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恬未等到母亲的回答,却听前方驾驶座传来一声嘀咕:“两头倔驴。”
双方一下子熄了气焰。
孔淑华凶神恶煞地骂了丈夫两句,甘恬扭脸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甘恬生着闷气回到小区,稿子还要重新写,她却鬼使神差地走到对门家,站在门前许久也没勇气敲门。
“你在干什么?”背后飘来一道声音。
甘恬回头,她莞尔一笑道:“顾先生,新年好。”
“见到你怎么会好。”顾君齐神色冷淡,他看也不看她,“让开。”
甘恬仍旧撑着笑脸:“抱歉,我不是有意挡在门前,只是……”
顾君齐凛着脸自顾自地打开门,正要走进玄关,皮夹的衣角被一股力道扯住。
他皱着眉转身:“松手。”
她耷拉着脑袋,长长的刘海遮掩住了她的面容,顾君齐唯能瞟见她不停颤动的睫毛,这一瞬间他想起那糟糕的生日。
顾君齐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甘恬下意识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的告白却迟迟说不出口。
“我……”
“我不想听。”顾君齐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关上了门。
难受,愤懑,压抑,失望,伤心……随着关门声如白昼拥抱黑夜一般拥向她,是她想多了?还是说他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闲来无事换换口味,被她拆穿了就索性回到二人关系的原点,连伪装都不屑。
甘恬拧着钥匙,门开了,贝贝睡在拖鞋上,她抱起它放在羊绒狗窝中。
想来也是,从养喵喵开始,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他高兴就笑笑,不高兴就冷言冷语讥讽人,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宠物的地位都比她高。
甘恬自嘲地一笑,即便他真喜欢她又如何,他虽算不上压迫女性的沙文主义男,却是十足地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懂得如何尊重人体谅人。她在心中把顾君齐的坏处来来回回地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犯贱。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给蒋似心打了一通电话。
“我有事想说。”
“……我也有事想告诉你,”蒋似心静了片刻才答话,“让我先说吧。”
“好。”甘恬应允。
“上次说的那朋友的事——其实那个‘朋友’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