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对卧具的惟一要求便是两个字:舒适,并不看它的外表、时尚。就像他认为睡木板床舒适,不会驼背,于是终生只睡木板床一样;他认为盖毛巾被舒适,于是拒绝盖厚重崭新的棉被。
在毛泽东遗物中,有好几条毛巾被,这些毛巾被上都是补丁叠补丁。
毛泽东晚年怕冷怕热,因此,他从不使用棉被。毛泽东卧室里时刻准备着棉被和毛毯,但毛泽东从未使用过。他认为棉被太重,睡在里面喘不过气来。毛泽东一年四季只盖毛巾被。
古代养生家也很重视被褥与健康长寿的关系,认为被宜保暖、轻柔、宽大。
被健康,主要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保暖。养生学认为人体阳气随寤寐而浮沉出入变化,白天人寤,则阳气浮出于外,以卫护肌表,夜晚人寐,则阳气沉入于里,以温煦内脏。晚上人卧之时,阳气归于里而卫外功能减弱,易被风寒之邪所侵,所以睡觉必须保暖御寒,因此保暖是人们对被絮的最基本要求。《老老恒言·被》中反复强调,被应“使暖气不散”,就是这个意思。
其次是被宜轻柔。历代养生家多强调被絮要轻柔贴身。《老老恒言·被》中以皮被与丝绵被相比较,得出下面的结论,即皮被“较以丝绵装者,究之轻软勿及”,因而主张以丝绵为被。被絮轻柔,既贴身防寒,又减轻了对身体的压力,有助于机体的气血流畅,可以促进睡眠。
再次,被宜宽大。《老老恒言·被》说:“被取暖气不漏,故必阔大,使两边可折。”被宽大可折,则身体转动方便,舒适、保暖,有益于睡眠。
养生家认为,此外,还要注意被褥厚薄适度。
毛泽东的毛巾被一般比较宽大。他喜欢毛巾被,觉得它比较轻柔,又贴身保暖,“睡起来舒服”。
外出时,毛泽东都是随身带着自己的毛巾被。他不愿意使用地方提供的东西,即使是全新的,也不愿意使用。为此,他时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习惯用自己的东西。”
有一年,毛泽东到重庆,四川同志为他安排了一套崭新的绸缎被子,毛泽东走进房间,便皱起了眉头,吩咐卫士把被子撤走。晚上,他便盖着自己那条陈旧的毛巾被过夜。
当然,毛泽东这种恋旧节俭的心理是与他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紧密相连的。在他眼里,凡是尚可利用的物品,不能大手大脚随意扔弃,而要有效地利用起来。他一年要用破几条洗脸手巾、擦嘴面巾,但他不会同意扔掉这些破毛巾、破面巾,因为他认为还有使用价值,可以用来缝补枕巾、毛巾被。毛泽东生前使用的许多枕巾,毛巾被都有用破毛巾、面巾缝补过的痕迹。
其中,有一条毛巾被便打有形形色色的52个补丁。
毛泽东的这种恋旧节俭的心理恰恰契合了一些养生学主张被宜贴身、轻柔、保暖的道理。
有一次,洗衣工人为毛泽东洗一条毛巾被,一不小心便搓破了。他们觉得这条毛巾被不能再用了,于是,便建议让毛泽东换一条新的。可是,毛泽东任凭工作人员怎么劝说,也不同意更换。他总是那句话:“补一补还可以用嘛!旧的盖起来舒服。”
无奈中,工作人员只好继续给他补。
这样,毛泽东又能用上若干年。毛泽东为此感到特别高兴,但工作人员却皱起眉头。
因为这样的毛巾被实在太破旧了,根本无法正常洗刷。好在工作人员脑筋灵活,他们不再送到洗衣工人那儿洗,而是自己泡上一盆肥皂水,将毛巾被放进肥皂水中浸泡一下,然后再到水中漂一漂。漂洗时,为了不致弄破毛巾被,他们一人抓住一个角儿,轻轻地在水中来回晃动。
这种方法洗出来的毛巾被自然不及搓洗过的干净,但毛泽东从不计较。他是一个十分随便的人,尤其是在诸如此类的生活小节上。
毛泽东的破旧毛巾被还曾送到上海毛巾厂织补过。工作人员认为上海工人手艺好,不仅做出来的毛巾被好看耐用,而且织补过的东西精致,于是便经常带上这些破旧物品去上海。
每次毛泽东去上海,工作人员都要仔细地考虑一下是否有东西要送到上海去缝补。有时他们带去一件棉毛衫,有时带去几双棕色长筒袜,有时则带上一条破了的毛巾被。
当然,上海的工人师傅不会知道这些破旧物品的主人,否则,不知他们会惊讶到何等程度!
织补过的毛巾被比缝补丁自然既要美观,又要耐用,每每织补过一次,毛泽东都能再用上一段不短的时间。工作人员对上海工人的手艺称颂不已,毛泽东见了也赞不绝口……
到了晚年,毛泽东因为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开始畏冷畏热,但他依然未能改变过去不盖棉被的习惯。
在他的卧室里,工作人员准备了一床保暖性能良好的棉被,还有两床厚软的毛毯,但毛泽东从来没有使用过。他认为年纪大了,盖棉被感到太沉重,会睡不安稳。在春夏温暖时节,毛泽东便盖着一条毛巾被过夜;秋冬寒冷时分,他便偶尔在薄薄的毛巾被上加盖一床毯子。
这一独特的生活习惯,毛泽东一直坚持到临终之际。后来,人们便在毛泽东居处安装了保暖设备,每到冬季便时刻保证毛泽东卧室、办公室、客厅的供暖。
在保健人员的指导下,卫士们在毛泽东活动的这些房间里都装上了温度计,卫士轮流值班,保证室内温度不低于摄氏 22℃。这样,毛泽东便只需盖上一床毛巾被亦可安然过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