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电视传播思想力:在中国传媒大学听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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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电视采访内外的思考(8)

我给大家讲一个小的故事,就是郑渊洁那个儿子,知道吧?讲他的儿子,非常有意思。他儿子念到小学三年级不念了。为什么不念了?郑渊洁说,他有一天去学校,他儿子找他要钱。问要钱干吗呢,说要打预防针。他说这个钱倒是小事,可这个打针可不是小事啊,钱给了你别打错了,到时候打得有问题了。结果他就跑到学校去问了,果不其然,学校没有这个计划,卫生局也没有这个计划,就是因为那个老师有一个熟人要推销这个药品,结果每个学生要打防疫针,这个药真假还不一定呢。这个钱我给你我不打行不行?也不行。这就麻烦了。所以他不放心,就把孩子弄回家了。弄回家怎么办呢?很健康啊,他自己教育啊,愿意玩电脑玩电脑,愿意干吗干吗呀。而且那孩子很健康的,接人待物很有礼貌的,接受我们采访的时候也是这样。带着他儿子,俩人一块儿。但是就业的时候就遇到问题了,没有学历啊,他儿子就跟他说,“爸,你放心,我能找着工作。”结果有一天他问,“找着了吗?”“找着了。”“干吗呢?”“到超市里扛鸡蛋,他们不要文凭。”——不是要大家去扛鸡蛋啊,你们扛鸡蛋估计体力也不行。过了两天他儿子说,“爸,我不干了”,“为什么?”“太累了,钱太少,不干了。”“那你能干吗呢?”“我要发挥我自己所长,我要去找一个好的工作,跟电脑有关的工作。”“天方夜谭,可别指望我帮你啊。”“不用你帮”,他自己跑到人才招聘会去了。招聘会全都要看材料啊,过两天回来说,“爸,我找着了。”“找着什么啊?”“找到一家大公司。”“人家怎么能要你呢?”“爸,我不要人家工资。”他跑到那儿跟人说,“你试用,我一个月不要你工资,如果说一个月之后你觉得我成,我们再谈钱的事,再谈工资的事。”

那老板何乐而不为呀?我用清华毕业的不也同样这道理,也不知道这个人行不行嘛?但是人家是有最低起薪的,国家也有规定。结果干了几个月,成了哈,这事成了。干了几个月升到部门经理。因为他孩子从小就会一门,从小就玩游戏、就玩电脑,所以包括研究生设计软件、程序都干不过他,升为经理。干了仨月回来了,“爸,我不干了。”“你不干你想干吗啊?”“我想当老板。”“当老板你能干吗呀?”“您帮我打工,把您那个动画,我们成立一个公司,我来做,我可以做,因为我现在通过实践已经掌握这个运作的规律了,也知道这个市场的情况了,我觉得这个事情能做,你愿意吗?”“愿意,你得跟我签个协议。”“这个版税您可别跟我瞎要啊,该给你的我给你。”挺好。

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回到原点。回到原点是说不能用一个硕士证书、用一个博士证书把自己框起来了,限制住了。我就觉得是这样。但是你要相信是金子你总要发光的,对吧?总会突破瓶颈的这个局限。

