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秘境谜藏之琼山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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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石观音

梁江家是典型的苏州老建筑,两层中国风的小楼,一楼用来接客吃饭,二楼才是卧室,而他们家那口大井就放在院子的一角,为了防止小孩子过来玩,失足掉落,就常年用铁皮盖子封着,这一代的老人家还是依旧坚信井水比自来水好得多,所以用的人家也多,没人会怀疑井里是什么,正好是个用来藏宝的绝佳场所,把多年攒下来的家当藏在这儿,我倒也佩服梁老爷子的智慧。

梁江家院子的一角还种着不少果蔬,地势较低,有些泥泞,井道里很湿滑,一眼下去又是黑乎乎的一片,谢珀就怂了,顺手抓了个番茄,趴在边上看了半天,抬头“嘿嘿”干笑了两声。

“我要是先下去,你和楚天乐那小子把我埋下面我不亏了。”

我站在一边抱着手臂看了他一眼那怂样儿,“别,挖泥埋你我还嫌脏。”

梁江朝他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多说一句,自己咬着手电筒探身一跃,抓住已经生锈的铁楼梯沿着黑黝黝的湿滑井壁爬了下去,我急忙挽起裤腿跟了上去,做这行的行规就是要学会保守秘密,每个商贩家都会有这么个小金库来藏着倒来还没卖出去或者是舍不得卖的玩意儿,而真正在家里摆着的多半是高仿品反正来人也不认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北京黄老三被抄家时,就是从墙壁缝儿里抠出来不少金银财宝,而家里摆的那些青花瓷瓶什么的全是假货,梁江家这小金库,外面还有一圈荒草覆盖着,东西全藏在地底下,条子要想查到证据得真的挖地三尺。

井下大概是能容纳两三个人的地界,一脚上去脚下的泥是松软的,散发着一股铁锈的腐败味道,我看了一眼手上,沿着铁楼梯爬下来,手上已经呈现了铁锈的暗黄色,散发着有点恶心的水腥味,看来他们家这片菜地下面是相当潮湿的环境。

光线虽暗,但下到井口便能看到小金库的门,是那种世纪初人们喜欢用的老式铁门,梁江站在门口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插进了锁眼,轻轻一转门就“嘎达”一声,开了。

“小子,就这么一道门一把小破钥匙,你不怕被偷啊。”谢珀跟在后面挖苦梁江,一脸扭曲,不停地搓着手,想必手上也沾到不少脏东西,梁江没理他,只是打着手电往前走了五米左右,然后停住了脚步朝我道,“我们到了。”

顺着他的小手电光,可以看到,井下面走几步以后是一个大概十平米的房间,意外的十分干燥,并不像井外的环境那么潮湿,空气却变得很浑浊。

梁江伸手拉了一下门框上垂下来的开关线,里面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电灯泡发着黄光,有些刺人眼,但更加刺人眼的是满屋子的文物珍宝,谢珀咳了两声,却看着架子上的东西有些傻了眼,拿起一个青花瓶,可惜道,“这些东西本来能在博物馆里好好放着的,啧啧。”

“本来就该是埋在地底下的东西,放博物馆不如继续放在地底下。”梁江拿着小电筒指着墙上佛龛里一尊石质的观音像,“别看那些,你们看看这个。”

我也四处看了看心里觉得梁江说的在理,然后顺着他的手电指走上前去,梁老爷子在墙上凿出了一排凹进去的洞,洞里放着不少佛像,玉的,瓷的都有,从清代的藏传白度母到近现代翡翠观音排成一排,看得人感慨又有点酸。

我回过神儿,梁江指的这一尊极为打眼,我打量着那个观音,眉眼清灵,身上飘带和净瓶都很细致,雕刻倒是上乘,只是可惜了石质很普通,和本身的雕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我又拿起来摇了摇,古人雕观音,多用玉石或铜铸,翡翠的即是上乘,可即便是石头,也会打磨相当圆滑光润,细看眼前这一尊表面却是坑坑洼洼,有些磨砂质感,在这种情况下却仍然将五官衣袂雕得十分精美,可见工匠技艺超群,也没形成包浆,看不出是哪朝哪代的东西,无法估计价钱,我叹口气,表示不知道,摇摇头虚心像梁江请教,“这东西和琼山明朝宝藏又有什么关系?”

梁江挑着眉毛推了下他那副八百度的眼镜儿,“这尊石观音,就是以前我们家老爷子从琼山一个农民手中弄来的。”

“石观音?”谢珀原先在一边溜达,听到我们说话满脸好奇的蹭过来看了看那个观音,一脸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们在说那个楚留香里的美女,结果是块石头。”

“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梁江把那张复印稿甩在他头上,转过身道,“当时那家伙说是在这儿打工,然后赌博输了钱才迫不得已卖了这个祖传的观音像,我家老爷子给了他三万问他来历,他说了以后就千恩万谢的走了,至于来历我当时在打怪,没听仔细,所以关于琼山我也不知道多少,只听到什么上山,救了一个人,然后这个观音像是谢礼还是什么来着,倒是老爷子说过这玩意儿是明朝货。”

“明朝皇室的雕工也不过如此,只不过那时明朝主信的是道教,这么好的工匠什么时候倒雕起观音来了。”我看着那座栩栩如生的佛像有些奇怪,“老爷子说了为啥是明朝货么?”

