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紧紧握着一枚制作华美的玉牌,架了祥云往云海之上赶去。
恋离真是开朗得不得了,昨天一天的时间,她不知又和云海上的哪位大仙混熟了,虽然我一直知道她性格过分外向,但也没想到外向到这种地步。这不,大仙不小心把玉牌掉落在她那里了,她就使唤我给大仙送去。
还真以为我是她的小跟班吗?
我大怒,摔了两个字:不送!!
然而最后我…
我看了看手里的玉牌,重重叹一口气,到底是逃不过这倒霉催的…心里感到很悲催啊。
那部分是昆仑山所在之处。也不知云上是哪一位大仙住的地方,那楼阁,那气派,那缭绕的白云,那高端大气上档次,光是大门就有我的两倍高。那城府大得呀。
我盯了那嵌着一圈金边的高门,心说如果能砍一斧头就好了…咔嚓那么一斧子下去,以后待仙界就不愁没钱花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上前推门,就被背后的刺耳声音吓了一哆嗦:“哎---!!”
我下意识回头,白花花的一坨东西猛地扑进了我怀里,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可可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啊?!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你知道你哥哥们有多着急吗?!”
那白花花的东西松开我,我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穿白色丝绸罩衣,素雪绢裙,腰系银丝编的宫绦,额前乌发中掺杂着一缕银白色,长发盘成一个蛇髻,戴一个白玉压鬓簪。
反正穿了一身白,连裙边露出的鞋角都是白的。此时她睁大眼睛激动地看着我,棕色眼眸中发出一种淡淡的蓝色,不细看的话不容易看出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嘴樱红。很耐看的一个美人。
“我们…见过吗?”我愣愣地问。
她红扑扑的小脸顷刻变得煞白,眼里炙热的惊喜瞬间变成了严寒,连唇色都变成了失血过多似的颜色。
她后退一步,又反反复复打量了我几次,手里依旧是紧紧攥在我的衣袖,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疑惑:“可可,你不记得我啦?”
拜托,我们见过吗?这句话脱口而出,她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缓缓低下头去,抿紧了唇,几乎要哭出来,一大滴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好像随时都会落下的样子。泪珠映着阳光,发出亮晶晶的光。
“我不是故…你别伤心…那个我来还玉牌…”我立刻慌了,可我又不擅长安慰人,急得不得了,她吸吸鼻子,抬起头看着我。
就在那一瞬间,脑袋中忽然“嗡”的一下,心突地一跳。
月上中天,流萤泻玉。草地里一个穿淡蓝色裙的小女孩抱着双膝,把头搁在膝盖上哭。
一只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女孩脸上挂着泪,惊讶地看着背后和她差不多大的另一个女孩子,如云朵般洁白的衣裙,水汪汪的大眼。
“我们一起玩吧。”
“你别哭了。”
“我叫白泽,我住在云上。你呢?”
淡蓝裙子的女孩怯怯地擦擦泪,垂着眼帘说…
……
脑袋里一空,我回过神,面前的美人早就擦干了泪:“我叫白泽。就住在这里。你呢?”
白泽?传说中的吉祥神兽,是昆仑仙山上的圣兽,几百年甚至几万年难得下山一次。没想到化形之后竟如此精致。
心神一恍惚,我几乎脱口而出那个哭泣的小女孩的话:“我叫可可。”
白泽和我坐在云端,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她慢悠悠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你和她真的特别像…啊不,简直一模一样。她也叫可可。很巧是吧?”
“我是小时候跟她认识的,那个时候是晚上,月亮很好。我从云海上跑出去,就遇见她了。”
“那个时候她蹲在草地里哭,我就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她小时候就很漂亮,眼里一大滴泪映着月亮,发出很明亮的光。真的很招人喜欢。后来我们就在一起玩了。”
我静静听着,不插话。
白泽看着天空安静讲述,瞳仁里好像容着一个大湖,安安静静。白色裙角不时被风吹起来,像一朵干净的云。
“她长大以后,也是很好看的一个大美女。”白泽笑笑,涩涩的。
可是却总是一个人呢。
总是。
总是那样一个人待着。
那么好看的人,却总是一个人待着。
白泽说着说着,不由得有些哽咽。
“你总是自己待在这里,不闷吗?”
“还好吧。有你烦着呢,哪里会闷。”
“切。”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看你整天一个人,看都看闷了。”
心一抽动,那些对话纷纷涌入脑海。
头晕得厉害。
“那我陪你玩吧。”
“…好啊。”
也许我真的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可可”,虽然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起。
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一切迷雾都会烟消云散的吧。
“可可,你在这里啊。”一惊,回首,沫绝朝这边走过来。
“啊,是我朋友。”我站起来,冲白泽笑笑。
白泽亦冲我回笑:“有空的话,常来玩。”
我用力点头,边向沫绝走去边朝她挥手。她就那样站在那里,独自看着我远去。
她身边终于有了陪伴她的人。白泽欣慰一笑,那我就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