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亲情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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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父爱如山(9)

得知建设油田这个消息的时候,父亲似乎看见了发展的机会,毅然参与到大会战的队伍中去。因为他有一技之长,发展得十分顺利。也就在那个时候,父亲认识了我的母亲。当时的石油队伍中急需一位理发师,而母亲又恰好刚从外地学习理发技艺归来,为了解决油田上的燃眉之急,父亲、母亲放弃了自己开理发店的想法,为广大的建设哈密的石油工人服务。这一干,就是15年。

生活好了,父亲就想把爷爷奶奶接到哈密来住。可是因为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就在火车即将到达哈密的时候,奶奶病倒了。父亲焦急万分赶往火车站的时候,是车上素不相识的哈密人,将奶奶及时送往医院救治,才使她脱离了生命危险。哈密人带给父亲的恩情,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其实,关于父亲和哈密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想父亲早已把哈密当作他的第二故乡了吧,他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的气息了吧。别人总说,完全把自己和一个城市融入起来很难,最难的并不是他为这个城市做出了多少贡献,献出了多少青春,而是他在为这个城市倾尽了一切之后,仍然笑着感谢这座城市,感谢它为自己的生活带来的巨大的变化。

父亲说:“只要能看着这座城市一天天繁荣起来,我也就开心了。”

父亲,你现在一定在忙着给餐厅里的员工做培训吧?五一假期又要来了,上面又要派领导来慰问吧?接待领导的任务很多,你一定又要忙碌起来了吧?记得哈密的天气就快要热起来了,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为了去批发原材料,把自己弄得中暑。

父亲,在你们的努力下,哈密大发展大繁荣的今天,真的是太好了。

(作者系石油高级中学高二年级学生,此文选自《我的哈密情怀》2012年版)

父亲与“小曲子”

陈建生

在父亲的生活里,永远离不开“小曲子”。

无论春种多么忙,秋收多么苦,只要有空闲,就能听到父亲的三弦声;无论夏日多么暖,冬天多么寒,只要回到家,就能听到父亲唱的“小曲子”。

父亲高兴的时候,三弦如同七月的太阳,能灼干你忧伤的泪珠;父亲也有忧愁的时候,这时的三弦声就像二月的河水,能冰透你放纵的骄傲。

唱曲子离不开三弦。

听到别人弹三弦,父亲心里就痒痒的。买一把三弦,要一只骆驼的价钱。诱人的三弦,该死的三弦。做一把三弦就省下了本来就没有的骆驼。

父亲如获至宝,无时无刻不在摆弄着自己做的三弦。

弹着、唱着、学着。

学会了第一首曲子。

“正月里采花无花采,二月里采花花也未曾开,三月里……”

很快,父亲就学会了《蜜蜂采花》,极美,自我感觉良好。紧接着,《绣荷包》《李彦贵买水》《大保媒》等都不在话下,如同他以前就会。

偶然有一天,父亲接到“同行”的邀请,前去参加当时唯一的正规“表演”———“哄房”。从此,走进了“高文·举与张梅英”的悲欢离合和“张琏与四姐娃”的恩恩怨怨中。时而忧伤、悲痛催人泪下,时而欢乐、高兴令人振奋。一时间,“唱家子”的美名不胫而走,好兴奋!

于是,方圆几十公里的人家慕名而来,凡是娶媳妇的人家都少不了请父亲一班人前去“哄房”。即便是一连唱上两三家,也不觉得疲劳,有时甚至唱到天明才罢休。

于是,在放牧的草地上,在劳作的田间地头,在紧张的木匠工房里,父亲走到哪里,“小曲子”就跟到哪里。

“小曲子”以三弦、板胡、二胡等组成的乐队加上演唱的人,从《秦腔》《碗碗腔》的素材而来,到《花亭相会》《张琏买布》的形式而去;从《眉户》《花儿》《山歌》的曲调入手,在《采花》《正月到十五》里进行渲染。这种独具风格、独领风骚的演唱形式,在文化生活比较匮乏的当时,几乎占据了城镇、乡村的偌大个“舞台”。

人们很看重“唱家子”和“弹家子”。“唱家子”要唱得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纯熟自如、如数家珍。“弹家子”要弹得准确清晰、干净利落。

大凡“唱家子”和“弹家子”都有各自的联系。他们被邀请到“上炕上”坐下,享受着“特殊”的晚餐。将一曲曲动人的旋律,烘托出年轻人新婚的急切;又将一段段感人的故事,催落下老人们激动的泪花。

