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绝将我的手腕抓住，狠狠地把我扯起来，目光凶狠地似乎要活剥了我。我亦怨恨地看着他，奋力挣扎。
“我恨你沫绝！我恨你！你放开我！滚啊你滚开！”不管我怎样吼他怎样咬他抓他，他都死死抓着我的手腕不肯放开，腕骨传来的疼痛让我的挣扎愈发剧烈。直到最后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他也不曾松开抓着我的那只手。
“玩够了吗？”他冷漠地说。
我没有理睬他，看着面前夜染苍白的脸，被血液染红的唇角，心又抽痛起来。
“干嘛这副样子？不要紧的。不会死。”
不会死，但也会疼的啊。
我期待着他缓缓睁开眼睛，挂上一副无奈表情看着我。
但是没有。
…………
我跪在地上，没有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始终一动不动，膝盖由疼痛不已，变为了麻木。我一身的血腥味，引得我总想起夜染。
“你别…这样，可可。”潇韵来了，是自我被带回仙界，被沫绝关进这个房间后，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我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潇韵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膝盖会坏的。”
“你来干什么？”很久都没说话，我的嗓子都沙哑了。
潇韵微微一笑：“我是来看你的。你信吗？”然后打开她带来的罐子，空气中顿时弥漫出清冽的酒香。潇韵随便找了两个茶杯，倒上酒，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杯，“喝吧，喝了，心里就好多了。”
我慢慢接过，昂头一杯饮下，呛得眼泪不停地流。
潇韵就笑我，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又倒满。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只喝酒。最后我头枕在潇韵腿上，潇韵倚在墙上，是哭是笑我也看不清，只听她边喝边说：“可可，我真羡慕你。”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羡慕我什么？”
她又干了杯酒，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才说：“有人喜欢你。你有喜欢的人，还可以和他在一起。你还有朋友，总在背后帮你。不像我…”她自嘲地笑了笑，“没人喜欢没人疼。你看，就连我唯一喜欢的男人，一身血污，带着你回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温文尔雅不假。可他为何只对你一人温柔备至？真残忍。”
我闭上眼睛，听她继续说下去。
“就连恋离，居然也要我帮你。呵。”潇韵打住了没说，我却愣住了，“什么？恋离？”
“对，就是她。”潇韵点点头，疑惑地看着我，“原来你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
我等不及听潇韵说完所有的话，跌跌撞撞站起来，不顾酸痛的膝盖，冲出去找沫绝。
“可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她。”
直觉告诉我，沫绝知道恋离在哪。
我拖着酸痛的腿到处找他，终于在诛仙台的高台前找到了他。依然金发素衣，却不再是昔日温柔的那个人，他冷漠又带着疏离。
他不在了。
他再也不回来了。
面前的他，不过是个影子而已。
拥有他的样貌，他的声音，但…我不认识他。
“你来干什么？”沫绝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吩咐看守诛仙台的天将带我回去。
“别碰我！”我吼道，挣脱开他们两个，“恋离呢？恋离在哪里？”
沫绝冷漠地觑了我一眼，“把她…带上来给她看看罢。”
可当我见到恋离时，我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面无血色，衣衫破裂，满是血污。她的手腕上有一个深深的发黑的口子，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我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双手颤抖着拨开遮挡住脸颊的头发，我潸然泪下。
这不是她不是她！不是不是不是！！我几乎要崩溃，她另一只手上的镯子，和我戴的那只是一对，是以前…在人间买到的…我终于相信。
“你还记得我跳舞吗？还记得我崴到了脚，还看了你一眼吗？是恋离拜托的。她要帮你离开沫绝。反正，最有益的是我，我就答应了。”
“还有那个小屋，也是她让我烧的。”
“各种事情，都是她拜托的。”
我难以置信，潇韵的神色却不像在说谎：“她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让你离开沫绝。她说你喜欢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她还说，如果你跟沫绝在一起了，你会后悔。”
“她知道你不喜欢沫绝。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你。”
恋离终于帮我离开沫绝了。
于是我和夜染在一起了。
她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想问她：你后悔吗？你后悔吗？恋离你个笨孔雀…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承受。
“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我累了。
我慢慢站起来，对他说。
他一把捏起我的下颚，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眸，他眼神冰冷而嘲弄，暴戾如深不见底的黑渊：“放开你？”他冷笑一声，一字一字，吐出寒人心脾的话语，“不可能！”
停顿了一下，他慢慢把唇凑在我的耳边：“如果你答应成为我的女人，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他狠狠甩手，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泪滴答落下，全身止不住地颤动，沫绝冷漠道：“带她回去！”
恋离还是没能帮我逃脱沫绝的掌心。
终于我还是那么没用。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