梁江瘪着嘴摇摇头,“老一辈儿的经验之谈我们也摸不清。”

“这估计就是为什么梁老爷子不肯卖的原因。”谢珀摸着下巴。“在兴盛道教的时代还能有个精美的佛雕,是我也要藏起来好好看着,。”

梁江不理他,推了推眼镜,又看了眼那座观音像道,“总之老爷子还说过这观音像呆的地方绝对是有点邪气的,这观音也有点邪气,他不肯卖也是因为这东西别家镇不住。”

我看了眼那座观音像,眉眼清灵飘逸却透着说不出的寒意,“镇不住?怎么个说法?”

“人人都觉得请观音是好事,是吧?”梁江踱着步子捡了个地方坐下,“但最好不要请上了年头的,尤其是你不知道上任主人是谁的佛,就好比万一上任主人是个含冤的,都不知道请回来是保佑自己还是克死自己,这时候儿啊,就只有找能镇得住的地方放了。”

“那你们家还挺厉害。”谢珀咂咂嘴,“你咋知道镇得住?”

“啧,凡事有个长幼之别。”梁江勾起一抹笑,有些得意地指着旁边一座释迦摩尼像道,“瞧见没,汉代的。”

我叹口气,朝那尊释迦摩尼拜了一拜,心说保佑别出什么岔子,梁江抱着胸苦笑,不知怎的突然又蹦出一句戏腔,“此去凶多吉少~多加小心~”。

我看一眼无所谓的谢珀,苦笑着道放心,实在太危险我就半路跑路。

从梁江那儿回来,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爸告诉他最近局子里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可能最近深山里电话信号不好让他别担心,听到电话那头的麻将声和老爸醉醺醺的应答声才知道是我多担心了,于是叹了口气挂了电话,缩在沙发上在网上搜着关于梁庄王和明朝宝藏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这个叫朱瞻垍的家伙居然还是个情种,可是他爷爷那个永乐大帝当年从他侄子手里抢来的江山和打下来的宝藏和他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为什么宝藏信息会出现在他的墓室中?还有那个所谓的玉阙又是什么东西?关于这些的一切都是零零散散的,与这次的目的几乎没有关联,琼山的消息更是只有一条简介:位于江苏南方。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那张猪腰子脸的梁庄王画像,心里倒有点为那个一心殉情的王妃可惜,梁庄王翘辫子十年以后居然也一命呜呼去陪猪腰子脸了。

手机上突然显示信息,我划开屏幕是老郭瓢子的短信,说是明天会有个考古队的姑娘来接我们,还打着哈哈说早点休息他给我们买早饭,我设了个七点的闹钟也没有回短信过去,他一直是这幅嘴脸。

我把手搭在额头上仰面躺在客厅里,头上的灯也没关,照的人头有些眩晕,我眼睛一闭翻了个身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夜,迷迷糊糊之间还做了个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我焦躁恐惧症发作时,另一个人好像过得很开心,第二天一大早,谢珀就很兴奋的背着个登山包站在文物局门口,每当他会露出这个表情,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看到宝贝了,二,看到美女了。

即使在要去的的地方很凶险的情况下也毫无例外,果然,文物局门口那辆黑色的吉普车上正坐着一个带着浅色墨镜的姑娘正单手撑着车门和老郭瓢子说着什么,脸蛋被清晨的光照的发白,没错,是个大美女。

我拎着登山包从轿车上下来,按了按太阳穴往前走去。

谢珀见我过来急忙上来拍拍肩,一脸坏笑道,“诶,这个质量不错吧。”

“你能不能少想点这些事儿。”昨天晚上睡得有些落枕,我扭了扭脖子斜眼看着他,“去的地方那么凶险你他妈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这叫劳逸结合,既然去的地方危险就要多看看美女缓解心情。”谢珀朝车的方向抛过去一个媚眼儿,然后转过头瞪我一眼,“榆木脑袋。”

我头正疼着没空和他耍嘴皮子,刚想说考古队怎么还没到,老郭瓢子就朝这边招了招手,那姑娘也转过头来朝这边嫣然一笑,那张涂鲜红色口红的嘴巴衬得她皮肤白得发亮,谢珀明显有点招架不住,我白了他一眼走上去。

“这位同志叫许文瑞,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也是考古队的核心人物。这次就是她要带你们先去琼山,考古队的装备物资比较多所以跟在后面晚一点到。”老郭瓢子介绍道。

那小姑娘也是放得开,伸出挂了三四个镯子的手朝我们摇了摇,“嗨。”

谢珀急忙伸出手去握了两下,“你好,我是谢珀。”

“你好。”许文瑞摘下了墨镜。

“我是楚天乐。”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职业病犯了一样眯着眼看着这个年纪并不是很大的姑娘,她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皙,甚至是有点过于苍白,一双手很明显精心修饰过,十个指甲上都画着不同的卡通图案,还带着时下小姑娘流行的大戒指,显得娇俏时尚,不得不说,真的很有魅力。

“你好,许文瑞。”她笑了笑,不多不少八颗牙,一切都显示这是个很有教养的年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