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杨辉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镜子前擦药膏。药膏呈暗绿色,擦在唇上清清凉凉的,有些麻痹的感觉。但是很舒服。
可镜子中的自己依然让他感觉失望。那一圈暗紫并没有他期望中的消退,即使一点……也没有。唉!这不痛不痒的紫色硬块真让人不知所措。
他无情无绪的走到床边,坐下。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今晚和李伟成约好的饭局将会是一个非常不圆满的会晤!他甚至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这个失去和他合作的兴趣。
唉……怎样的一种无奈。人生的挫折真的无时无刻不存在。
他习惯性地想从裤袋里掏手机。咦,怎么没有呢?床头柜上……茶几上……枕头底下,都没有。他又彻底地翻找了挎包,还是没有。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人倒霉,啥事都能混在一起乱了呢?
杨辉烦躁地踢了两下床沿。等等……他脑子忽然灵光一现,起身往墙角走去。果然,手机正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呢。
他无奈的坐在地毯上,捡起散落成三、四块的手机,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难道又得出门找手机修理店吗?可是这样的自己实在没有频频踏出房门的勇气。可离开了手机,他就像断了主心骨一样,完全找不到安全和踏实。
呆坐了半天,他决定自己试着组装一下,毕竟散落的只是几件大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哈!总算老天没有完全沉迷于打击他的意志——顺利开机。居然还能看见满满的中国移动的讯号!一天来难得一见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
有短信息?!是曾观晴的!
杨辉既疑虑又焦躁,慌不迭地打开一看:“杨辉,我和爸妈去了外地的大姨家待产。大姨是妇产科主治医师,有她照顾着我们比较放心。你安心做好你的事吧,我的一切就不再劳你费心。”
外地的大姨家?结婚五年多了,怎么就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呢?他毫不迟疑地拨打曾观晴的手机。可让他抓狂的是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怎么会这样?
杨辉拿着手机发愣,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曾观晴心里对他是怨恨的话,她为什么会主动联系李伟成,让他帮助他解决工程项目的事?如果说她的心已经跨过了程筱雨那一道坎,对一切释然,又为什么手机始终关机,不让他联系她呢?
正思想间,手机信息提示音再响——是程筱雨的。
“辉,没有什么意外吧?你手机关机,怕你有什么事……万事小心啊,得空记得给我一个电话报平安。”
看着程筱雨的短信息,杨辉的心里既温暖又发慌,忧虑占据了心头。他很想打电话给她,可又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一天里发生的许多事情。想想唯有算了,唯一期盼的就是嘴唇上的紫色硬肿块可以早早消退。
他站起来,再一次来到镜子前,仔细地审视着嘴唇的伤患处,希望能看到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好的起色。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心里充满了无力感,机械式地拿起药膏,涂了一层又一层……暗绿的药膏遮盖在暗紫的伤处上,颜色怪异地像是一片干枯的荷叶。
有一滴泪滑出眼眸。顺着鼻翼,滑落在伤患处,晶亮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