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希利尔讲艺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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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黑马”国家

你听说过国际画展吗?就是把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画家的很多作品,放到一起供人欣赏,比较它们之间的优劣异同。

假如在1700年,在欧洲举办一次所有欧洲国家的国际画展——当然,我只是说假如,事实上那时候没有哪个国家真的做过。我假设出这样一场画展,下面是我制定的参赛规则:假定画展在1700年举办,每个国家按规定只能送来一幅最好的画参展,其中最优秀的画可以获奖。

现在想想看我们都能收到哪些画家的作品:也许意大利送来的是提香的作品、罗马送来的是米开朗基罗的作品、西班牙送来的是委拉斯开兹的作品、佛兰德斯送来的是鲁本斯的作品、荷兰送来的是伦勃朗的作品、德国送来的是丢勒的作品、法国送来的是普桑的作品。

那么英国送来的是谁的作品呢?1700年的英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之一,但它只给我们寄来一封表示歉意的信,说是因为英国根本还没有著名的画家,所以不能给我们寄来一幅像样的参展作品。

这怎么可能呢,英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之一,甚至可以说英国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家,号称“日不落大帝国”,竟然没有一个出众的画家?这对我们的画展来说可真是莫大的遗憾!

1700年,英国第一位杰出的画家才3岁,名叫贺加斯。但英国很快就后来居上,在他之后,又涌现出了许多艺术家。假如我们那场虚构的国际画展是在1800年举办,英国一定会有很多名画可供选择了。

最早,贺加斯是一名银店的雕刻师。后来他学会了雕刻铜版画,并将雕刻出的图画印出来。这些印出来的图画特别受欢迎,卖得很好,赚的钱足够让他过上富裕的日子。

不过,贺加斯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画家。因此,他开始从事绘画。但因为他的铜版画太出名了,以至于几乎没有人注意他的油画作品。人们更喜欢他做的印刷图画和雕刻。

于是贺加斯就把自己的绘画先雕刻出来,再印成图画,这样就比那些原画好卖多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把贺加斯看作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位著名的、伟大的画家。

可能很多小朋友都喜欢连环画,不过报纸上的连环画大都画得粗制滥造,几乎算不上艺术。贺加斯也曾经采用连环画的手法,他经常给同一个人物一连画七八张画,表现出这个人一系列的动作。贺加斯的画不仅好笑,他还希望表达更深的含义——通过这些画揭露那个时代英国社会中丑恶的人和事。当然,这些画都很幽默,我们称这种幽默的方式为“讽刺”。

贺加斯有一组画画的是一个准备竞选议会议员的人。其中一张画画的是这个人在发表演讲;另一张画画的是他雇了很多拿着木棒的人,强迫人们给他投票;还有一张画则是他在给投票人发钱,也就是说,他通过恐吓和贿赂,来换取选民的投票。

这组画的每一张都画得十分出色。这一组画如果放在一起看,就像看连环画一样有趣。这组画给当时的英国人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他们也许真的会像贺加斯希望的那样,摒弃选举中的坏现象。

贺加斯的肖像画画得也不错。他给自己画过一幅肖像,身边还跟着一条小狗。你看到的这幅《卖虾女》的画也是他的作品。现在我们一般是去超市或菜市场买虾,但在贺加斯生活的那个年代,伦敦的居民都是从卖虾女手里买虾,卖虾女常常把虾装在篮子里,然后顶在自己的头顶上来卖。

贺加斯偶然捕捉到卖虾女子的一个笑脸,然后就用简洁的几笔快速勾勒出来。如果我们把这幅画和丢勒为他父亲画的肖像画放在一起比较,就会感觉这幅画看起来好像没画完似的,但我们对《卖虾女》的感受,绝不比对“丢勒父亲”的感受少。因此,我更喜爱贺加斯这种表现手法,你怎么认为呢?

