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从上游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激水的声音,吕雉赶忙穿上鞋,带着一种好奇悄悄摸了过去,在转弯的地方,当她拨开柳枝窥望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慑住了。原来,是一男子正赤身裸体地在水里洗沐,吕雉本能地用双手捂住眼睛就想离开,可两只脚却不听使唤,一股强烈的欲望又驱使她移开手指,定定地望着,这一看不打紧,脸颊一下子羞个透红。这该死的,原来是他。这人正是审食其,审食其原本背对着吕雉,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转过身来,向岸边淌来。吕雉怔怔地望着审食其,早已口干舌燥,浑身火燎燎地难以忍受,心中暗想,平时看他文文静静的样子,没什么稀奇,却不知他的身子竟这般强壮,好不招人喜爱。她这么捱着想着,那边审食其已穿上衣服,嘴里哼着小曲走开了。
吕雉愣愣地站在那儿出了会儿神,这才转身往家走。没走多远,审食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向吕雉施礼道:“嫂夫人,这是到哪里去了,看你的脸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吕雉感到有些难为情,顺着他的话茬说:“是食其呀,这两天不知怎的,总感到有些头晕,本想出来透透空气,可还是不见好转。”
审食其关切地问:“是不是天气闷热的缘故,要不我去找个大夫看看?”
吕雉忙说:“没那么要紧,或许是平日太寂寞的缘故吧,以后你有时间,不妨多到我屋里聊聊。”审食其有点受宠若惊,赶紧点头答应。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走到村头,审食其见吕雉心情极佳,壮着胆子开玩笑说:“嫂夫人,你这毛病其实不是病,纯粹是天天守着空房闲出来的,要不,我找个机会给你治治。”吕雉被臊得满脸通红,一脸生气的样子说:“别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审食其不知吕雉是在故作姿态,赶紧连声赔不是。吕雉瞥了他一眼笑道:“瞧瞧,你哪里像个男子汉,我看你是有那份色心,也没那个色胆,快给我一边去吧。”说着径直走回家去。
从此以后,审食其还真的经常有事没事地到吕雉房里跟她说话逗笑,这审食其虽然没什么文才武略,可长得眉清目秀,口齿伶俐,哄起女人来还真有那么一套,没几天工夫,竟使吕雉有些离不开他了。由此一来二去,两个人在情感上如胶似漆,审食其往吕雉房里跑得更勤了。
有一天傍晚,审食其打发女仆领着鲁元、刘盈到村边去玩,独自一人又转到吕雉的门前,正要敲门通报,却听到里面有哗哗的撩水声,还夹杂着女人惬意的哼哼声。他情不自禁地悄悄顺着门缝朝里望去,眼前全是一片雪白,立即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正在他有滋有味地欣赏着,那片雪白突然变成一团漆黑,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门已被推开,撞得他脑门、鼻子一阵酸痛。抬头望去,吕雉正披着衣服瞪着自己,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在他感到左右为难之际,吕雉微笑道:“是审食其呀!发生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进屋来说。”
审食其暗想,这下可要大祸临头了,因此一进门就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连说自己该死。吕雉娇声骂道:“好一个软蛋,有胆量偷看我洗澡,就没胆量来碰我的身子,还算什么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来扶审食其起身。审食其这回更吓坏了,心想我偷谁家的女人都行,可给我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偷刘邦的女人呀,因此不停地说:“这可万万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吕雉早有些忍耐不住,颤抖着声音说:“说你是个软蛋还真没冤屈你,你倒是抬头看我一眼呀。”审食其慢慢抬起头来,吕雉身上的衣服也慢慢滑落下来,眼前又恢复了那片雪白,他再也顾不上许多,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两个肉团便融到了一起。
吕雉和审食其天天偷偷摸摸地在一起鬼混,不觉已过了几个月了。这一天,楚怀王遣人来报,说刘邦已打进关中,秦王子婴出降,并顺便送来许多酒食。
听到这个消息,审食其先害怕起来,搂着吕雉说道:“沛公已率先入关,不日就要称王关中,派人来接我们过去,可一旦你我的私情被他发觉,他还不把我剁成肉酱。”吕雉面带愁容地说:“这你用不着害怕,一切由我周旋。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你想想,项羽现在也正开赴关中,一山不能容二虎,他怎么会甘心让刘邦在关中称王呢?搞不好还不得打起来,可刘邦现有的力量恐怕敌不过项羽吧。”审食其笑道:“那就让他们打吧!你我不正好做个长久夫妻吗,难道你不高兴这样吗?”吕雉推开审食其,正色道:“你懂个屁,刘邦要是败了,哪里还有你我厮守的地方。况且,我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一时的需要,而我想得到的却是权力,我今生今世也忘不掉那段狱中的生活。”审食其听了,立刻感到有股寒意向自己袭来,从此对吕雉更加服服帖帖了。