人可能有一种运气存在。我今天想,如果说我当年不出来——前两天一个湖南台的同事过来,说你会怎么样呢,说你在我们那儿应该当个领导了,当个道长了。因为我们一个办公室。可能超女啊、现在的娱乐频道啊,中层干部全都是那茬子我们办公室的,对吧?也不是没可能。最大的官已经当到局长了。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它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啊,像传播一样,是一个线性传播,你不可能说我再拐弯回来,再重新选择,你永远只有一个选择。当你的选择越多的时候你的痛苦越多,你越发有点不知所措。我告诉你: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你这条路可能还能走到底,你还可能做好了。要说我能有今天,我觉得最大的一个原因可能就是我一条道走到黑了。我也没有说旁边有很多的诱惑,我干记者干了这么多年,想换也来不及了。曾经也想,当记者钱太少了,人家也许说你这个脑子还不好使?你这个脑子当个老板没问题,你看那个老板一点文化也没有,他发大财。我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事情。那企业老板说,“来呀,可以呀。”“来干吗呀?”“到我那个宣传部门啊。”“咳!”我说上你那个宣传部门,我还不如待在电视台呢,待电视台你平常还拿车来接我呢,对不对?我要去了那个宣传部门,我还不整天就求你了,呵呵,这个位置就颠倒了嘛。所以说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做一件事情你专注去做好,我觉得不成问题。因为对于我来讲,很客观地说,做主持人也好,做记者也好,我不觉得我有任何的优势,跟各位相比,我不认为我有任何的优势。专业背景、外形上、语言——我来自方言区——都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唯一的可能性,就我个人来说,就可能是这种专注的程度。做《新闻调查》做了七年半啊,我才真正得到观众的认可,在此期间有很多的时候你都有机会放弃,不是外界的就是内在的,对吧?一个月才出一次镜啊。作为主持人来说,你会觉得这个东西太不划算了,对吧?要抓住每一个出镜的机会。所以挺好,现在养成一个习惯了,你让我出镜我就出镜,不让我出镜我也很好,不光看数量,关键还看质量。我觉得个人这种心态是起到了很好的一个作用。

离开湖南的时候,我的一个忘年之交——一个书法家写了16个字送给我,叫“运行不息,随遇而安;百无禁忌,适可而止”。当然他还有解释啊,说这个叫什么“人如玉树当风立,菊为重阳待雨开”。该你发挥的时候你还是要发挥,菊花重阳节再不开就晚了,就没有了,但是人还得玉树临风,还得有点气节,有点想法。人之所以为人嘛,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就是这么一种大俗话。我觉得要成功的话,个人可能是这样。就社会来说,我们可能赶上了一个好的机制。没有当年的《东方时空》,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要户口,要什么,我可能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这两天我正为户口的事发愁呢,怎么现在发愁呢?我不是把户口转到传媒大学了吗?这个北京市说不认,不算,得有一个进京指标吧,是吧?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呀,但是我家里,我不成家立业了嘛,三个人放在一块儿才好啊,所以这种事情挺让人烦心的。但是我那个年代赶上一个很好的时机,不要你的档案,对吧?也不要你的领导签字,给你介绍信。来吧,大门敞开着你来干活。风水轮流转,你行你就留下,是英雄是狗熊屏幕上见。观众是不会骗人的。他们手上的遥控器是不会骗人的。所以要说自己能走到今天,就这两点:一个是靠机遇,一个我觉得还是靠自己的这种专注。

交流环节

学生:关于电视民工现象,你如何看待?中央台近日开始清理打黑工的人员了(王志:你的信息怎么那么灵通呢?),你觉得这是向规范的方向发展了吗?这些人的前景和命运你觉得会如何?这件事情对将来我们的就业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王志:这个问题,我现在作为制片人啊我很头疼的,你知道吧?因为我们原来签约的是18个人,但是我们现在实际上是用了12个人,在编的实际上只有6个人,大家可想而知我有多难。过去不是说“事业留人”吗?那事业我刚才也讲了一下,可能是埋怨也好,困惑也好,总之现在事业留人的可能不大,对吧?感情留人?现在只能是感情留人。待遇留人也不可能啊。

确实我觉得就业形势应该来说是越来越严峻。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也应该看到它积极的一面。积极的一面是什么意思呢?就当年我们在《东方时空》的时候——大家用“电视民工”这个词啊,虽然“民工”是有点歧视性的——我们确实都是一样的,非常简单。当年我们为什么愿意来啊?一个是事业上的这种吸引力啊,我干一年顶你两年,收入也是这样。前两天去转那个档案的时候,我才发现我1989年毕业的时候大学生工资是多少?82块。1989年我从学校毕业,研究生毕业,正经八百学位证、毕业证双证都拿了以后,82块。就是我觉得,碰到这些困惑的时候,看你怎么去选择,要确定自己主要的一个目标。所以每次我到学校,我去跟大家交流的时候,我说我不是说大话,但是你一定不要忽略自己的兴趣。可能那个工作你不喜欢,钱多一点,这个工作钱少一点,但是你确实很喜欢,那我会建议你选择这个钱少的,因为这是可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