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梁启超其人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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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梁启超的演说及其他

梁启超的演说,《饮冰室合集》是从1912年即辛亥革命梁启超返国后才有记录的。

其实,辛亥以前,梁启超也有多次讲演。

报刊中正式以“讲演”命题、发表在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初一日(1898年4月21日)的《保国会演说辞》,登载在《知新报》第五十五册,原题下注:“闰三月初一日第二次集说,新会梁启超拟稿。”

其实,在此以前,梁启超还有“演说”和“答问”,那就是1897年在湖南时务学堂所讲,尽管有的不以“演说”命题。据光绪二十四年长沙初版、1922年北京香山慈幼院重印的《湖南时务学堂遗稿》,《读孟子界说》、《读春秋界说》、《湖南时务学堂答问》、《湖南时务学堂札记》、《湖南时务学堂课艺补遗》,就有与“演说”、“讲话”有关的篇章,只是除《读孟子界说》、《读春秋界说》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外,其余未曾收入《合集》。

政变发生,梁启超流亡日本,曾在先前改良派议设的横滨大同学校有过演说,时间是光绪二十五年二月初,但只有报告消息和题目,没有报告内容。据《大同学校开校记》称:二月初七日,“次,梁君启超演说”,“初八日午前,梁君复集诸生讲学。午后,绅商集于学校,请梁君演说”,谓:“其千岁楼及初八日演说之语,下次续印之”(《清议报》第十册“横滨近事”栏,光绪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一日)。也未见“续印”。

同年,梁启超在横滨开政治学会并作演说,当时报载,“皇上万寿节之明日,梁卓如君与其同志开政治学会演说,假座于横滨大同学校。盖梁君之意,以中国虽经政变,而新法他日在所必行。暇时将其后来当行之问题,合各同志悉心研究,权其先后缓急之宜,熟其利害得失之故,既已了然明白,一旦维新复政,然后措置裕如,有条不紊”。“梁卓如君首谈中国必先开议院,乃可变法。”“梁卓如君乃请曰:‘议院不可开,地方议会可速开否?’云云,亦乏详细内容。”(《清议报》第二十七册,光绪二十五年八月十一日)

同年5月28日,梁启超在神户中山手六丁目之中华会馆作过演说,日本外务省档案《各国内政关系杂纂》载有演说词,日本岛田虔次教授主编的《梁启超年谱长编》(第一册,420~421页)载有演讲稿。梁启超准备在神户设立华侨学校,据《神户中华同文学校大事记》称:“民国纪元前十三年(清光绪二十五年)己亥,夏四月,梁任公先生因横滨大同学校成立,专来神户,与麦少彭翁商设华侨教育,旋演说于中华会馆,侨众赞成。秋八月,创建小学校于市内中山手通三丁目廿四番地。翌年庚子春,堂舍落成,命名同文学校。”(《神户中华同文学校四十周年纪念册》,铅字排印,神户中华同文学校藏,1939)也未见“演说”内容。

这样,梁启超戊戌前后的演说,比较完整的就只见到《保国会演说辞》。

辛亥革命爆发,梁启超返国,在国内主要城市北京、上海以至中小县城作过多次报告,在《饮冰室合集》中有的注明是讲演,还注明讲演场所,如《什么是文化》(1922年12月)注明“为南京金陵大学第一中学讲”(《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五十)。有的还注明“笔述”记录人的姓名,如《币制条例理由书》,注明“李犹龙笔记”(《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二);《东南大学课毕告别辞》,注明“李竞芳、王觉新笔记”(《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四十);《清华研究院茶话会讲演辞》,注明“陆侃如、刘节合记”(《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四十三)。有的专题讲演,录入《饮冰室合集·专集》,如《荀子正名篇》,注明“吴其昌记”(《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一百);《中国考古学之过去及将来》、《书法指导》,都注明“周传儒记”(《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一百零一、一百零二);《古书真伪及其年代》,注明“周传儒、姚名达、吴其昌记”(《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一百零四)。有的编成专书,也注明“笔记”者姓名,如《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注明“周传儒、姚名达笔记”(《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九十九)。有的注明演讲场所亲自拟订讲稿的,如《评胡适之〈中国哲学史大纲〉》,仅注“在北京大学为哲学社讲演”(《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八)。

这些演讲,都在1912年以后,有的先在报刊登载,编入结集;也有不少演讲未曾编入《合集》。所登的报刊有《大公报》、《晨报》、《晨钟》、《晨报副刊》、《时事新报》、《东方杂志》、《庸言》等。也有学校刊物,如《清华周刊》、《校风》。也有政府机关刊物,如《教育公报》、《国民公报》。此外,还有在国外出访的报告,由外国报纸刊登,国内仅译载大意的,如1919年3月19日《在巴黎万国报界联合会演说词》,《晨报》在3月30日仅译录讲话大意。

梁启超在辛亥革命后的讲演,数量既多,详略也不一,除在清华大学或其他大学所讲,由其门人记录者他曾阅改外,其他虽或过目,但未改定。这样,记录缺误,自所难免。

梁启超在辛亥革命后的演讲,在他生前就有多种“演讲集”出版,其中经他寓目、正式出版的有商务印书馆《梁任公学术讲演集》,今见三辑。第一辑1922年11月初版,版权页署“著作者梁启超”,收讲演七篇,目录如下:

评胡适之中国哲学史大纲(在北京大学为哲学社讲演)

我对于女子高等教育希望特别注意的几种学科(四月一日北京女子师范学校讲演)

美术与科学(四月十五日在北京美术学校讲演)

评非宗教同盟(四月十六日为哲学社公开讲演)

情圣杜甫(五月二十一日为诗学研究会讲演)

