强为,急奈随缘俭用。心慈行孝,何须努力看经。意恶损人,空读如来一藏。这是用故事内容,进行处世哲学的说教。这种说教,适应了当时社会的需要。理论、文艺作品和别的发明创造一样,是社会需要的反映。产品的生产,不是取决于生产者,而是取决于消费者。所以不能只考察《水浒传》作者,还需考察当时“消费者”的水平、需要等状况。

“二十二史唱弹词。未从开场先念诗。”诗词在古.典小说中是一种“引子”、点缀和调剂。这种“调剂品”叫做“留文”。这涉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