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被刘邦派到乡村搞粮食的弟兄在山下抢了几家大户,弄到好多吃喝,还捎带着绑回几个大户人家的黄花闺女。刘邦一看别提有多高兴了,自打进山以来,除了吕雉来过几趟,讲些山外反秦斗争的信息,还没闻过女人味呢,他这个好色之徒哪里能憋得住。这时一看弟兄们拥着几个花姑娘回来,早忘了什么身份不身份,拣一个脸蛋漂亮点的一把拉过来,几把就扯下姑娘的衣服,不管不顾地压在身下。其他人也一哄而上,几个人按倒一个就撒起野来,搞得满山谷哭爹喊娘。
正在这时,樊哙满脸大汗地找了上来。
原来萧何担心派别人找不到刘邦,也怕刘邦不放心,这才让樊哙前来联系。樊哙这次是一个人进山,自然望不到五彩云气,正在他左转右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女人的哭喊声,这才顺着声音找上门来。樊哙哪见过这种场面,愣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而就对刘邦破口大骂:“好你个刘季,家里的弟兄天天为你担心受怕,你倒有雅兴在这荒郊野外玩女人,还当你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在逃犯罢了。还没等成什么气候,就欺男霸女,真让弟兄们伤心哪!”刘邦被骂得很不自在,一边示意手下把女卉娘们带下去,一边低声下气地向樊哙认错。过了好半天,刘邦见樊哙还在那里喘着粗气,就细声细语地问他这次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樊哙这才回过神来,忙掏出沛令的信件递给刘邦,并把县里的决定经过详细作了说明。刘邦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信看完,表情严肃地向手下们作了一番简短动员,然后放了几个姑娘,带领大家跟着樊哙下了山。
刘邦深知沛令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怕夜长梦多,一路上顾不上休息,披星戴月,二百多里山路一昼夜就走完了。可当他们赶到沛县城下时,还是有点晚了,但见城门紧闭,城上守兵来回游动。
却说沛令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定,忽而希望刘邦一行早日进城,辅佐自己成就大业,独霸一方;忽而又担心刘邦向自己报私怨,反而引狼入室。为了安全起见,他除了加强一些保护措施之外,还派出几名心腹小吏四处探听风声。就在刘邦一行人马赶到沛县的前几个小时,以前醉酒强暴吕雉的那个狱吏,听到沛令召刘邦进城的消息,非常恐惧,于是向沛令密报说:“这两天萧何、曹参等人来往甚密,看他们的神态好像在商议什么要紧的事情,恐怕对大人不利。”
沛令本来就有点疑神疑鬼,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没了底,掐指一算,料定刘邦的人马就要到了,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看来还是防着点为妙,于是命令军吏关闭城门,禁止出入,并布下伏兵,使人通知萧何、曹参前来议事。萧、曹二人不知其中有诈,轻易就被伏兵所擒,押到沛令面前。沛令指着他们的鼻子一顿臭骂,责令他们交代谋反的计划,供出参与谋反的人员。
萧何、曹参听沛令这种敲山震虎的口气,就知道他并没有抓住什么真凭实据,不过只是猜疑而已,因此死活不说实情。沛令无奈,只好让人把他们先押下去,声称如果再不招供,明日一早就杀头示众。
当天夜里,萧何、曹参买通狱吏,在夜幕的掩护下潜逃出城,和刘邦等人汇合。大家好久不见,自是一番欢喜,寒喧几句后,话题便回到今后的行动上来。樊哙心直口快,提议拂晓攻城,有不从命者格杀勿论。其他人也齐声称是,斗志很是高昂。萧何却说:“依我看来,攻城并非良策,如今沛令已经有了准备,仅凭我们这百十来号人是很难攻下的。况且,周围各县都有官兵把守,我们一旦仓促发动,久攻不下,各县官兵必定来援,到那时,我们恐怕连条退路都没有了。”
众人听了,都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集中到刘邦身上,等他拿主意。刘邦扫了一眼大家,并不急于表态,转脸对萧何说:“萧老弟,别在这卖关子了,有什么子主意快说一说,别埋没了你‘智囊’的美名。”萧何说:“据我所知,城中百姓未必都服从县令,不过迫于形势才为他守城。我们不如先写封信投进去,向他们讲清利害,这样,城中的弟兄才好发动人们造反,等城里有了动静,我们再发动攻击,成功的把握就大了。”
刘邦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就让人找来一块麻布,铺在地上写起信来。说话间,天已大亮,刘邦让人用箭把信射进城去,等待消息。
刘邦在信中是这样讲的:沛县的父老乡亲,天下苦于秦朝的酷政已经很久了。而今你们反而替沛令守城。眼下英雄豪杰纷纷起兵反秦。很快就将打到这里,等诸侯军攻破城池。全城百姓都将遭到屠杀。如果大家能行动起来,杀掉县令,推举一个能干的人做首领。以响应诸侯。妻子老小就能相安无事。不然的话,你们为一个沛令而惨遭杀戮,不是太不值j导了吗?
