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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们到达了“温海”和“大岛”

1600年,一批喜欢冒险、寻求刺激、向往新天地的哥萨克人,越过了乌拉尔山脉,向东方进发,对风雪交加的西伯利亚旷野荒原开始了新的探险。

这支由129名哥萨克人组成的探险队,在进入西伯利亚腹地后,被冬天的暴风雪困在渺无人迹的荒野上。他们被迫在漫天风雪中就地扎营,准备度过西伯利亚的严冬。但是食物严重匮乏,有些人在严寒与饥饿的双重打击下精神受到严重折磨,以至产生幻觉而发狂。这些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狂叫乱跑,直至力气耗尽冻死在雪地上。其余的人在极其艰苦的情况下,坚持到了第二年春天,他们已经靠吞食同伴的尸体来维持生命。当冰雪开始融化时,这支探险队只剩下30个人了。

他们向乌拉尔山西部的营地求救,在得到人员与物资的补给后,又继续向东进发。在跨越叶尼塞河时,探险队在河畔建立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接着又越过西伯利亚中部地区和勒拿河,在勒拿河畔建立了雅库茨克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和雅库茨克成为日后开发西伯利亚的重要基地。最后,他们来到了贝加尔湖畔。

哥萨克探险队在贝加尔湖畔与当地的通古斯、布里雅斯等部落发生了多次激烈的冲突。这些居住在洞穴中使用石器以游猎为生的原始部落,当然不是使用火绳枪等武器的哥萨克人的对手。哥萨克人进入了通古斯部落的生活区域,亲眼看到了早有耳闻的神秘巫师与女巫。巫师穿着系有很多长须绳的衣服,浑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铃铛,手中拿着木刀和用兽皮做成的小圆鼓。女巫身上披着用长雉鸟尾做成的斗篷,头戴饰有鹿角的皮帽,双手拿着拐杖形状的“魔法棒”。巫师或女巫绕着火堆如醉似狂地跳来跳去,口中念念有词,以这种方式为人治病消灾或是预测未来的祸福。探险队从巫师那儿听到了有关东方的一些传闻。

巫师告诉他们:在通古斯以东的高山峻岭的背后,有一片被称为“温海”的辽阔大海。海中的鱼很多,不用撒网,只要用手就能抓到。海滨居住着席地而坐、留着大胡子的人,他们乘独木舟捕鱼狩猎。那里还盛产珍贵的貂皮以及各种奇异的动物。在“温海”的对岸,有一个“白雪覆盖”的“大岛”,岛上栖息着成群的海象。在那里,只要用一瓶酒就可以向当地居民换取大量的北极狐皮和古代猛犸的象牙……

这些天方夜谭式的传闻,大大刺激了爱好冒险的哥萨克人。1638年,哥萨克探险队从雅库茨克城出发,向着东方去寻找富饶的“温海”和“大岛”。他们克服种种道路障碍,艰难地行进。穿过一片片茂密的树林,涉过一条条冰冷刺骨的河流,越过一片片草地,经过一段起伏不平的岩石地带后,终于到达了距离莫斯科约6400千米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果然发现了碧波万顷的大海———鄂霍次克海。

“啊,这就是通古斯人传说的‘温海’!”哥萨克人站在海滨,眺望着大海,十分激动。

哥萨克人以坚忍不拔的毅力和极大的生命代价,横越了世界最大的大陆,抵达了亚洲大陆的东端。以后的30年中,哥萨克人又转向东北方向探险,去寻找传闻中盛产毛皮、象牙,被冰雪覆盖着的神秘“大岛”。

1644年,一位名叫迭日涅夫的哥萨克人组织了一支由25名队员组成的探险队,从鄂霍次克海滨出发,向北沿着科累马河北上,到达东西伯利亚海的海岸,接着,沿阿纳德尔河向东行进,直达阿纳德尔河的入海处。

这是一次艰难的行进。探险队员们在阿纳德尔河南岸登上一座山后迷了路。他们忍着饥饿,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迷失了10个星期,几乎濒于死亡,最后终于跌跌撞撞地到达了阿纳德尔河的入海口———阿纳德尔海湾。他们遇到了爱斯基摩人,看到这些爱斯基摩人都住在用许多粗大的鲸鱼骨架搭起来的房屋内,惊叹不已。迭日涅夫在阿纳德尔海湾的岸边斜坡上,发现了大量珍贵罕见的海象骨。他立刻把它们全都收集起来,共约4600千克的海象骨。可是这里既捕不到鱼,周围又没有树林,捕捉不到猎物。可怕的饥饿迫使这支探险队回头朝阿纳德尔河的上游走去,希望能找到当地土著,得到一些食物。可是一连走了20多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队员们有些绝望了。

“队长,我们实在走不动了。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往回走吧!”一个队员说。

“再往前走也许能遇到爱斯基摩人。”迭日涅夫不愿放弃最后一线希望,鼓励队员们继续前进。

探险队在雪地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又沿着河岸往前走。

“啊,快看,那是什么?”

河面一下子开阔起来。队员们难以相信,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上耸立着一个巨大的石柱,它高得无法丈量。就在高耸入云的石柱后面,有一个形似汤匙的半岛,自北向南延伸入海,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岛”。他们把居住在“大岛”上的当地土著居民称为“堪察加”,意为“最边远的人”,把这个传说中的“大岛”称为“堪察加半岛”。原来,阿纳德尔河上游地区稍南一些,就是亚洲大陆与堪察加半岛的联接处。这一群哥萨克人在无意之中向南进入了堪察加半岛,并发现了堪察加河河口。

哥萨克人在岛上作了大量的调查和考察,他们发现半岛的东岸分布着很多火山。最高的火山克留契夫火山,海拔达4750米,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日本富士山还要高出近1000米。两条高大的山脉———科里亚克山脉和堪察加山脉自北而南纵贯整个半岛。由于从北冰洋南下的寒流被堪察加半岛挡住,所以半岛东岸气候极其寒冷,而半岛西岸的鄂霍次克海则是比较温暖的海洋,被称为“温海”。

堪察加半岛上的土著都居住在挖有地窖的小屋里,夏季住小屋,冬季住地窖以抵挡严寒的袭击。他们穿着用海豹皮、狐皮、鹿皮缝制起来的装饰着鸟羽的衣服。迭日涅夫探险队的到来,使这些土著感到非常惊奇,但土著们仍然很热情地接待了探险队,拿出捕猎来的鱼和兽肉给队员们吃。

迭日涅夫探险队历尽艰险发现了堪察加半岛。至此,亚洲大陆东北部的神秘面纱开始被揭开了。人们为了纪念迭日涅夫的功绩,把亚洲海岸最东面的海角命名为“迭日涅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