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一个社会的悲伤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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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社会上的那些人那些事(1)

马云告诉了我们什么?

马云最近的一次演讲视频风靡了网络。2013年5月10日,淘宝网成立10周年纪念日。这一天的夜晚属于它的缔造者马云。他宣布正式卸任集团CEO一职。这一年他48岁,比上一代企业领袖柳传志卸任的年龄提前将近20年。

卸任仪式上,他唱了两首歌《我爱你中国》和《朋友》,表达了双重的感恩。随后他做的卸任演讲不仅在现场引起了巨大轰动,事后还迅速传播开来,撞击着太多年轻的心脏,宛如闪电划过人生的夜空。

马云说:“明天起,生活将是我的工作。”

这或许是一个男人的成熟,或许是鸟倦知返的疲惫。很多人甚至相信,卸任只是马云短暂的离别,整个阿里巴巴的命运仍牢牢掌握在他手中。抛开马云奇异的长相、鲜明的个性、巨大的魅力以及卓越的才华不谈,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幸运儿。他的成功无法复制。

如果按照传统教育体制设计的路径,马云就是一个事故。他从小不爱读书,屡次高考落榜,创业屡屡受挫。但他坚持自我的选择,固执而坚韧地将事故变成一个万人追捧的故事。身后是一个变幻莫测又华彩四溢的时代背景:市场经济和电子商务的浪潮双流并至。

转型时代的历史往往是成功者书写的。

14年的奋斗,使马云有资格面对其千千万万的支持者宣布:我们很多人埋怨昨天,30年以前的问题,中国发展到今天,谁都没有经验,世界发展到今天,谁都没有经验。我们没有办法改变昨天,但是30年以后的今天,是我们今天这帮人决定的,改变自己,从点滴做起。

相对于马云对电子商务现状与未来的描述,相对于他对团队员工的真诚凝聚,他演讲中流露的人生观却是最大的亮点。马云说:我感谢这个变化的时代,我感谢无数人的抱怨,因为在别人抱怨的时候,才是你的机会,只有变换的时代,才是每一个人看清自己有什么要什么该放弃什么的时候。

没有完美的人生,更没有完美的社会。世界本来就是不美好的,而改变它正是人们存在的理由。不要总是因为抱怨黑暗而忘记自己发光,否则只能万劫不复。

你不会成为马云,但你可以利用任何一个年代赋予你的缝隙完成自我的崛起。越是集体困顿迷惘的年代,越是检验一个人是否足够自信和独立的绝佳考场。毕竟,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怨妇能在残酷竞争的年代脱颖而出。

在改革开放35年后,由于体制变革的滞后,当代年轻人面对逐渐固化的阶层和日益强大的既得利益集团,投身商海获得成功的难度要远远大过马云的年代。但即使如此,手握巨额中奖彩票的马云依旧会成为一种可贵的动力和希望。毕竟,伴随着整体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会释放出崭新的市场空间,在新技术新产业浪潮的推动下,必将成就新的英雄。

必须承认,马云选择在人生的黄金岁月退居二线,除了他公之于众的幸运和放心,也潜伏着深层的焦虑和危机:借助市场经济中最开放的互联网平台,阿里巴巴帝国在一个相对自由宽松的环境中迅速崛起,已经无限接近世界一流公司,但和华为、腾讯、百度等民企巨人一样,也无限接近成长的天花板。对内,各种利益集团借助权力环伺;对外,遭遇跨国集团资本技术甚至政治的倾轧革命浪漫主义的成长已经完结,批判现实主义的发展遭遇围城。聪明如马云,似乎也短时无望找到突围路径。

拒绝苟活、积极进取、追求卓越是所有真正优秀的企业家的共同人格特征。与其在事业上苦苦支撑,不如急流勇退好好生活。这不是马云一个人的困局,而是属于这个时代所有民营企业家的。不同的是,马云选择在中国坚守,而不少人选择了移民。

当马云身着潮服演唱《我爱你中国》的时候,已经流露出爱什么样的中国的强烈冲动:我们一起努力,除了工作以外,完善中国的环境,让水清澈,让天空湛蓝,让粮食安全,我拜托大家!他单膝下跪既表明一种期许,更展示了一种当代企业家的责任。

但其实,今天比自然环境改善更迫切的是制度环境的改善没有体制改革的全面深入推进,对于寒门子弟来说,未来在中国的土地上能超越马云的只能是外星人。马云心中一定对此洞若观火,但他已成熟到对此一言不发。希望他展示的一切足以激励更多的人为自己获得更公平的博弈机会而战,而不仅仅渴望奇迹降临。

为张绍刚不值

张绍刚是我熟人,70后硕士,中国传媒大学中比较有名的教师,常年被CCTV聘用为主持人。

成名后,张绍刚由于是央视农民工,便获得了比正式工白岩松更多支援地方台发展的空间。天津卫视的《非你莫属》便是其中杰出代表。这个职场节目在短期内就红遍津门,绍刚的影响力逐步走向年轻受众。

我始终觉得,像绍刚这样的性情中人能混迹央视多年本身就难得,后由于支援地方台娱乐节目,他的天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释放,并通过《非你莫属》完成了一次惊世骇俗的爆发。

