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九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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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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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九山城内总是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农民把烧掉的秸秆或者不用的米壳放回田里作为肥料,最近随着人口的增长和农业产量的提高,亦或者空气不流通,这烟雾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在九山街打开窗户连对面的房子都看不清楚,走在街上放佛只有自己一个人。

因为空气质量不好,很多人也患上了呼吸系统的疾病,士东的药铺便找来了几个医馆的学徒生,也在挂上了义诊的牌子,反正学徒生也是混几年混个资格印可就能自己开医馆悬壶济世了,但是之前必须要在正规的药店和医馆待够多长时间,所以乐不乐意都得找个地方混着,士东听李青以前说过这个问题,所以就按他的方法先这样维持着,李青说过,只要听他的,就能干掉曲直流医馆。

医馆里的人,大多数混迹江湖久了就有了江湖气,开药也净捡着药铺里贵的房子开,反正药铺给提成,而新人一般还缺少些,所以大多数还是有颗善良的心,本着悬壶济世的道理给病人开些药到病除的药,直接从士东的药铺拿药或者拿着药房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反正不收钱。而病人有很多穷困的,在士东的药铺里看病不花钱,就拿个要钱,自然吸引了很多穷人,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周边乡村的人都来士东的药铺来看病,疑难杂症的毕竟少,都是一些看小病的多。

士东的药铺很快就热热闹闹的,士东觉得照此以往,要不了多久就能干掉曲直流的医馆了,直对李青树大拇指,而李青却道,单靠这个是干不掉曲直流的医馆的,要士东多留意店里来的那些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只要有,就如此如此,说罢对士东耳语几句。士东听了一愣,但还是照做了。

这天,士东在店里正在梳理账目,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小伙子抬着一个年纪很大老太太就进来了。老太太气色很不好,印堂发黑,而脸上却是红润的,这和李青交代的情况很像,于是近前亲自招呼。听那两个小伙子说,自打一年前老太太身体就不大好了,家里都不管老人,于是就他们爷俩照看,最近老太太老说自己心里不大舒服,整天疼的直冒汗,这爷俩不敢耽搁,都听说您家的药铺看病治得好,这不抬着老太太来您这儿了?士东听罢,貌似认真的检查一遍,做了个揖,对那爷俩说:“我们药铺的名声都是街坊邻里给的,大夫都是些生徒,平常也就能治个头疼脑热的,您老太太这个病是心肺五内的病。我们这还真的看不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这该怎么办,自己在乡下务农,好容易带老太太进趟城,寻思不把病根治了也得减轻些疼痛才好。怎么也不能什么看不出来就走啊。正琢磨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士东又道:看你俩父子一片孝心,我也不管同行竞争了,您家老太太这病恐怕得去曲直流医馆看看了,他们那边的大夫都是有印可状正经八百的大夫。疑难杂症应该能治,要平常同行是冤家我才不说呢。还不是看你们爷儿俩一片孝心。也不收你诊费了,我打发个伙计领你们到门口,省的你们大老远抬着老太太进城不认得道路。说着交代了一个拿药的伙计几句,那伙计便放下手里的活,来领着那三口人去了曲直流的医馆。

那爷俩千恩万谢的扶着老太太走了,那伙计领着到了能看见曲直流医馆的牌子,对那爷俩做了个揖,同行冤家,我只能领你到这儿了,这里应该是本县最好的几个大医馆。应该能治得好您家老人的病。你们都是孝子贤孙,老太太自有天佑。

那爷俩就说借您吉言啦,然后就把老太太抬到曲直流的医馆了。

医馆在士东的药铺的挤兑下,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毕竟治疑难杂症的还是少,不过自己能治疑难杂症,自然还是能弥补客源上的劣势,一看父子二人抬着老太太进来了,自然是高兴,疑难杂症,自然是很难治好的,那么诊费还是很贵的。父子二人为了老人,也真是下了本,把自己身上全部的钱都交上了,才凑够个诊费,能让老太太住进医馆后面的病房,然后让父子二人再去筹钱,

曲直流医馆的老大夫检查之后,觉得就是简单的五内不调,只是晚期了,多开开药坚持下来就能够减轻痛苦,毕竟老人年龄大了,免疫力自然是不比年轻人的。开了半个月的药,如果还没事,那么老太太就可以接出去了。而父子二人便轮流在床前陪伴老人,照顾起居。

老大夫果然是有手段,几服药下去,老太太显然气顺了,父子俩一看这样基本也没事了。一周后,大夫就减少了药方,老太太起色已经好多了,就当所有人都认为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当天夜里,老太太就不行了,放佛看见鬼了,又是大水淹到脚踝了,又是恶鬼爬到了身上,闹了一阵,根本止不住,大夫来了,抢救了一伙,但还是在午夜打更的时候死掉了。

父子二人觉得生死有命,大夫也尽力了,本想收尸棺椁归家葬了。结果也不知道谁传来的消息,老太太往日里不来往的儿子女婿都跑来充孝顺的了,大闹医馆,就说大夫是故意治死的,又说医院里的药费高,怎么就不去士东家的药铺,父子二人替医馆的人说了两句好话,结果那些子女却都把矛头指向他们父子,又说照顾不到位,又说不会找医院,又有说就是为了贪图老人的财产才照顾的,反正就是些干得多错的多的屁话,父亲是个老实人,嘴气的直哆嗦却无言以对。但儿子却不壤,直接说到脸上,看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达官显贵经商教书,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不见照顾,怎么死了都来充孝顺的。那些人也顾不得往日的体面,伸手就要打这个儿子,这儿子也伸手反击,反正嘴长在你们身上,今天老子就是撕破脸了。几回合下去,高低还是庄稼人天天干活力气大,几个人不是对手,几个亲戚丢了面子,就得从医馆身上找补,先是想敲诈一大笔丧葬费,医馆不给,于是这些亲戚们有找无赖去堵医馆的,也有托关系找到衙门里的仵作把老太太的死亡鉴定弄成医疗事故。然后这些“孝顺的亲戚”就把曲直流医馆告到衙门,有着仵作的鉴定,自然是曲直流的医馆输了,这些亲戚里还有女婿是讼师的,那赔偿费可是海了去了。官司输了,赔了一大笔钱。曲直流医馆的老馆长一看自己悬壶济世一辈子,到头来却落个把人医死的名声,索性,关了医馆,浪迹天涯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