这封《告沛县父老乡亲书》很快就在城中传开了,任敖、夏侯婴、周勃等人听说刘邦的大队人马已经开到城外,更是到处煽风点火,鼓吹大家举行暴动。城里的一些被称为“少年”、“恶少年”的人,原本就与官府持不合作态度,他们平时满城游荡,斗鸡走狗,好勇斗狠,唯恐天下不乱,如今听说有人领头闹事,很快就集合起几十人来。他们平时跟樊哙、周勃等人打得火热,现在自然听令于周勃。周勃得到这些人的支持,马上亲自去找城中的父老们商量对策。当时所谓“父老”是指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虽然无官无职,但在民间却有很高的威信。在周勃等人的鼓动下,父老们一致同意杀掉沛令以迎接刘邦。就这样,父老们亲自率领一群“少年”向县衙冲去,在他们的影响下,全城的青壮年男子都纷纷参加到起义队伍中来,很快就汇集起来几百人。
沛令听说刘邦不攻城,反而投进一封告民书,知道大事不妙,于是一面派人追查信的下落,下令有私下议论者,就地正法;一面命家仆收拾细软,准备一旦有变就溜之大吉。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准备停当,外面就传来嘁杀声,吓得他一边拉起小妾往后院跑,一边给侍卫下死令,让他们堵住大门。哪知这些侍卫也见风使舵,不但不去阻挡冲进来的人群,反而和众人一起乱刀把沛令砍死。
那一头,夏侯婴也带人杀向城门,除了几个不从命者被手刃之外,其余的守城士兵都纷纷响应起义,打开城门,把刘邦等人迎入城中。
众人相拥来到县府大院,共同商讨反秦的大计。各位父老都有意让刘邦作沛令,率领大家保境安民。刘邦推让说:“如今天下大乱,诸侯纷纷起兵,如果将领选择不当,就会一败涂地。我不是吝惜自己的生命,而是担心能力薄劣,不能保全父老兄弟。
这是大事,希望能推选出另外有才能的人。”
萧何、曹参等人是文吏,看重个人的身家性命,恐怕事情不成,将来被秦朝诛灭全族,所以都推举刘邦。诸父老也说:“向来听到许多有关刘邦应验符瑞的事,必当大福大贵,况且以卜筮占之,也没有人比刘邦吉利,希望不要再推辞了。”
就这样,大家共同拥立刘邦为“沛公”。刘邦派萧何、曹参、樊哙等人到沛县辖境内征集兵马,很快就组建起一支三干多人的起义队伍,然后带领大家杀牲取血,衅鼓立旗,旗为红色,取赤帝子杀白帝子之义,正式举行起义,以响应陈胜、吴广。
刘邦起兵后,先后投入他所率领的起义队伍而成为领导集团成员的,有萧何、樊哙、陈平、韩信、灌婴、周勃、曹参、周苛等,他们在起义前大部分是小生产者或小官吏,在秦王朝的暴虐统治之下,才被卷入到反秦斗争的洪流之中,成为秦末农民起义武装力量中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