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媒体重负说”
有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史玉柱是中国企业家中最有资格说“成也媒体、败也媒体”的人之一。
在总结巨人集团经验教训的时候,史玉柱表示过,“巨人陷入困境,巨人倒下的根源在我本人,不在媒体。但媒体的作用很坏。本来我病了,不至于休克,还能活一段时间,甚至还能复苏。但媒体把我搞休克了。如果媒体晚搞我们2~3个月,我们不会死,本来也是有机会的。”
于是,再谋创业时,史玉柱选择的是沉默和寡言。
然而,“枪打出头鸟。”无孔不入的媒体怎么会放过能给他们带来巨大新闻价值的史玉柱,何况脑白金那“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早已经成为广告史上“叫座不叫好”的经典。
脑白金自诞生之日起就颇受非议,史玉柱远离脑白金,其实是想远离是非的漩涡,好方面开辟新的战场。
但真正给史玉柱致命一击的是2002年3月14日,经过一年之久精心准备的《南方周末》在头版发表了长篇报道《脑白金真相调查》,对脑白金中褪黑激素的功用提出了学术质疑,引起舆论一片哗然,下面是《脑白金真相调查》的部分节选。
人的大脑中是否有这样一种神秘的“脑白金”与“脑白金体”呢?迄今,找不到任何严肃的学术文献支持“脑白金”与“脑白金体”的说法。专业人士称,与“脑白金体”和“脑白金”对应的是人体大脑中的“松果体”和它分泌的“褪黑激素”的东西。而“脑白金”的主要成分正是褪黑激素。
美国科普杂志《科学美国人》总结“褪黑激素热”时,将它称为“新闻炒作”。麻省理工学院的伍尔特曼博士是一项有关褪黑激素用于控制睡眠的专利发明人,他说:“没有证据表明用褪黑激素对人的寿命期望值有任何影响,只有微弱的证据显示它能延长老鼠的寿命。”
在国内,沈阳药科大学的李经才说,褪黑激素改善睡眠是“毋庸置疑”的。而中华医学会神经内科北京分会的主任委员李舜伟持保留态度,他说他不会给老年人推荐褪黑激素,也是因为它的安全性、有效性没有足够的证实。
据《亚洲周刊》报道,在日本、泰国、马来西亚,褪黑激素被禁止使用。
欧盟国家也没有褪黑激素的空间。记者通过电子邮件采访了《松果体研究杂志》编委,法国路易斯·帕斯特大学的佩维特博士。他说:在所有欧盟国家,目前都禁止公开销售褪黑激素,只有在黑市上才能买到。原因是“褪黑激素是一种激素,需要对其毒性和功效进行严格的实验和评估,从Ⅰ期临床一直做到Ⅲ期。但至今为止,这项工作仍没有开展”。
在加拿大,也禁止公开销售褪黑激素。而史玉柱对此的说法是,在那些国家褪黑激素是“处方药”。
“脑白金”和史玉柱的面孔就在我们面前,他们越来越模糊,我们找不到恰当的词汇形容他们。”
该报道的刊登,对史玉柱来说无疑是晴天惊雷。面对危机,史玉柱赶紧令公司与《南方周末》进行了沟通,向该报提供了众多国内外权威学术界人士对褪黑素有效的说明。
健特公司一再强调,由于褪黑素作用问题是一个国际范围内的学术问题,因此,单方面引用持反对意见的专家的说法是有失偏颇的。更重要的是,我国和其他很多国家并未禁止使用褪黑素,因此,健特公司始终认为《南方周末》的相关报道没有体现应有的平衡性,导致其客观、公正性方面出现瑕疵。
经过反复沟通交流后,《南方周末》对褪黑素的认识有些转变,每期都刊登了健特公司以褪黑素为原料的产品广告。
但不管怎么说,《南方周末》在中国传媒报业界的影响力和发行量给脑白金的销量和史玉柱的形象以极大的损伤。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信誉危机,史玉柱和他的健特公司的同仁们大伤元气。
最后善于策划的史玉柱靠“给民营企业一个宽松的环境”成功地转移了公众的视线。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2002年11月28日,缘于为吸引消费者,促进销售,有些脑白金假冒厂商擅自改动卫生部批准的产品说明书,增加了“增强精力、排除毒素”等字样,并将适宜人群的年龄要求从中老年人改为30岁以上人群,对食用量和使用方法也进行了较大改动,严重违反了卫生部颁布的《保健食品管理办法》,遭到湖南省卫生监督所全面查封、禁止销售,名噪一时的保健食品脑白金岌岌可危。
这无疑又让史玉柱感到雪上加霜,脑白金遭到了沉重打击。
“融资套现说”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很多人相信史玉柱出售之举纯粹为卷钱。但史玉柱说他现在根本就不缺现金,“几个月前我们还投资华夏银行,成为了华夏银行的第六大股东,我还投资了信托公司,这些金融产品的变现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靠卖脑白金来套现。”
史玉柱检讨了自己在卖脑白金这件事上的不足,他认为,就是在上市公司的公告出来之前,上海健特没有考虑到媒体会这么感兴趣,也没有和媒体做好充分的沟通。他表示,他并不很在意别人怎么骂他,只要这件事做得对,终究大家都能理解他。
“我们肯定没有出现什么财务危机,更不可能会出现资金链的问题,我们现在随时都准备着足够的现金,应付一切可能的市场风险,这已经有过教训了。”史玉柱解释说。
