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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一缕温暖叫永远(3)

哦,原来有那么多天生的美好,就簇拥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去发现,谁可以去拥抱,谁的生活都会因此变得更加美好。

别弄脏了眼睛

炎夏的一个周末的上午,我从喧嚷的长街走过。迎面碰上三个散发广告的,他们拦住我,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了几张印得花花绿绿的广告单。

坦率地说,对于这类的街头广告,我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因其内容大多俗不可耐,且可信度极低。

果然,我瞟了几眼手里的广告单,宣传的都是那种令人难以启齿的所谓“夫妻保健”产品,粗俗的产品名称和噱头十足的措词,比某些电线杆子上和公共厕所内张贴的那种,还要让人恶心。

再环顾四周,我发现很多人对硬塞到手里的广告单,大多看也不看就揉作一团,开始四处寻找垃圾箱,有的干脆没走几步就扔地上了,害得那位清洁工来回不停地打扫。

“唉,也没人管管这类庸俗的街头广告。”我不由得心生感慨。

刚走出没多远,我忽然发现:很多行人正把刚拿到的广告单,送给路旁一位白发妇女,她身边的一个大蛇皮袋子里,已经装了不少揉搓成团的广告单。

我也把正不知如何处理的一团废纸放进老人的袋子里,老人微笑着对我点点头。我不由得佩服老人生财有道——坐在那里,就有废纸源源不断地送到手里。

傍晚十分,我骑车再次经过那条长街时,我看到老人已经收获了满满两蛇皮袋的废纸了,一个收废纸的男人正往车上装呢。

我停下车子,主动跟她打招呼:“老大娘,今天生意不错啊?”

“我倒是希望这样的生意,今后再不做了。”老人无奈地叹口气。

我惊讶:“这样轻松赚钱的事,难道你还不愿意干啊?”

“赚钱?我把它们都白送给收废纸的,因为我不想让这种肮脏的文字,弄脏了更多的眼睛。”老人的有点儿激愤的语气里充满了真诚。

哦,原来这位善良的老人的心中,藏着一个一尘不染的愿望啊!

瞬间,我燥热的心中拂过一缕清爽的风,我不由得肃然起敬于面前这位不知名的老人。

希望,从这里出发

早春二月,我随摄影记者小李去一所特偏远的希望小学采访。

我们带去的一捆书,竟成了孩子们最好的礼物。一阵争抢后,他们各自捧着书,或者几个人围拢在一起痴迷地阅读一本书,感动得记者频频地按动相机。

家境最困难、读书却刻苦的一个小男孩,那天第一次迟到了两节课。他脸上挂着几块新鲜的伤疤,鼻子上很显眼地还粘着一块白胶布。老师疼爱地问他怎么摔成那个样子。小男孩小嘴一咧,兴奋地向大家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早晨上学的路上,他看到前面有一张不知谁扔掉的报纸。他高兴地跑过去,弯腰要拾起的瞬间,一股风吹来,把报纸一下子刮到路边的沟里,他赶紧跳到沟里去捡。这时,风又把报纸朝前面吹去。他追过去,风似乎有意和他作对,当他就要走近时,报纸又被吹出不深的路沟,吹向旁边积雪很厚的大田里。

两眼盯住那张一起一落的报纸,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过满是玉米茬子的田埂,急切地追逐着。就在伸手即可够到报纸的刹那间,他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脸正好摔在了一个裸露在玉米茬子上。顾不上疼痛,他顺势抓住了那张追赶了足有一百米远的报纸。

看着他满脸血糊糊的跑回家来,他的母亲吓坏了,他却得意地举起了“流血的收获”——半张过期的《人民日报》。

一周后,本省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刊出了一桢撼动读者心灵的照片,内容是——满脸伤痕的一个小男孩,正阅读着半张报纸,他黑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春天的色彩。照片的名字是《希望,从这里出发》,下面配发的是我撰写的有关背景故事。

好多年过去了,照片上的那个小男孩已成了大学生。我依然激动于那年春天里的那个难忘的故事,并一次次地把它讲给我如今再不必为看书发愁的学生们。而且,每一次讲完,我都禁不住由衷地感叹一句——希望,从这里出发。

寒冷的日子里我们靠什么取暖

自从我居住地附近被辟为高新技术开发区后,仿佛一夜之间,那些气宇轩昂的高楼大厦便呼呼地崛起,将我那破烂的小屋衬托得更加无地自容。尤其是看到从那座本市最高的建筑——40层的写字楼里进进出出的俊男靓女们,立刻就有了被甩下几个世纪的感觉。

我这辈子怕是难以成为白领阶层中的一员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而且有一个固执的爱好——写一些很少能发表的可怜的诗歌,自然谈不上赚些碎银子聊补困窘的生活了。当初跟我一起写诗的朋友如今玩股票的玩股票,开餐馆的开餐馆,只有岛子还常动动笔,但他多是给那些经理、厂长们写些肉麻吹捧的所谓的报告文学,再就是胡乱地编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他的钱袋子日渐鼓了起来,他就很有资格地一再教训我:“你要是再那么犯傻,写那没人看的诗歌,你就得去要饭了。”

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仍心甘情愿地坚持在诗歌这个清贫的高地上。

记得那是初冬的一个早上,我正手忙脚乱地生炉子,煤烟呛得我泪眼模糊地咳嗽连连。

这时,一个很温柔的女孩的声音在门口想起:“请问你是阿健吗?”

