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界限及一点声明
经济学肆无忌惮地将其思考体系应用到了传统上属于宗教研究、社会学和政治学的领域。既然它有这个胆量,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从宗教研究、社会学和政治学的角度观察经济学?既然现代经济学敢于解释教堂的运作,或者对家庭关系进行经济分析(经常会有有趣的新发现),为何它不敢研究理论经济学,就像我们对宗教系统或个人关系所进行的分析那样?换句话说,为何不从人类学的角度审视经济学?
若想从这种思路观察经济学,我们必须首先跳出经济学。我们必须敢于触碰经济学的边界——甚至超越这个边界。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有个形象的比喻,他说观察周围事物的眼睛从不观察眼睛本身。同理,若想研究某个对象,从局外的角度观察这个对象总是有必要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至少也该使用一面镜子。在本书中,我们将使用的镜子是人类学、神话、宗教、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任何能够让我们看到更清晰映像的“镜子”。
在此,至少要作出两点说明。首先,如果我们从周围的任何事物中观察我们自己的映像,我们经常得到的是破碎的、不同的图像。本书不希望提出任何错综复杂的系统,原因很简单,这样的系统并不存在。此外,举例来说,我们也不会涉猎整个苏美尔文学,尽管如果我们对之进行彻底的研究,我们肯定会发现一大堆颇有启发意义的思想。我们将讨论希伯来和基督教中与经济学有关的部分,但是我们也不会研究整个古代与中世纪神学。我们的目标是筛选出关键性的影响与革命性的概念,这些影响与概念塑造了今天经济学的既成理论。这种方法看似广泛,而且有点互不相干,但正如保罗•费耶拉本德在很久之前所说的:“所有的思想都能够丰富我们的知识。”21我们永远不可能准确地预测到促进进一步发展的科学灵感的源泉到底在哪里。
下一个说明与对这些领域可能的简化或曲解有关,作者发现这些领域有着重要的经济意义,尽管它们与经济学分属完全不同的领域。今天,科学就像藏在象牙塔里一样,这儿有数学掩护,那儿有拉丁语或希腊语保护,还有历史、公理和其他各种神圣的形式。因此,科学家们可以享受不该有的庇护,免受评论家、其他领域和公众的监督。但科学必须是开放性的,否则就像费耶拉本德所形容的,科学从一开始就会变成一门□□宗教,向公众散发集权主义的光芒。用捷克裔美国经济学家雅罗斯拉夫•万尼奥克(JaroslavVanek)的话说:“不管幸与不幸,人的好奇心不会局限于其专业范围内。”22如果本书能够为读者带来一些新的感悟,使经济学与其他领域得以融合,那也是本书的存在理由之一。
这不是一本彻底研究经济思想史的著作。相反,作者只会选取几章,从更宽泛的角度讨论经济思想的历史,并分析经济思想史的影响,这些影响经常被经济学家和公众所忽视。
本节中包含不少引用语,通过使用原作者的话,以最真实的方式还原了遥远过去的宝贵思想。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解释古人的话,那么,这个时代的真实性与精神将荡然无存,这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损失。对于涉及的相关问题,可通过注释进行更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