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妻舅赛特却趁着他人在国外,纠集72位朝臣,暗中图谋不轨。欧西里斯回国后,这群好人举行宴会替他洗尘。他们准备一个金漆雕花的木柜作为奖品,赏给能够钻进木柜的任何宾客。欧西里斯并不晓得,这口箱子是特地为他量身打造的。宾客一个接一个上前去试,但都失败了。欧西里斯却一头钻进去,舒舒服服躺下来。他还没来得及爬出来,那群奸人就一拥而上,把盖子钉死,甚至用熔化的铅汁把缝隙封住,不让一丝空气进入箱中。然后,木柜就被扔到尼罗河里。不料,这口箱子非但没有沉入水中,反而漂浮起来,沿着尼罗河一直漂流到海岸。
这个节骨眼上,欧西里斯的妻子——女神爱瑟丝决定插手。她施展法术,找到木柜,把它藏在一个隐秘的地点。有一天,她那个邪恶的兄弟赛特到沼泽中打猎,发现这口箱子,把它打开,一气之下,将欧西里斯的遗体剁成14块,抛弃在埃及各地。
爱瑟丝再一次出面拯救丈夫。她用芦草编扎成一艘小船,船身涂上一层松脂,然后乘着这般船航行在尼罗河上,四处寻找丈夫的遗骸。支离破碎的尸体搜集齐全后,她念一道咒语,让丈夫的身体重新结合起来。恢复原貌的欧西里斯,经历一段再生过程,变成死亡之神和阴间之王。传说中,欧西里斯偶尔会化装成凡人,返回阳间。
尽管两种传说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我们却发现,埃及的欧西里斯和南美洲的苏奴帕——维拉科查——具有以下的共同点:
●两者都给百姓带来文明教化;
●两者都遭奸人所忌;
●两者都被谋害;
●两者都被禁锢在箱中或船上;
●两者都被投入水中;
●两者都沿着河川漂流而去;
●两者最后都抵达大海。
难道说,这些共同点只不过是巧合?这两个传说之间难道不可能有某种潜藏的关联?
苏里奎的芦苇舟
高山的空气十分凛冽。我坐在一艘汽艇的前头,以大约20海里的时速,穿过的的喀喀湖冰冷的湖面。头顶的天空一片蔚蓝,映照着湖岸的苍翠,有如蓝宝石一般;辽阔的湖水闪烁着铜色和银色的波光,无边无垠,仿佛一直绵延到天际……
传说中提到一种用芦苇编扎成的小船。我打算一探究竟,因为我听说,“灯心草船”是的的喀喀湖上传说的交通工具。不过,最近这些年来,建造这种船舶的古老技艺已经逐渐失传。现在我们塔船前往苏里奎,因为那儿是保存这门技艺的惟一所在。
在苏里奎岛上一个靠近湖岸的小村庄,我找到两位上了年纪的印第安人。他们用扎成一束束的灯心草,正在编制一艘小船。即将完工的船约莫15英尺长,造形优美典雅。船腹甚宽,两端却十分狭窄,船首和船尾高高翘起来。
我坐下来观看。两个造船匠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头上戴着奇特的尖顶呢绒帽子,上面再戴一顶棕色毡帽。他不时伸出光溜溜的左脚,使劲蹬着船身,一面拉紧绳子,将一束束芦苇固定在适当的位置上。我注意到,每隔一阵子,他就会把手里的绳子伸到额头上擦一擦,沾一些汗水,以增加绳子的黏性。
建造中的船,停放在一座破旧农舍的后院,满地散落着废弃的芦苇。一窝鸡围绕着这艘船。正在吃草的一只羊驼不时探过头来,羞答答地瞧一眼。在岛上逗留的几个小时内,我看到了建造中的好几艘小船。这个村子是典型的安第斯山村落,然而,不知怎的,我心中却老是想起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代。仔细一想。我终于明白原因:苏里奎岛上用灯心草芦苇编扎的小船,不论在造法上或外观上,都极像数千年前在埃及用纸草芦苇编扎、供法老王在尼罗河上泛舟用的画舫。在埃及游历时,我曾进入古代法老王的陵墓,观赏画在墙上的这种船舶。如今来到的的喀喀湖上一座无名的小岛,乍见这些美丽的船只,我忍不住兴奋得打起哆嗦来——尽管这些年来的研究,使我心里早有准备。如此相似的船舶设计,怎会出现在距离如此遥远的两个地方?学者迄今提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答。但是,至少有一位研究古代航海术的专家,试图解开个中之谜。他观察这两种船舶:
船身同样小巧结实,两端尖翘。捆绑船身的绳子从甲板延伸,一路绕过船底,干净利落……每一根芦苇安放的位置都精确无比,以达成完美的平衡,呈现优美的造形。船身的一束束芦苇被紧紧绑缚在一块,使整艘船看起来像……一只用镀金的木头打造的、头尾尖翘的木履。
古尼罗阿上的芦苇舟和的的喀喀湖上的芦苇船(当地印地安人声称,制造这种船的技术是“维拉科查人”传授给他们的),彼此之间还有其他共同点。例如,两者都装设风帆,悬挂在双脚叉开的桅墙上。两者都曾经被用来长途运载笨重的建筑材料,诸如方尖石碑和巨石,一批运往基沙、路瑟和阿比多斯的埃及神殿,另一批则运往帝华纳科的印加神秘古城。
在古远时代,帝华纳科城矗立在的的喀喀湖畔,俯瞰着壮丽神奇的湖上风光。那时,湖水比现在深100多英尺。如今,这个曾经是维拉科查首都的伟大港口,遗失在荒凉的山丘和空旷多风的高原上,无人闻问。
前往帝华纳科之路……
从苏里奎岛回到玻利维亚本土后,我们驾驶租来的吉普车,穿越帝华纳科附近的高原,一路扬起漫天尘土。我们经过两个小镇,普卡兰尼和拉哈,看见一群群木呐朴实的艾玛拉族印第安人,慢吞吞行走在铺着鹅卵石的狭窄街道上,或静静坐在小广场上晒太阳。
这些人,会不会是帝华纳科城兴建者的后裔,一如学者们所声称的?我们是否应该相信那些传说,承认这座古城是很久以前定居在这里、具有无边法力的外乡人所兴建的?