帮助他完成爆发的是一个叫刘俐俐的85后海归求职女孩。

现场很火爆。起因不重要,关键在于面对强势的绍刚,刘俐俐并不示弱,与之针锋相对,加上坐在嘉宾席的各大企业BOSS团的裹入,场面从两个人PK演化成混战。刘俐俐求职失败退场后称“明明是他们在攻击我”,“我今天很生气”。其实估计绍刚也很不爽。

但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按说家丑不外扬,但这段互掐视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流入网络,网友们开始接过混战的接力棒,连姚晨、文章、马伊琍等名人也参与其中。

舆情总体对张绍刚不利。这是正常的。按照大众的逻辑,张绍刚出身CCTV,本身就会被贴上强势标签,加上很性情,自然会利用主持人的便利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上网的多是弱势草根或具有真假莫辨的弱势情怀的人,自然群起攻之,其声势不亚于土改时贫农兄弟围剿地主恶霸。

这更需要CCTV反思。客观地说,张绍刚的表现有值得反思的地方,毕竟咄咄逼人,还是面对女生,显然有失君子风度。而刘俐俐却收益颇丰。她作为反抗强势邪恶势力的代表迅速蹿红,发展下去,那些本来牛烘烘的BOSS求她上班都不去了,经过商业包装一下,进军演艺圈肯定格调要高。

也就是说,节目录制之后,张刘强弱地位已经发生了逆转。但张绍刚却不会赢得太多同情。他注定成为这场掐架最大的输家。

该说说《非你莫属》了。主持人和现场BOSS们强势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为什么那么多青年才俊依然趋之若鹜,争相走到舞台中央备受蹂躏呢?现在就业竞争压力大,加上“拼爹”现象严重,电视招聘由于提供了一个狭窄的出口,便深受寒门子弟欢迎。但节目是需要收视率的,在操作过程中,求职的社会服务功能往往被娱乐功能全面取代,但求职者不吃亏,高关注度下找工作成了幌子,却开启了一扇圆明星梦的窗户。

关于这点,如许聪慧勇敢的刘俐俐不会不明白,因此留学海外的经历唤醒了她追求独立平等人格的天性,一改过去选手在传统绵羊教育下的弱势形象,获得了最丰厚的回报。这与其说是她的胜利,不如说是中国教育的完败。

最大的赢家却是栏目。不仅会有良好收视的期待,还会有巨大社会影响力的构建,潜在的广告效益可以预期,制作人估计做梦能因此乐醒了。需要提醒的是,这样的制作运营模式在脱离正常的传媒规律,其不仅背离了节目服务大众的定位,因掐架走红也是对普世价值的挑战。

也许,这是栏目在收获现实巨大利益回报之余,应该认真反思的关键。

但我还是为绍刚惋惜:你已不需要通过如此低级的方式博出位了,犯得着为节目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为什么总盯着刘翔不放?

刘翔的特长是跨栏,而不是参政议政。

因此参加“两会”显然只能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而来,这样一学5年。相对于他在体育战线上的辉煌业绩,他的政协委员成绩单显然不及格。5年请了4年假,也没写过啥像样的提案。

公众尤其是媒体本来对此也未怎么在意,只是他2011年成绩差,就趁机集中曝光了下,搞得刘委员狼狈道歉。

关注刘翔与政协这些年在中国政治舞台上的作用日益增强有关,加上云集了知识界、文体界精英明星,也吸引了公众更多眼球。其实花瓶委员不少,刘翔被盯上主要祸起他名气太大,经常旷会还被曝光,结果成了不认真履职的典型,有些冤。

有人为他鸣不平。政协委员、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胡家燕就表示:“刘翔这几年的履职情况还是比较好。今年他是因为参加田径赛才请假,以往几年基本上没有这样全程缺席,这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就算人没回来,却发回了提案,这已经说明了他对待政协会议的严肃态度。”

平心而论,对刘翔而言,相对于待在两会上勉为其难地参政议政,显然在田径场为国争光更能人尽其才。从公众情感上,虽然他不开会,但只要能在世界大赛上努力拼搏,勇夺金牌,也无可厚非。

但更多的委员认为,明星委员除了正常的体育训练,还要增强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的能力,这不仅是对公共事务的关心,对于政协委员本身也是一种提高。

只能得出如下结论:刘翔要么的确不适合担任政协委员,要么是真没有时间参政议政。问题是:他怎么就被推荐并获准当上了政协委员?如果这个名额给予了参政议政热情更高、能力更强的同志,岂不更是政协的福音?

这说明,在全国政协委员选拔机制上存在一定的“大官大款大腕”倾向,它在提升政协社会影响力、公众关注度上肯定有积极作用,但从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和人民政协肩负的使命角度看,却存在极大隐忧。公众的刘翔焦虑充分体现了公众对政协委员全面提升参政议政能力水平的热切期盼。政协委员职业化专业化程度将影响其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整体水平。

政协委员不仅是种荣誉,更是职责。还有多少刘翔在政协队伍中有劲使不出?

比尔·盖茨的幸福和陈贤妹的苦涩

似乎CCTV记者无论遇到谁,都会问:你幸福吗?

这是一个让人只想撞墙的问题。在这个贫富裂痕全球领先的国家,有人的幸福是面包,有人的幸福是玫瑰。幸运的是,CCTV记者在瑞士东部小镇达沃斯遇到了一个同时拥有面包和玫瑰的人。他是曾经的世界首富现在的世界首善比尔·盖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