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晋阳王府的人便已经讲书信送达大长公主府,信中提到郑氏本想在箢儿与箮儿姐妹成婚时亦备好大礼迎娶筦儿,却无奈恒安侯之父忠靖侯亦于去年十月病逝,如今国孝家孝之下不宜行嫁娶之事,故还请大长公主代为照料筦儿,待王府孝期满后,定会大礼迎娶筦儿过府。同书信一起送来还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信中说这是给筦儿在大长公主的生活所备,以后每年都会送来。大长公主看了信后,很是安心,对筦儿道“你姑母想的很是周到,她如此一来便也是为使你安心,如今连我也安心了,你的大事终究是有托了。”筦儿点点头,大长公主又道“过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有这件事能让我舒心的过上一天了。”这时宫人来说“二太太携小姐们来给大长公主请安了。”
正说着,二太太便带了女儿与侄女来,行礼道“给老太太请安了。”二太太只见大长公主今日气色甚好,便问“老太太今日气色甚好,可是有什么好事?”大长公主笑道“倒也是好事。”说着看了一下筦儿又道“她姑母派人送信来,筦儿的亲事有定了可不是好事?”二太太笑道“这倒真是喜事了!不知何时来迎娶咱们筦儿呢?”大长公主道“忠靖侯病逝,如今他家里也是有孝在身,不宜行嫁娶所以筦儿还得在咱们府上多留两年。”二太太听了顿了一下,又笑着说“这倒成全了老太太了,您舍不得外孙女,那边就晚两年再来接咱们筦儿,您是该乐呢!”大长公主笑着说“是啊,这两年还是要烦你这舅母帮我照顾筦儿了!”二太太笑道“这是自然地。”说着又拉着身边的三个侄女道“过了十五,这三个孩子也要家去了,今儿来向您辞行的。”大长公主道“她们父亲既然不在京里,她们自己也是孤单,既接了来便也不必如此急着回去。”二太太道“她们已经来了数日了,如今家中再不好也是要回家去的。”大长公主道“都是可怜的孩子。”二太太道“那我带她们先下去了。”大长公主点头示意她们退下。待她们退下后,筦儿也对大长公主道“今儿天好,路也好走,我想去瞧瞧和儿姐姐。”大长公主道“那你就去吧!叫跟着你的人仔细这些,别叫你摔着了!”筦儿笑着说知道了,于是便出去了。
这时大长公主暗暗的问身边的孙嬷嬷道“刚刚二太太的话,是否是我多心了?”孙嬷嬷道“却也不是您多心了,府里近来总有老嬷嬷在闲言闲语,二太太是觉得心中不平了。”大长公主道“人心不可贪阿,若心生贪念就难生快乐。”孙嬷嬷道“您说的正是这个理,只可惜二太太不懂。”大长公主道“你多留意着府中的那些多嘴的,那些爱生事的过几日寻个由头打发了便是。”孙嬷嬷道知道了。
筦儿回到和雅轩,见到了和儿与芷儿甚是开心,一见面又是询问她们过得如何,又是询问身体如何,姐妹几个话是一时也停不下来。梅氏端了茶果来道“瞧你们姐妹一见面话就不停,笑声在外面就听见了。”筦儿笑道“我们许久不见了,甚是想念,嬷嬷可好?”梅氏一边摆好茶果一边道“都好,都好!”筦儿对梅氏与香儿道“你们母女也许久未见,左右我们姐妹也不出去,你们便去好好叙叙吧!稻儿在这里伺候我们便是了。”梅氏道是,于是便退了出去。筦儿问“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稻儿?”和儿道“你不知道,过了年她家里就出了事?”筦儿道“我也不详细知道,只知道她去回老太太,说是家中有事不宜在房里,所以退了回来。”和儿道“她父母同姐姐姐姐穗儿也没了。”筦儿惊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正说着稻儿便已经进来,给筦儿行了礼,筦儿又见她消瘦了不少,神色也不好,便问她“你怎么样,还好吗?”稻儿流着泪道“多谢小姐,稻儿没事。”筦儿问“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稻儿缓缓解释道“我们小姐自国公府遭事回到将军府后,一直过得不舒心,有一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就赖我姐姐说我姐姐坏了她的事,我姐姐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便问她,结果又是被她好一顿嘴巴,我父母去劝和结果谁知她一怒竟叫把她们打死了。”筦儿很是震惊道“这是为何?二嫂的日子很是难过吗?”稻儿擦了擦泪道“她是自己失了人心,也怨不得别人!小姐不知道,她在家时为了嫁妆单子不知生了多少事,为了跟一块屏风较劲差点赔掉了整个将军府,家里人口多,可进的银子有限,我们老爷年事已高早已不能领兵打仗,所以历年的封赏也只够安安分分的度日,可她到不管折腾一次便是人仰马翻,家下人没有不恨她的,这不她回了娘家竟没有人愿意来伺候她,我父母本是好心,一家子人来照顾她,结果却不料是这个结果。”说着又哭了起来。筦儿也很是伤心道“等过了正月,你叫梅青哥带你出去给你父母姐姐磕个头吧!”稻儿含着泪道“真的吗?”筦儿点头道“我今日回去便去回了老太太,你放心。”稻儿忙给筦儿磕头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筦儿扶她起来,又对她道“只是我有一件事嘱咐你。”稻儿问什么事?筦儿道“二嫂家里的事你千万不要再和别人提,这不是你能议论的事知道吗?家下人只见交好者不止一二人,你不曾出府便也知道你家里遭事,可知老嬷嬷们传话之快,你若不小心传了口风出去被二嫂知道,岂不是连同你也要遭祸?”稻儿点点头,筦儿又道“再者,她既不好咱们知道了躲了便是,背后议论她也不好,这便是口舌是非,她不好了咱们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再传出去便也实在是有失厚道。”芷儿笑着说“难为你自己在困境却还能留着这份纯真。”筦儿笑着说“这倒不是纯真,你想若是这话说在自己身上该多痛心?所以连自己都不爱听的话又何必说与别人听呢?”说着便叫稻儿先回去休息,房里仍旧只有和儿与筦儿芷儿三人,倒也是轻松自在。筦儿在和雅轩留了半日,便又回到大长公主处。
在大长公主处又碰上了顺王,大长公主道“顺王来辞行了。”筦儿给顺王行礼道“恭喜王爷,新府既成。”顺王道“多谢妹妹。”这时候外面的人来道“晋阳王府的人要走了。”大长公主命孙嬷嬷替她去送,于是孙嬷嬷便出去了。顺王问“晋阳王府的人来?”大长公主道“是筦儿的姑母家,她母亲生前将她许给了晋阳王氏,所以这不他们是来拜年的。”顺王道“原来是这样。”又对筦儿道“恭喜妹妹。”大长公主道“如今你父亲的孝期还没有过,他家里那边老侯爷也不在了,国孝家孝他们还要等几年才能成婚呢!”顺王道“如此倒也可成全了您与筦儿的祖孙情了。”大长公主笑着点点头。三人又闲聊一阵,顺王便告辞……。
筦儿待顺王走后,对大长公主讲了稻儿家里的事,大长公主同意筦儿的做法,便告诉她过了正月再去便是。筦儿也答如此甚好,筦儿又道“我刚刚回来时见外面的梅花开的很好,我去折几枝来给老太太放在房里。”大长公主笑着让她去了,于是筦儿便到园中选了几枝开的正好的红梅与白梅,插好花瓶后,又分送给蕓儿,茜儿菱儿姐妹,姐妹们自是欢喜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