太阳门之谜
早期的西班牙游客,在西班牙军队征服玻利维亚期间探访帝华纳科古城废墟时,都为它的恢宏气派和神秘气氛所震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编史家皮德罗,齐耶萨.迪里昂在著作中写道:“我询问当地土著,这些建筑是否兴建于印加时代。听我如此询问,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些土著声称,早在印加人建立皇朝之前,城中建筑即已存在……根据他们祖先的说法,这些建筑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同时的另一位西班牙游客记录的则是流传在土著之间的一个奇妙传说:石头突然从地面升起,有如奇迹一般,“随着号角声,飘浮在空中,被一路运送到建城地点”。
西班牙人征服玻利维亚之后不久,史学家维加曾对这座古城做过详尽的描述。当时,入侵者对城中财宝和建筑材料的掠夺尚未展开,因此,虽然饱受岁月摧残,帝华纳科城依然保存相当完整,其壮观气势足以震慑一位西班牙史学家: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帝华纳科城中庞大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城里有一座假山,十分高耸,建立在石头砌成的地基上,以防止其下的土壤松动。城中四处竖立着石雕的巨大人像……饱受风吹日晒,年代十分久远。城里的墙使用如此巨大的石头砌成,令人很难相信这些墙是人力所造。此外,城中随处可见奇异的建筑物的遗迹,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整块岩石凿成的石门;这些石门矗立在长达30英尺、宽达15英尺、厚达6英尺的基座上,而基座和门是用同一块岩石雕凿而成……当时的人类,运用什么工具和器械,使用什么方法,完成规模如此庞大的建筑工程?这个问题我们无从回答……我们也无从得知,如此巨大的石头当初是使用什么交通工具运载到这里……
那是16世纪的帝华纳科城。400多年后的20世纪末,我来到这座古城,也同样为它的气势所震慑。尽管这些年来饱受掠夺,帝华纳科城周遭依旧散置着一座应用整块岩右雕凿成的碑柱这些石头是如此的巨大、如此的笨重,但却切割得如此整齐、雕凿得如此精美,我们不禁怀疑它们出自神祗之手。
地下神庙
有如一个拜伏在师傅脚前的门徒,我坐在帝华纳科城地下神庙的地板上,昂起脖子,仰望着那张谜样的脸孔——学者们都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维拉科查。许多世纪以前,有个不知名的工匠将维拉科查的肖像雕刻在一根高大的红色石柱上。尽管饱受风沙侵蚀,这座肖像所呈现的面容,却依旧那么祥和恬静,流露出一股莫明的慑人力量……
他的额头宽阔,眼睛又大又圆,嘴唇丰润,鼻子挺直,鼻梁虽然狭窄,却向两边伸张到鼻孔。这张脸庞最引人瞩目的特征是他那造形奇特、令人望而生畏的胡须,使他的下颚看起来比太阳穴宽广。仔细一瞧,我发现工匠在雕刻这座肖像时,刻意将他嘴唇周遭的皮肤打磨得光溜溜的,让他的胡须高高翘在脸颊上,跟鼻尖平行,然后沿着嘴角夸张地延伸下来,在下巴形成一撮威武的山羊胡,再顺着颚骨转回到耳鬓上。
在他头颅两侧,耳朵上、下方,雕刻着奇异的动物图形。严格说,奇异的并不是图形,而是动物本身,因为他们看起来像体型硕大、举止笨拙的史前哺乳动物,尾巴肥肿,四肢畸形。维拉科查的这座石雕像,还有一些耐人寻味的特征。例如,他的两只手和胳臂交叠在胸前,环抱着身上那件飘逸的长袍。长袍的两边雕刻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长蛇,从地面蜿蜒攀升到维拉科查的肩膀。我瞅着这幅美丽的图案(也许,它原本是绣在一块华美的布料上),心中想的维拉科查却是魔法师或男巫之流的人物,脸上蓄着胡须,如同圆桌武土故事中的巫师梅林,身穿古怪的服装,召唤天火降临人间。
