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人文俄罗斯故事:从伊戈尔到普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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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俄国象征主义诗歌最杰出的代表——勃洛克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勃洛克(1880—1921)是俄国象征主义诗歌最杰出的代表,他的创作对俄国诗歌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12年,他已是享有盛誉的大诗人了。安娜·阿赫玛托娃曾写道:“我认为勃洛克不仅是20世纪前半叶最伟大的诗人,而且是那个时代的见证人和最有个性的代表者。”勃洛克1918年在《知识分子与革命》一文中表示欢迎十月革命。

勃洛克未完成的长诗《报复》是一部气势磅礴的现代史诗,内容涉及19世纪下半叶的俄土战争直到20世纪初。诗人对时代和人生作出了高度的概括和历史的评价。勃洛克在《报复》中对过去进行反思,他在俄罗斯历史发展的广阔背景下,审视个人与家族的命运同整个时代变革之间的关系。诗人通过“父亲”的个人命运,痛苦地思考着几代人的命运。主人公因代代相传的“父辈的罪孽”而遭到毁灭,原因是诗人感到自己在心理上和社会阶层上属于贵族,因而继承了这些“罪孽”,随着旧世界的即将崩溃,他不可避免地要成为一个时代的牺牲品。这大概就是革命“报复”的不可避免性。

假面狂舞、城市—彼得堡、带有预示性的声响、暴风雪是勃洛克作品中最基本的主题形象。

假面舞会的形象出现在勃洛克的许多作品中,从《白雪假面》中“翩翩起舞的假面具”到《夜晚时刻》“形形色色的假面具的狂舞”,甚至“世间的一切不过是舞会的继续,从黑暗到光明的过渡与交替??”诗人用形形色色的假面之舞象征人世间过去、现在和将来要上演的一出出人间悲剧。

勃洛克从第二部诗集《意外的喜悦》开始,从企盼“永恒女性”感化世界转向了正视社会现实。他开始专心关注大都市消沉颓废、混沌污浊的生活,城市渐渐成为他作品的重要主题。勃洛克作品中的“恶魔般”尘世是以彼得堡为母体的,一切鬼魅、丑恶和腐朽都发生在彼得堡。彼得堡这座城市不仅仅是一座历史现实中的城市,更是一种象征,昭示着一种导致灭亡的、异类的开端。城市的风景始终笼罩着恐怖的、令人惶恐不安的气氛,这里“散发着春天腐烂的气味/支配着醉汉的恶语秽言??”充斥着与美妇人形象形成巨大反差的“堕落女性”,彼得堡成了时代矛盾和生活悲剧的聚合体。勃洛克后期作品《十二个》中革命的“暴风雪”荡涤了作为旧世界象征的彼得堡里的一切,从此再也“听不见城市的喧闹,/涅瓦钟楼上空鸦雀无声”。

勃洛克说过:“诗人的心灵就像一只接收器,能收集到所有的雷电,并将之集中到自己身上。”他就像这样一只接收器,敏锐地接收着来自大自然的、历史的声音。1918年勃洛克在《知识分子与革命》一文中讲到“城市的上空回旋着一种即使有经验的人也听不明白的声响”,那就是他多次提到过的一种带有预示性的“未来的声息”。诗人在创作出《十二个》之后的札记中写道:“可怕的暄响,在我的内心和周围不断地增长起来??当在写作和完成了《十二个》之后时,我一连好几天在生理上、听觉上,都感觉到周围有一种巨大的暄响——一种混成一片的暄响(大概,这就是旧世界毁灭的暄响吧)。”

“暴风雪”几乎从勃洛克第二部诗集开始就成为诗人许多作品中的最重要的形象之一。在早期作品《白雪假面》、《雪中大地》和《雪夜》中爱情的主题都是在暴风雪的背景下展开的。勃洛克后来作品中“风”和“雪”的形象大多集中在了俄罗斯祖国身上,它象征着诗人对祖国恋人般火热的爱和对其前途揪心的忧虑以及俄罗斯那狂放不羁的美。在1918年完成的第一部关于革命的长诗《十二个》中,“暴风雪”将大自然的、现实生活的与艺术的多重意象交织在一起,成为该长诗的主旋律。它既是革命的象征,也是诗人自己特定时刻的写照,还是基督降临新世纪的预兆。在这篇著名的长诗中,可以说诗人将“暴风雪”的意象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