他们从不要报酬,从来都是无私的奉献,却每每领略到乡亲们一缕缕由衷的情和一颗颗感激的心。

结婚的季节,大多集中在正月或者秋天,但不论秋季的蚊子怎样咬人,还是初春的寒气多么逼人,都奈何不得“曲子迷”们。天冷的时候,他们人挨人挤在门口就能取暖;而天热时煨几块牛粪在旁边就能驱除蚊子,同时自己也尝到了被熏的滋味。尽管这样,也要坚持到“唱家子”们唱完最后一曲,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他们为“张琏”的泼皮而叫好,为“张梅英”的遭遇而叹息,为“五哥放羊”没有棉衣而担心,为“奴家”担水“尖底子”桶而生气。

父亲留给我们很多很多,然而最最宝贵的莫过于那把三弦。青杠木的“担子”山羊皮的“头”。它是父亲用一颗滚烫的心雕刻而成,它抒发过父亲高兴时的愉悦,也驱逐过父亲烦恼时的忧愁。它记载着父亲的喜怒哀乐,铭刻着父亲一生的坎坎坷坷。哦,父亲的三弦!

值得庆幸的是,哥哥们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好事,在父亲生前,竟录下了一部分父亲自弹自唱的“小曲子”。每每听到那精准、清晰、委婉动听的三弦声,就好像身临其境;每每听到那高亢有力、扣人心弦的小曲子声,又仿佛回到了昨天。“小曲子”永远回荡在我们耳边,父亲也永远没有走。

(作者系巴里坤县地税局干部)

献给父亲的歌

苏建华

昨夜压着嗓子和朋友一起唱《驿动的心》,一首老歌,我说这首歌我曾献给我的父亲,朋友说他献给了他的恋人。父亲和恋人,不搭界的两个立面,但是,对于一首歌,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心领神会的意境自然也就大相径庭了吧。

朋友唱这首歌的时候,正是经历了人生的阴晴雨雪,怀着一份渴望,饱含沧桑地表达着对情感的解读,恰似经年之前月明星稀的窗外小夜曲,叩击着恋人热情的心扉,最后征服了爱情的制高点,在“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境界里将追寻的沧海桑田化为齑粉,让风花雪月荡涤了一切的蜿蜒坎坷。

而于我,唱这首歌给英年早逝的父亲,是因为我年轻的脚步正在迷茫的选择和虚荣的幻影里艰难跋涉,无论对人生的哪一种热爱都缺乏着追逐的勇气和实践的耐力,走不出自己好奇的线条勾勒的圆圈,又不肯背负任何一种忠告。在慈父背影远走的很长一段空旷时光里,我曾更多地唱给亡父的是《再回·首》,在无人怜惜的日子里,每一步都充斥着荆棘,每每仰天嗟叹,忆及曾经每一个温暖的细节,无数次幽幽暗暗反反复复地追问,终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在无尽的长夜中整理了过往,惊觉是慈父的信任和鼓励让我有勇气从与人作嫁衣的幕后走到了能让个性尽情盛开的前台,我才终于知道了自己原来并不是一只丑小鸭。这种潜力的爆发让我欣喜若狂,那是一段扬鞭奋蹄的青葱岁月,响亮而艳丽。

在同父亲在荣誉和利益面前退让的斗争中,渐渐坚强了我的眼泪,当我在雪地里咆哮着狂轰滥炸地让他挽回“尊严”时,他那厚重而沉静的回答把我瞬间塑成雪雕:“每个人都应该有不让别人承受坏结果的责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虽然没能名垂青史却拥有那么多的尊敬与爱戴了。

等到人生里最厚重的东西积淀下来,才明白原来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生里不能缺少勇气和责任,无论对人还是对己。不用再期待来世仍做父女,此生如此温暖的依偎已能让我在“得之淡然,失之泰然”的从容境界里与慈父神遇。

人生路长,又何患焉?

(作者系哈密地区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十三师红星中学)

再忆父亲

张力

我老家在甘肃会宁,山连山,山中间隔着河。那是一个红色圣地,是红军长征的里程碑和转折点,可也是一个穷地方,到现在还是。

小时候,我亲眼看见木匠出身的父亲佝偻着腰,有活儿的时候经常早出晚归,那时的工价一天才一元钱,再加上我们家兄弟姐妹多,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父亲为了给我们挣学费生活费,多年积劳成疾,使他患上了严重的哮喘,每到冬天,我最不愿面对的是父亲那双手,在与贫困的抗争中,早已伤痕累累,满手都是皲裂的伤口。