不出吕雉所料,项羽入关后还真的险些要了刘邦的命。,项羽一路急行军,很快就进抵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东北农涧河畔王垛村)。此关位于深谷之中,东西卜五里,绝崖立壁,深险如函,是出入关中的东方门户。
前方探子来报,关口有重兵把守,看样子好像是沛公的军队。项羽一听大怒,骂道:“老子在巨鹿浴血奋战,沛公乘隙抢先入关,不派人前来犒军,竟敢闭关拒我,真是岂有此理。”当下点兵三千,派英布领兵进攻。
守关的士兵连日来沉醉于洒色之中,听说东方发现一支军队,自以为有关可守,并没当回事。没过多久,忽听三声鼓响,忙纷纷拿起兵器登上关隘,可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楚军已经潮水般涌了上来,一阵喊杀声过后,刘邦的军队就死伤大半,余下的或缴械投降,或弃兵遁逃。这场战斗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公元前206年十二月,项羽的大军浩浩荡荡进至戏(在今陕西临潼东北戏水西岸)。这时,刘邦手下有个左司马曹无伤听到这个消息后,知道形势不容乐观,想那项羽强大无比,要攻打刘邦,必胜无异,自己何必效命刘邦呢?还不如私下交通项羽,也好为自己留条后路,于是就派人对项羽说:“沛公刘邦想当关中王,并声称任命子婴为丞相,独占珍宝。”
项羽更加愤怒,下令大飨士卒,明天清晨发动进攻,一定要踏平刘邦的军营。
当时,项羽拥兵四十余万,号称百万,在新丰鸿门(古邑名,在今陕西临潼东北阴盘镇东)布阵;刘邦有兵十余万,在霸上布阵。
范增对项羽说:“刘邦在山东时贪财好色,可进入关中以后,财宝一无所取,不近女色,这充分表明了他的野心。我派人到霸上观阵,见刘邦军营的上空充满了五彩云气,你可要赶快击溃他,不要坐失良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羽的内部也出了内奸。项羽有一个叔父叫项伯,以前因为杀人逃到下邳,曾受到张良的保护,所以一直跟张良交往甚密。此时想到张良还在刘邦的军营,而明天两军就要交战,于是连夜驰马来到霸上,悄悄把张良唤出来,把项羽准备攻打刘邦的消息告诉了他,劝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张良想了一会说:“我是奉韩王之命来到沛公麾下的,现在沛公有难,我独自逃跑是不义的,我不能不把这事告诉沛公,请你在这稍候片刻。”说完就走进营帐,把情况详细告知刘邦,刘邦大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良想想说:“以大王的兵力能敌得过项王的军队吗?”
“根本敌不过,可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刘邦沉默一会,诚恳地说。
张良回答说:“这样吧,我先拜托项伯替你求情,让他告诉项王,就说你压根不敢背叛项王,先把项王稳住再做打算。”
刘邦听张良这样说,自己也镇静下来,问道:“你跟项伯有多深的交情?”
“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过去项伯杀人,我曾救过他,他这次来通知我,也许是想报恩吧!”
刘邦一听,计上心来,忙问张良跟项伯谁的年纪大,张良说项伯年纪大。刘邦就说:“那你把他请进来,我以兄长待他。”
张良出来,说沛公想见项伯,项伯开始不肯,可在张良的恳求下还是进了营帐。刘邦见项伯进来,赶紧施以大礼,邀至上座,并举起酒杯为他祝寿。酒过三巡,刘邦问起项伯的家人,听说项伯有子未娶,就说自己膝下有一女,尚未许嫁,希望能和项伯结为儿女亲家。项伯见刘邦待人亲切,忙说自己不敢高攀。刘邦说你是项王的叔父,我才是高攀呢。就这样,两家的儿女婚姻便达成口头协议,而对刘邦来说,这仅仅是一种策略而已。
刘邦又接着说:“我入关以后,没敢擅自动用任何财物,一心整理好官员和百姓的户籍,封好府库,等待着项王的到来。我之所以派兵把守函谷关,是为了防备盗贼出入和发生什么意外变故。我日日夜夜盼望项王早些进关,怎么敢反抗项王呢?希望兄长能把我的意思告诉项王。”
项伯说:“沛公的意思我一定传达,或许可以暂时缓和一下你们的关系,但要避免发生火并,还希望您明天一早能亲自到鸿门向项羽赔礼道歉。”
鸿门——项王营刘邦赶忙满口答应。
项伯告辞刘邦、张良,又连夜驰回鸿门,向项羽详细转达了刘邦的话,接着说:“大王,如果不是沛公率先平定关中,您怎么能这样容易就来到这里。沛公立有大功而我们还要去攻打他,这是不义的,大王不如以礼相待,这样才能取得部下的拥护。如果明天攻打沛公,其他诸侯军就会人人自危,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就危险了。”
项羽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随我入关的诸侯军将领不过慑于我的武力,这才听从我的号令,说到底,我跟他们的关系不过是诸侯军之长罢了,他们未必对我心服口服。暂时就按你说的办,看刘邦明天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