大约18世纪中叶,贺加斯还在画画,但他之后的两名英国画家已经声名远扬,成了远近闻名的画家。这两个人分别是约书亚·雷诺兹爵士和托马斯·庚斯博罗。他俩最擅长的都是画肖像画。约书亚·雷诺兹爵士比庚斯博罗稍大几岁,那我们就先说说雷诺兹爵士的故事吧。

这还要先从非洲的海盗说起,这个故事里的海盗却是一位阿拉伯的国王,他们专门在地中海海域抢劫过往的船只。我们知道英国的航海业比较发达,所以对英国的船只影响很大。为此英国国王派了一位船长率领一支舰队去和这个海盗谈判。

这名船长是雷诺兹的好朋友,于是,他就邀请雷诺兹和他一起乘战舰出发,雷诺兹高兴地接受了。到了意大利后,雷诺兹便留下来研究意大利著名画家的作品,如米开朗基罗、提香、柯勒乔和拉斐尔等。

他最喜欢的画家是米开朗基罗,甚至因为喜欢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了聋子,听起来不可思议吧,但这确实是真的。有一次,雷诺兹在西斯廷礼拜堂钻研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他没注意正好坐在一个通风装置旁。由于他看得太入神了,根本没有在意那个通风装置,一直到他看完画作准备离开时,才发觉自己的耳朵出来听不清了。从此以后,他的耳朵听声音就越来越吃力,不久就只得借助于助听器了。

雷诺兹回国后,成为伦敦最受人们欢迎的肖像画家。那个时候还没有相机,所以不能够照相,人们就请画家为自己画肖像。贫困的人自然请不起雷诺兹这样的名画家,所以雷诺兹主要是给皇室成员画肖像画,后来,国王封他为爵士,他便成了约书亚·雷诺兹爵士。

约书亚爵士是个勤奋的人,总是努力把每幅画都画得完美。他特别擅长画妇女和小孩。你听说过《草莓女孩》、《海雷少爷》、《纯真年代》和《德文郡公爵夫人和她的女儿》这几幅画吗?这些都是雷诺兹著名的肖像画。

可惜的是,雷诺兹总喜欢尝试新颜料,以至于他的很多画都褪色或变形了,有的画刚完成不久就褪色了。尽管如此,人们对他画作的喜欢程度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他的一个朋友骄傲地说:“雷诺兹的画即使褪色了,也比其他人新画的画好。”

旁边这幅有五个小天使脑袋的画就是雷诺兹的作品,画的是同一个小女孩从五个不同角度画出的模样。

另一位英国画家托马斯·庚斯博罗最擅长画的是风景画。只可惜他的风景画卖不了钱,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改画肖像画。他画的人物非常优雅迷人,因此很多人都找他为自己画肖像画。庚斯博罗的肖像画不像雷诺兹的那样亮丽多彩,画面主要采用银灰色调。

庚斯博罗有一幅举世闻名的画——《蓝孩》。因为雷诺兹曾说过,假如一幅画中蓝色太多,肯定不会好看。庚斯博罗画这幅画,就是想向雷诺兹证明他的结论是错误的。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庚斯博罗似乎不大喜欢雷诺兹,也许是文人相轻的缘故吧。不过,庚斯博罗在临死时请求雷诺兹原谅自己,还承认雷诺兹非常优秀,其实自己很欣赏他和他的画。

很多时候,庚斯博罗与雷诺兹都曾给同一个人画过肖像。例如,他们都曾为德文郡公爵夫人和西斯登夫人画过画像。至于他们谁的画更好些,还真是不好判断。你们可以看看庚斯博罗给德文郡公爵夫人画的肖像,看到了吗?帽子可真够大的!左面一幅是雷诺兹为德文郡公爵夫人和女儿画的一张像。

如今,庚斯博罗的风景画要比他在世时更受欢迎。虽然他的风景画不如他的肖像画那样有名,但通过这些风景画,我们仍然可以看出来,庚斯博罗的确是一位非常杰出的英国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