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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布鲁纳的南岛探险之旅

在新西兰的探险史上,汤姆斯·布鲁纳的南岛探险被后人称之为“大冒险”活动,堪称探险经典。

布鲁纳从毛利族人那里听说,在南岛有一片大平原,一望无际,而且还有一种比鹅还大、力量足以杀死一条狗的巨鸟。布鲁纳发誓要找到南岛的这片广阔平原。1846年12月,他带了两名毛利族向导(其中一名就是经验丰富的艾克夫),以及两位向导的妻子,离开纳尔逊,向着南岛出发了。

布鲁纳的计划是:沿着布拉河走到河口地带,然后南下。最初,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不久便因为倾盆大雨和粮食不足,迫使他们以最缓慢的步伐前进。布拉峡谷一带树木繁茂、湿度很高,丛林中充满着危险。艾克夫告诉布鲁纳,这里有一种粗壮、凶狠、毒性很大的蛇,它随时可能从树上、草丛中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当地人称它为“吐塔拉”。

一天傍晚,大家在几棵大树下搭起了帐篷。布鲁纳独自一人去察看周围的地形。他来到一条小溪旁,除了溪水的潺潺声,四周一片寂静。天色开始暗下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这个念头使他准备往回走。但他一抬头,突然发现有一条大蛇!头部和身体两侧呈深赤褐色,夹杂着黑色的条斑纹,就在他前面不远的草丛里。他停住脚步朝它看,似乎感觉到它也在注视着他,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他心里一怔:那就是当地人称之为“吐塔拉”的毒蛇!他耳边响起了艾克夫的忠告:“看见‘吐塔拉’,只能慢慢地转过身来慢慢地走开。”

布鲁纳屏住呼吸,转过身来,害怕得要命,他真想拔腿就跑,但还是抑制住了这一欲望,慢慢地往前走,尽量不甩动胳膊。他走了10步,又走10步,感到毛骨悚然,脖子后面和整个脊梁都麻木了。他随时都在听着,仿佛看到那条凶猛的毒蛇吐着芯子朝他游来。他几乎禁不住要转过头去看看,但他想起艾克夫的话:“千万不要朝后看。”他没有朝后看,像刚才一样慢慢地走了一段距离,最后终于忍不住猛跑起来。

当他汗流浃背地跑回营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同伴,大家都为他安全返回吁了一口长气,同时又为所处的环境紧张不安。为了尽快走出这个恐怖的峡谷,他们加快了速度,甚至丢掉了一些装备:毛毯、帐篷等。1847年6月底,他们终于走出了峡谷,途中没有再遇到可怕的“吐塔拉”。

探险队的粮食越来越少。布鲁纳规定每人每天只能领到平时的一半粮食,但这种情形也没维持几天,粮食全吃完了。为了坚持完成这一地区的调查,布鲁纳忍痛把他心爱的狗———罗巴杀了,给大家填肚子。

1847年7月,布鲁纳一行到达现在的格雷茅斯附近的格雷河河口。他们从当地毛利族人那里获得了一些粮食。他们继续前进,渡过亚拉弗拉河和荷奇提卡河,到达迪迪迪拉角。这时候,布鲁纳的脚踝肿得无法行走,只好由别人抬着回到格雷河岸。艾克夫反对在冬季即将来临的时候继续前进,布鲁纳也不愿意单独采取行动。所以,在后来的3个月里,他们都在格雷河附近考察。布鲁纳调查了附近地区的情况,并且将他所见到的毛利族的风土习俗都忠实地记录下来。

1848年1月底,布鲁纳和毛利族的伙伴们沿着格雷河踏向归途。恶劣的天气使他们再度饱尝艰辛。4月份,布鲁纳的左半身开始麻痹,一位毛利族向导和他的妻子与他们分手了,艾克夫夫妇坚持留下来。5月初,布鲁纳已经完全陷入困境,他的眼睛几乎失明,身体麻痹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加之冬季风雪的袭击,布鲁纳他们不得不躲进洞穴,作适当的休整。

在艾克夫夫妇的精心护理下,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布鲁纳的身体状况逐渐好了起来。但是,恶运并没有结束。这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

“艾克夫,你看,这只鸟多漂亮。”布鲁纳摆弄着标本,展示给艾克夫看。“瞧,它的头上还戴了顶帽子,多像皇家的御林军。”

“是啊,这种鸟在这里也不多见。哎,布鲁纳先生,你们的皇家御林军是什么样子的?”艾克夫饶有兴致地问道。

“嗬,可威风呢!那红衣服可漂亮呢!靴子锃亮,扛着长枪,戴着一顶大绒帽。”布鲁纳描绘着。

艾克夫听得津津有味。他看到地上有几张素描画,捡了起来,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先生,这画画得真好!”艾克夫由衷地赞叹道。

“这是布拉峡谷,呶,这张是格雷河。”布鲁纳一一指点道。

“先生,标本在这种潮湿的气候中很容易霉烂的。”艾克夫非常诚恳地说道。

“是呀,可怎么办呢?”

“最好烘干。”

为了把标本烘干一些,布鲁纳便将标本和沿途所记的日记本以及素描画都放进一个布袋里,然后找了一根小木棍作楔子,把它钉在火堆上面的岩缝里,再把布袋挂在上面,这样,既可以烘烤布袋里的东西,又不至于把它烤焦。

夜深了,布鲁纳和艾克夫夫妇抵挡不住困倦,沉沉地睡着了。

半夜时分,洞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艾克夫感觉燥热不堪,醒过来一看,篝火燃烧得特别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昧。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一看,挂着的布袋不见了。艾克夫急了,赶紧叫醒布鲁纳,两人一齐扑向火堆。一切都晚了,一袋子的标本、日记和好几张素描画都已付之一炬。

布鲁纳怔怔地望着篝火堆里的灰烬,悲伤悔恨之感从心底升起。

“完了……全完了!我所有的心血都被这把火给烧了。”布鲁纳伤心至极。

艾克夫垂首立于一旁,半晌无语。

对布鲁纳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打击,这一口袋东西是他一年多来历尽千辛万苦的心血结晶。

布鲁纳再也无心继续探险了,他夜以继日地在山洞里整理笔记,现在,很多东西只能靠回忆了。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整理修补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他就和艾克夫夫妇一起往回赶路。最后,他们回到纳尔逊附近的一个牧场,“大冒险”活动才算告一段落。

布鲁纳,这位英国的探险家兼测量技师,在新西兰丛林茂密的未开发地区花费了550天的时间,走了320千米,跋山涉水,与毒蛇猛兽作斗争,忍饥挨饿,历尽千难万险,深入到布拉河流域,在那里发现了大片肥沃的土地,并对罕为人知的西海岸作了详尽的调查。同时,他还对南岛的两条大河———格雷河和布拉河进行了探索,向当局提出了开发这一地区的设想。他的这一探险行动,对新西兰南岛的开发具有重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