那是1986年的春天,乡上决定给我们村扶贫二十元,主要对象是上学孩子多的家庭,而这二十元在当时足够我和弟弟两年的学费。最后,乡领导决定在我和邻村的狗蛋家选一人。

乡领导来了,一个挺威严的大个子,穿四个兜的衣服,父亲给他卷了根老旱烟。趁这机会,我大姐把父亲拉进里屋,一本正经地说,只有一个名额,所以,我们必须要抓住。父亲低着头想问题,又撕下一片泛黄的旧报纸,卷上同手一样粗糙的烟叶,吧嗒在嘴里,火星子一闪一闪的,飘出灰不溜秋的烟雾,像缠缠绕绕的心事。过了一会儿问我:“那个狗蛋家境如何?”我去过狗蛋家,说:“比我们家强不了多少,他父亲是个残疾人,全靠母亲一人维持过日子。”

父亲忽地把烟头一扔,去了外面对乡上的领导说:“没啥,只要孩子听话就行,我们有能力承担。”

当然,我没被选上。许多年过去了,那件往事也随着父亲的病逝永远尘封在我年轻的记忆里,直到多年以后,做了父亲的我才忽然明白老父亲的良苦用心,沉沉浮浮才知道世事的艰难,父亲弓起的脊背,原来是座山,他是在用一种坚毅告诉我活着的另一种坚强,他甘愿把指标让给别人,是他那一颗善良的心,也是为了树立我奋斗的决心。

确实,我的父亲没有给子女铺好衣食无忧的人生之路,但是他却在我人生的路上铺满了爱和信念,那是坚强不屈的信念。我的父亲虽然走得早,可他教给我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东西好多好多,使我可以永远坚强地在生活的道路上走下去。

(作者现供职于十三师红星二场)

我对父亲的愧疚

李乾红

昨天晚上,叔叔从老家打来电话说爹病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去看望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猛地一颤:父亲病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父亲瞒着我一定是怕我担心,害怕说了我会分心而影响了工作。想到这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很沉默的人,脾气也不大,对我们三兄弟也很疼爱。我就是沐浴着父爱不知不觉地步入了而立之年。但在我的心里却一直抱有一种对父亲的愧疚感……

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每年我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到我最爱吃的水果糖,穿到崭新的衣服,还可以拿到大人们给我的压岁钱。但和别人家里过年吃得满嘴流油相比,我们家还是很困难的。我也不止一次当着父亲的面小声地埋怨,嫌弃家里穷。父亲每次听到这些话,都会沉默地低着头抽他的烟。只有一次当我又一次埋怨父亲时,他憋红了脸生气地对我说:“好,二娃子,我看你长大了能成啥样子!”说罢,他气呼呼地扔掉烟头出门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暗暗发誓,长大了一定努力挣钱。我再也没有说过这句话来刺激父亲了。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考上大学。父亲要我复读一年,但我不想继续拖累家里,我瞒着家里报名参了军,我要去寻找我的梦,实现我的誓言。

走的那天,父亲把我送到乡武装部。临上车前,父亲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老泪纵横地千叮咛万嘱咐。握住父亲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好粗糙好冰凉,摸在我的手中有一种扎手的感觉。新入伍的战友们都上了车,父亲还是紧紧抓住我的手哽咽着说要我常给家里写信。年少不懂事的我看着流泪的父亲只知点头说是。车子走了,我看到父亲紧跟在车的后面边跑边挥手,那情景,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定格。

我抱着考军校、出人头地的想法参军来到部队。新兵连的生活是枯燥而又紧张的。·第一次离开家,我还是经常会想家。想父亲宽厚的肩膀,想父亲冬日里为我们烤得金灿灿的土豆。收到第一封家信是一个很沉的包裹单。当我兴冲冲地利用星期天从邮局取回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我最爱吃的葡萄干、哈密瓜干、杏仁等。包裹里还有一个用红绳子捆得很结实的红布包,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不由得热泪盈眶:一包“家乡的泥土”呈现在我面前。里面还有一封信,打开信后,里面写着:二娃子,你离家在外,要和战友们搞好团结,多保重身体,怕你到了部队水土不服,今天给你寄去家里菜地的土和你最爱吃的……看到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它在脸上流淌……

再后来,我在部队当了班长,立了功,受了奖,也转了士官。我的每一步成功都离不开父亲的大力支持。父亲只有高小文化程度,每次收到我的信,他都要认真地回复。母亲一字不识,每次我写的信他都要一字一句地读给母亲听。

2001年冬天,我脱下了心爱的军装回到了家里。父亲知道我要回来后早早就把房子收拾出来。回到家,每天早上天不亮父亲就起床把我住的房子的炉子生好了。我过意不去,说:“以后我来生火就行了。”父亲却说:“你当兵五年了都没有回来一次,给你生个炉子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