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发呆呢,就听见梦悦又招呼我,我只好下去。
只见以夜染和梦悦所在的桌子为中心,围坐了一群妖灵,个个饶有兴趣的样子,对着中央的两个美人纷纷瞪起眼睛。
我总觉得背上发凉。
梦悦扯着我让我坐在一旁,然后指着夜染大笑:“说好的!如果你喝不赢我们你就要亲我!大家都看好了!”
我晕…这姑娘也太开放了。
等等…喝不赢…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正思考着,就见妖精们怂恿着斓姑姑坐到夜染身边的位子,撤去果酒,取了酒窖里的烈酒,一酒壶一酒壶地摆了一桌子,桌子大约两个人头对头躺着那么长,半人多宽。两边各有狐妖记数,看谁喝空的酒壶多。
我想我明白梦悦的意思了。
敢情是整个莘晴阁的妖灵,谁愿跟他比谁就坐下跟他喝。
夜染的酒量是多大啊?他怎么敢比?
之后我就看着斓姑姑端起满满一杯酒,一仰头就干了。
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看得我心窝子疼。
虽然酒壶看起来腰细脖子长的,但…我扫了一眼白花花一片的酒壶,心里默默打了个颤,喝酒也不是这么喝的呀!
周围的妖灵看起来比我还要激动,大概是都想看魔界老大是怎样亲阁主的吧。
我没细看喝了几杯几壶,只看见夜染面无表情,一杯接一杯,脸都不带红的,坐姿也不带歪的,倒是斓姑姑,渐渐放慢了速度,脸上绯红愈加浓郁,眼神迷离,最后放下了酒杯,连连摆手,被几只狐妖扶着离开。
又有一只狐妖坐在斓姑姑的位子上,开始比赛。
没几回合就被灌醉了。
接着是两只树妖,一只花妖,还有四只狐妖,各与夜染喝酒,全被灌醉。
我讶异,夜染酒量有多大?满桌酒壶,此刻空了大半有余。他灌醉了九只妖灵,依旧面色如初,眼眸清明。把众妖灵吓得不敢比了。
阁主看不下去了,只好亲自上阵。又上了好些酒。
我看着那些酒壶一个一个,被扫到另外的桌子上,不知不觉就堆了一桌,两个美人面不改色,梦悦挥手:“上酒!继续!”
我几乎看不下去了…
因为狐妖们直接上碗了…
一碗一碗的烈酒…
看得我心窝子更疼了有木有…有木有…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谁输谁赢=。=
我只好打会儿瞌睡,等他们最后的结局。
在我快要睡沉的时候,被梦悦给扯醒了:“你!跟她比!”
我睡得发蒙,一愣,夜染皱眉:“不是说好的吗?”
梦悦两颊通红,但没直接醉倒,心不服,嚷着:“我不管!我不管!你输给谁你就要亲谁!!不管是谁!反正本…嗝…本姑娘就要看见你输!我就要看你输!”
我真希望夜染能发火直接把这里给灭了,不然我就被灭了。
反正我不可能赢他。
我想回去练几百年…行吗?
在众妖炙热的目光下,我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下,看着面前的一碗酒,都要哭了。
鬼都知道我酒量小得可怜啊!诸位好汉绕过我吧!
梦悦在一旁看热闹,我在心底直抱怨夜染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灌倒呢?
她狠劲一拍桌子:“开始喝!”
我哭丧着脸,端起一碗酒,那刺鼻的味道熏得我想吐。
一边是梦悦虎视眈眈的眼神,一边是众妖亮得骇人的眼神,一边是夜染…
我忘了是怎样把那一碗酒灌进肚子里去的,是怎样喉咙辣痛咳嗽不止的,是怎样头晕恶心直犯困的,是怎样眼前模糊四肢无力的。
只记得夜染放下碗,轻飘飘一句:我输了。
只记得众妖惊讶错愕然后激动兴奋的眼神。
只记得夜染缓缓凑上来,轻轻亲在了我的额间。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醉意瞬间下去,极端清醒。
满心的甜蜜和满足。
果然…
还是只把沫绝当作哥哥来喜欢吗?我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
醉意重新冲上头顶,夜染温柔地扶住我的双肩,好像一场迷梦。梦里周围一片模糊不清,好像一团浓白的雾。
雾里能看见的只有他的面容,如刀般刻入骨髓,难以忘怀。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漫长如度过了几百几千年的苍老岁月。
梦里,我变成了夜染,从夜染的角度,只看得见我自己。
看见开心的我,看见受伤的我,看见生病的我,看见失望的我…原来他一直默默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在梦中,我能感受到夜染的心情。
为我而起伏不定的心情。
我知道,莘晴阁是一个造梦的地方,可以把现实转化为梦境放入人的脑海中。
我很庆幸,斓姑姑,或是其他,肯为我造出这样一个梦境,让我看透夜染的心。
同时让我明白了一直以来心底犹豫不定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