一位漂亮女孩站在我的面前,我点头告诉她我就是,然后陌生人似的看着她,以为她准是走错门了,因为平常光顾我寒舍的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穷哥们儿,不要说这样漂亮的女孩,即使长得十分对不起观众的女士,也几乎没有愿意走进我凌乱的小屋的。

“哦,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女孩兴奋地跳起来。

“找我?”我有些惊讶。

“对,我读过你的那首《想起朋友》,是跟杂志的编辑要了你的地址找来的。”女孩很自然地坐到我那摊了一大堆稿纸的破旧的写字台前。

“仅仅因为我的那一首小诗,你就跑到了这里?”我抹了一下脸上的煤灰。

“对,因为你的那首诗写得太棒了,‘就在这万家灯火阑珊的午夜/这一纸陈年的芬芳/竖起来是高墙/放倒了是长路。’多美的诗句啊!”她赞叹着朗诵起来。

“谢谢你,谢谢你的鼓励,其实它真的很一般。”我谦逊道。

“不,它很不一般,我靠它重新获得了一份甜蜜的爱情。”女孩绽开幸福的笑靥。

“真的?我不相信一首小诗竟有那样神奇的魔力。”我被女孩的清纯感染了,小屋里开始有了一股春天的暖意。

“你不相信,我给你讲讲。”女孩开始给我讲述一个颇有些罗曼谛克的爱情故事。

“真的很美,你的故事比我的诗歌要美。”听她讲完,我由衷地赞叹道。

“所以我从长春专程跑来谢谢你,邀请你明年春天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好,我的诗歌竟能成就一份美好的姻缘,届时我一定赴约。”我兴奋地答应了。

“OK,你现在就送我一份珍贵的礼物吧。”女孩摊开双手。

“珍贵的礼物?现在就送?”我有些愣了。

“对,就是你的大作啊,我和他都十分喜欢你的诗歌,但只在报刊上搜集到了几首,太不解渴了,这次来,我可是想满载而归的啊。”她歪头笑着。

“哦,原来是这样,对你这位难得的知音,我只有欣然从命了。”

我把这些年来的诗歌习作一股脑地翻出来,摆在她面前,两个人像疯子似的站在屋子当中,饱含深情地一首一首地朗诵起来。

女孩走了,抱着我的诗歌高高兴兴地踏雪归去,风中的红纱巾将她装扮得更漂亮了。

整整的一个冬天,我都沉浸在那个叫燕子的女孩带来的温暖中。真的,我好几次冲动地对着窗外凛冽的寒风大声地朗诵起那些热情澎湃的诗句,在一次次自我陶醉中,我真切地感受着生活的芬芳。

从此以后,我不知道什么叫忧郁、落寞,也不再为清贫的日子伤感。因为我懂得了——在寒冷的日子里,学会点燃诗歌,让燃烧的热情,照亮我深情拥抱的人生。

真正的才女

暑期,我回到了阔别近二十年的故乡。

闻知我已发表了不少作品,还出了书,乡亲们赞叹了几句,便争先恐后地向我介绍村里的才女王小英,大家的语气里满是敬佩和骄傲,仿佛比我这个省作家协会会员还要强十倍。

我有些不服气地问:“她主要写诗歌、小说还是散文?”

乡亲们都摇头:“她不写那些东西,她写的都是些实在的东西。”

“那她写故事,还是报告文学?”我不由得在心里对这位才女的文学水平不以为然起来。

见到乡亲们仍是摇头,我纳闷了——那是什么样的才女呢?