供奉维拉科查雕像的“庙宇”是露天的,坐落在一个长方形的大坑洞中,形状像一座游泳池,深达6英尺。庙堂的地板用坚硬平滑的碎石铺成,约摸40英尺长、30英尺宽。墙壁十分坚固挺直,由许多块大小不同、搭配得天衣无缝的方石组成,接合处完全不使用灰泥。沿着墙,每隔一段距离矗立着一根高大粗糙的石柱。一道阶梯从南边的墙通到地下庙堂——我进入神庙大门时,就是沿着这道阶梯走下的。
我绕着维拉科查雕像走了好几圈,不时伸出手来,摸一摸被太阳晒暖的石碑,心中思索着,这座雕像到底蕴含什么玄机。整座神像高约7英尺,坐北朝南,背对着的的喀喀湖古时的湖岸线(当初湖岸距离神庙不到600英尺)。排列在这座竖立在庙堂中央、代表维拉科查的方尖形石碑后面的,还有两座比较矮小的石碑,显然是代表维拉科查传说中的门徒。太阳西斜,我凝视着这三座直挺挺伫立着的神像,只见它们静悄悄在地上投下轮廓鲜明的阴影。
我又在地板上坐下来,浏览着神庙周遭的景物。有如交响乐团的指挥,维拉科查主宰庙中的一切,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却是罗列在墙上、数以百计用岩石雕成的人头。这些全都是完整的头颅,一颗颗从墙上凸出来,栩栩如生。至于它们的用途,学术界至今仍争论不休。
亚卡帕纳金字塔
坐在地下神庙地板上,朝西方了望,我看到一堵巨大的墙,中间开了个缺口,用大石板砌成一座几何图形的门,十分醒目。门洞中黑沉沉伫立着一尊高大的雕像,在夕阳洒照下,轮廓显得格外鲜明。我晓得,这堵墙围绕着一个宽阔的广场,名为“卡拉萨萨雅”,在当地的艾玛拉族方言中,这个字意思是“石头竖立的地方”。那尊巍然耸立的雕像,则是维加在著作中提到的数座古老雕像之一。
我很想走过去一睹它的风采。然而,就在这一刻,我的眼光却被南边一座假山吸引住。这座山丘有50英尺高;我是踏着阶梯从地下神庙钻出来的,一眼就看见它矗立在正前方。维加在著作中也提到过的这座山丘,名为“亚卡帕纳金字塔”。如同埃及基沙地区的金字塔,它依循东、西、南、北四个基本方位兴建,精确度令人叹为观止。跟埃及金字塔不同的是,它的地基并没那么方正。不过,单凭它每边690英尺的长度,这座金字塔就有资格被尊为古建筑一大巨作,傲视整个帝华纳科古城。
我朝向它走过去,绕着它漫步好几圈,沿着阶梯上上下下攀登了好一会。当初兴建时,这座金字塔先用泥土堆成山丘,再在表面覆盖巨大的中性长石,砌上阶梯,塔身打磨得十分光滑。然而,西班牙人入侵后的几百年间,亚卡帕纳金字塔却变成了采石场;建筑商远从首都拉巴斯赶来,肆意掠夺它那价值连城的石材,如今剩下的约摸只有10%了。
这群不知名的窃贼,在盗取石材的过程中,究竟毁灭了多少珍贵的历史资料呢?我沿着残破的阶梯攀登而上,在塔顶长满野草的槽沟周遭来回踱步,心里想:这座金字塔当初兴建的目的恐将成为永恒的历史之谜了。如今,惟一能确定的是,亚卡帕纳金字塔的兴建绝不是单纯为了装饰或仪式用途,相反,它似乎曾经被当做某种神秘的“装置”或机械使用。在金字塔内部,考古学家发现一个纵横交错、用上等方石砌成的渠道网。这些渠道的角度和连接点都经过仔细测量和设计(误差只有1/50英寸),当初的功能是将水从塔顶的贮水池一层一层引下来,注入环绕塔身的壕沟,冲刷金字塔南边的地基。
动用那么庞大的人力,花了那么多心思,建造这个繁复的引水系统,肯定是为了某种特定而重大的用途。据我所知,有些考古学家猜测,亚卡帕纳金字塔的兴建跟祭拜雨神或河神的某种原始宗教有关,目的是对水的威力表示无上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