佛教之理学浅测(从学理上解释“五蕴皆空”义,六月三日为心理学会讲演)

《趣味教育与教育趣味》(四月十日在直隶教育联合研究会讲演)

以上都讲于1922年。除《佛教之理学浅测》收入《饮冰室合集·专集》之六十八,作为《论佛学》的“附录二”外,其余都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八。

《梁任公学术讲演集》第二辑,商务印书馆1922年11月初版,版权页署“著作者梁启超”。收讲演六篇,目录如下:

先秦政治思想(在北京法政专门学校五四讲演)

教育与政治(七月三日在济南中华教育改进社年会讲演)

教育家的自家田地(八月五日为东南大学暑期学校学员讲演)

学问之趣味(八月六日在东南大学为暑期学校学员讲演)

生物学在学术界之位置(八月十八日在南京应科学社生物研究所开幕讲演)

科学精神与东西文化(八月二十日在南通为科学社年会讲演)

内除《先秦政治思想》作为《先秦政治思想史》之“附录”外,《教育与政治》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八,其余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九,都是1922年的讲演。

《梁任公学术讲演集》第三辑,商务印书馆1923年出版,前有《自序》,录如下:

年来所讲,商务印书馆已两度裒录,今复辑客岁秋冬间金陵所讲为三集。此半年间,日必有讲,但多未自属稿,此集所存,未及半也,内数篇为学生笔记者,虽未尽惬,无暇校改,辄复存之。十二月四日,梁启超记。

谓过去所讲,“多未自属稿”,此卷“内数篇为学生笔记者”。这些都是经过梁氏审阅后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所收各文目录如下:

美术与生活(八月十三日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讲演)

敬业与乐业(八月十四日在上海中华职业学校讲演)

市民的群众运动之意义及价值(对于双十节北京国民裁兵大会所感,1922年双十节在天津青年会讲演)

屈原研究(1922年十一月三日为东南大学文哲学会讲演)

人权与女权(1922年十一月六日为南京女子师范学校讲演)

历史统计学(十一月十日为东南大学史地学会讲演)

什么是文化(为南京金陵大学第一中学讲演)

研究文化史的几个重要问题(对于旧著《中国历史研究法》之修补及修正,为南京金陵大学第一中学讲演)

护国之役回顾谈(1922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为南京学界全体公开讲演)

为学与做人(1922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为苏州学生联合会公开讲演)

治国学的两条大路(1923年一月九日为东大国学研究讲演,李竞芳记录)

东南大学课毕告别辞(1923年一月十三日讲演,李竞芳、王觉新笔记)

教育应用的道德公准(在南京金陵大学演讲,康瀚、李儒勉笔记)

以上除《研究文化史的几个重要问题》、《东南大学课毕告别辞》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四十外,其余都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九,是他于1922年8月至1923年1月在南京、苏州的讲演。

这三册讲演集是1922年至1923年初时讲演,是经过梁启超同意交由商务印书馆发表的。

早于此者,商务印书馆还在1922年2月出版新会杨维新编辑的《梁任公先生最近讲演集》,《叙》是这样写的:

吾师梁任公先生为我国近数十年学术政治社会之指导人,其言论著述均有转移全国风气之伟力,此天下所公认,无俟赘言。先生近在天津南开大学讲演中国文化史,著述之余,时应京津各学校之请为公开讲演,计自去年双十节纪念日以来,两月之间,凡共七次。鸿篇谠论,震动一时。新追随辑录,裒然成帙。诸篇虽曾载之京津各报,然零篇断简,易于散落,而内地及各处朋侪,纷纷函索,更以不得窥见为憾。兹将屡次所录,汇为一篇,付诸排印。

收录梁氏1921年“双十节纪念日以来,两月之间”讲演,凡共七篇,即《辛亥革命之意义与十年双十节之乐观》、《市民与银行》、《太平洋会议中两种外论辟谬》、《无枪阶级与有枪阶级》、《续论市民与银行》、《“知不可而为”主义与“为而不有”主义》、《外交欤?内政欤?》这七篇演讲,都收入《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七。

更早于此的,是1919年3月时事新报馆发行的《梁任公先生撰讲坛》第一集,前有说明:

《时事新报》创设“论坛”一栏,请新会梁先生寄稿。先生方在研究精神修养的方法,所以见赐的数篇都是论精神修养。《时事新报》因此顿增了销路。也有人写信来要求刊做单行本,可见现在中国的人欲横流时代,这修养法是一服清凉散。

共收《人生目的何在》、《无聊消遣》、《将来观念与现在主义》、《推理作用》、《自由意志》、《甚么是我》、《最苦与最乐》、《意志之磨炼》、《读〈孟子〉记(修养论之部)》。这些文章,分别载《大公报》和《国民公报》,夏晓虹同志《〈饮冰室合集〉集外文》都已辑入。另有《读〈孟子〉记》,《〈饮冰室合集〉集外文》也收录。查1918年春夏间,梁氏曾函告其弟启勋,谓“为群儿讲学术流别,三日后当了。吾拟讲《孟子》”。1919年2月4至8日、11至13日《时事新报》发表部分讲稿,并曾辑入《梁任公先生撰讲坛》第一集,时事新报社民国八年三月版,当1919年,内多错字。1983年,李建先生(梁氏弟子何擎一之子,原名何士通)曾以《论〈孟子〉》手稿复印件见赠,并嘱汤仁泽标校,收入《经学研究论丛》第十三辑,台湾学生书局2006年3月出版,可以参看。

近几年来,有关梁启超的讲演,时有出版社选辑编印,也有按文学、教育、修身以至讲读书等分别编印的。我想,全面考查他的讲演,汇集一部比较完整《梁启超讲演集》,并将“答问”、“谈话”等附上,对读者也许是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