“她呀,她写的文章经常上广播,县里报纸还登了好几篇呢。”在村里德高望重的二叔也是一脸的自豪。

哦,原来不过是写些通讯、消息之类的广播稿,都是些很简单的文体。我便以见多识广的口吻追问:“那她能挣多点儿稿费呀?”心里话——我的作品最高稿费是千字千元呢。

“稿费也有,可是不多,她也不在意那些。”邻居张伯解释道。

“那她为啥?光为了出名吗?”我不禁有些困惑。

“为啥?为大伙儿呗。咱村里谁没借上她的光?村里干部领着大伙儿致富,她两篇文章一广播,咱村远近出了名,村长、支书都被评上了县里的劳模;李铁两口子过去老吵架,小英写了两篇关于夫妻应该互敬互让的稿子在广播里一播,嗨,神了,俩个人再不吵架了;还有陈贵买了假种子,她写了一篇稿子,还没等播出来呢,销售公司知道了,乖乖地上门赔了他损失;还有赵春海、赵春江哥俩不养老娘,小英帮着写了一张诉状往上面一递,让两个犟小子心服口服地掏养老费,还有。”大家七嘴八舌地向我介绍王小英的文章,如何给村里人带来的种种实惠。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着感激,仿佛王小英比那些名记者还了不起。

“怎么样?修建,跟你这个写文章的才子比,小英算是个才女吧?”二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问我,众乡亲也深有同感地望着我。

“何止是个才女呢?简直是一个大才女了。”我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自以为是而惭愧,王小英不愧为乡亲们心目中的才女,她那些我不曾瞧上眼的文章,都是那样地实实在在,却又的的确确帮着乡亲们解决了不少问题,她的写作是真正超脱了功名利禄的,她的朴实,照出了我辈身上藏着的“小”。

细碎的幸福

春节前夕,我陪同民政部门的几位同志走街串巷去送温暖。面对那些不幸的故事和故事中的人物,我惊讶地发现。原来,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的人正远离幸福,需要我们去同情、安慰、帮助。

那天,我向一位搞摄影的朋友慨叹起这段日子里所看到的那些遭遇坎坷、身陷窘境的人们,朋友立刻不同意我的简单判断:“不要以为那些遭遇不幸的人们就没有幸福,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幸福。”

“他们也有幸福?”内心鼓荡的强烈质疑,让我开始滔滔不绝地罗列自己耳闻目睹的那些被困难缠绕的挺不直的身影、愁苦的面庞、卑怯的眼神、压低的声音。

“你看到的那些仅仅是一些表层现象,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些细碎的幸福,就散落在那些明显的不幸中间,那是需要你细心才会发现的。”朋友平静地告诉我,随手递给我一沓照片。

照片拍摄的时间跨度有十几年,照片撷取了一位女子充满人间烟火味的一些幸福瞬间:她穿了大红羽绒服,吃着一串冰糖葫芦,旁若无人地走在瑞雪纷纷的大街上;贴着春联的土屋前,她正两手沾满白白的肥皂泡沫揉搓着一大盆脏衣服,一脸的笑容,叫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些被快乐包围的电影镜头;夏日的柳荫里,她慵懒地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微眯着眼睛,斑驳的阳光撒在她的碎花群上;秋色正浓的时节,她挥着一把扫帚,正将那些金黄的落叶聚拢在一起,诗意得像一幅经典油画。

朋友给我讲了照片上女子令人唏嘘不已的人生经历:她五岁时母亲病故,十七岁时父亲疯掉,十九岁那年被拐卖到大西北一个僻远的山村,被迫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好容易逃出来时,她已是一个三岁儿子的母亲;她的第二次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八个月,老实巴交的丈夫在夜间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肇事者至今没有找到。她的第三次婚姻也破碎了,那个男人帮助老板打架,失手把人家打成了植物人,自己也被判了重刑。如今,她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生活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做钟点工、清洁工、缝纫工、护理工。干各种脏、累、差的活儿,挣可怜的一点儿钱,勉强地维持着温饱的日子。

“她真是一个不幸的人啊!可是,在你的这些照片里面根本看不来啊?”我无法想象经历那样凄苦近乎悲惨的她,怎么还会留下那么多幸福闪闪的镜头,那些画面真实、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

“因为我们过多地看到了她的不幸,看到了她那些明显的悲剧情节,却忘了在那些不幸的中间,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琐碎的细节,它们与憧憬、期盼、满足、惊喜、坦然、平和等等密切相关,自然是温馨的、幸福的,它们碎片一样散落在她艰辛的日子里,给她坚持下去的希望和力量,就像寒冬里的一副手套,就像雨天里的一把油纸伞。”朋友娓娓地道出我们的眼睛很容易忽略的那些足以触痛心灵的细微所在。

窗外是纷纷扬扬的落雪,轻轻摩挲着那一张张视角独特的、传递着幸福要义的照片,我的心久久难以平静。是的,我们不要轻易地断言自己或者他人是不幸的,很多零碎的、琐屑的幸福,其实就散落在我们每个人平常的日子里,是它们一点点地删减我们的失望、痛苦和磨难,潜移默化地向我们输送着奔赴美好的信念、勇气和力量。

透过那些细碎的幸福,我们才能看懂一个人,才会明白人生的许多重要命题,比如热爱,比如追求,比如奋斗。

弟弟是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