“上市公司还要我们协助他们建立自己独立的销售队伍,这我们也答应了,从明年开始,脑白金的销售就将全部转到青岛健特去了,我们最多只会收取极少量的市场策划费或者叫顾问费,这一块我们明摆着要减少大量的收入,谈何威胁上市公司的股东利益?”史玉柱说。
经历了挫折的史玉柱对资本市场充满了向往。“中国产业倒退15年,没有哪一个没经历过风波。但是如果是上市公司,每一个波折后它都能起得来。”
史玉柱认为,上市有两个好处:一是逼着自己走稳,“企业大了,第一位的便不是利润,而是企业安全,上市通过法律等各种手段形成制约,相对来说做出错误决策的可能性减小,董事会、股东大会等在组织安排上又多加了几道保护。上市的另外一个好处是,在资本市场的支持下,企业有丁强大的融资能力,抗风险能力自然会大大改善。”
难怪,史玉柱如此看重上市公司。而2002年8月20日,冻结近两年的上市公司国有股向非国有股股东协议转让解冻,青岛健特生物幸运地成为其中的第二家上市公司。
2002年8月27日,青岛健特生物发布公告称,财政部已批准同意青岛市商业总公司将其持有的健特生物国有法人股出让给上海华馨投资有限公司。股权亦于当月过户。
有分析人土表示,史玉柱此前不敢也不愿将脑白金业务的核心环节注入上市公司,而仅仅注入了生产企业无锡健特。直到8月底,转让协议终于获得财政部批准,史玉柱才放心地把所有核心资产注入该上市公司了。
所以,出于对上市公司健特生物的志在必得,“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史玉柱在等来了政策的阳光下出售脑白金其用意之睿、谋略之深叫人交口称赞。
第七节黄金搭档之战
当脑黄金开始畅销的时候,史玉柱就已经做好了新产品脑白金推出的准备,只是后来遭遇“巨人大厦”危机,才打乱了步伐:而当脑白金销量至少在数字上还是那么惊人可喜之时,史玉柱又一纸协议将其转手,没有丝毫的眷念,而选择了新的产品——黄金搭档。
其实,在脑白金火爆全国之时,史玉柱琢磨的几个产品包括,降血脂、抗感冒、治疗胃病和维生素。但最终,史玉柱选择了维生素。
所以,黄金搭档是什么?对,就是复合维生素——一种中国老百姓认为是药品或者营养品的东西和矿物质的“黄金组合”。
如果说维生素在中国还称得上是药品保健品的话,那么其在美国却早已被划归健康食品,尤其是90年代以来,维生素在美国更是以一种“家居必备”的面目出现,美国的各大超级市场甚至街头的小杂货店里都能找到,而出售维生素的一些网上公司竟然还成为纳斯达克的宠儿。
不过,相对于美国维生素占据保健品销售总额三分之二的情况,维生素在中国可以说即是老题目又是新题材。
老题目,是因为几乎中国的每一个老百姓都知道维生素,但维生素具体能干什么,有什么用,就没有多少人能说得清了。别忘了,非典那年传言维生素C能抵抗非典病毒引得全国上下原本少有问津的维C大卖,可见国人对其了解实在不深。
说是新题材,则是维生素在中国保健品行业存在多年,目前中国维生素市场比较著名的品牌有21金维他、金施尔康、善存、维存以及养生堂推出的成长快乐、恒寿堂推出的宝力维等,但始终不温不火,一直没有做大,虽然其市场潜力不小。
煞费苦心,史玉柱只为产品取好名
企业圈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律,即响亮的企业或产品名字对企业发展事半功倍。同样,做保健晶的人都知道,为产品起一个好的名字是非常重要的,史玉柱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史玉柱有着严重的恋旧情结。这种对过去成功的怀念,使黄金搭档从一开始,史玉柱便决定继续使用包含“金”字的产品名称。
但史玉柱知道黄金搭档不是脑白金。脑白金刚上市时,老百姓对于脑白金是个什么样的产品可以说是一头雾水,因此可以大造概念。但对于维生素,恐怕大部分的老百姓都对其有不同程度的了解。再去造什么概念,打什么旗号,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怎样将“金”字巧妙的涵盖在新产品名称上,史玉柱可谓是煞费苦心。
史玉柱为此专门召开过公司会议,以求集思广益;他也花钱请过专家,为其出谋划策;就连他自己也经常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但结果都不太令人满意。
产品推出的时间越来越近,史玉柱急得如坐针毡。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天史玉柱难得的出门想散散心,在路上听到—对年轻夫妇议论黄金和白金首饰的价格,并谈论哪一样更与其匹配。霎时,史玉柱茅塞顿开,黄金搭档由此横空出世。
黄金搭档在产品的包装上,继续用脑白金的蓝色包装、琥珀体。但是,根据市场群体划分,史玉柱别出心裁的同时推出了儿童青少年、女士、中老年三种包装,除了几个小字区分服用人群外,三种包装外观形状没有太大区别。
史玉柱说:“之所以三种包装同时推出,是因为三种包装相近。而对于消费人群,不符合这个年龄阶段就符合那个年龄阶段——期待把消费人群不管老的小的一网打尽。同时,共同推广,还可以节省不少费用。”
在产品的价格问题上,黄金搭档似乎也没有摆脱脑白金的“纠缠”。
黄金搭档复合维生素三种产品的定价都是56元左右(各地定价、商超和药店都不太一样),这和脑白金的价格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