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内科临证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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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气血津液病证 (16)

第七章 气血津液病证 (16)

(按)患者白细胞、血小板减少,属于中医虚劳范畴。入院化验白细胞总数5.4×109/L,血小板102×109/L,经用归脾汤加减治疗2个月,白细胞逐步下降,最低达2.7×109/L。血小板下降至70×109/L左右。嗣后改用圣愈汤加味,配合西药维生素B4、鲨肝醇及复方甘油磷酸钠。治疗24日,白细胞达4.4×109/L,血小板达96×109/L,症状明显好转,因工作任务忙而出院。患者入院化验白细胞、血小板在正常范围,经用归脾汤加减治疗2个月反而下降,是否化验有差错,或者是中药缺味,还是什么原因。后段用中西医结合治疗24日,化验又有明显:t步,是中药的作用,抑或是西药的作用,或者均有作用?但病史治疗过程中曾用过上述药物未获明显效果,究竟如何,今后临床进一步验证之。

引自《胡毓恒临床验案精选》

医案八

余某,男,15岁,住厦门市。1993年5月17日初诊。经当地西医院诊断为冠心病、脑动脉供血不是、心房纤颤、心律不齐。虽经多方治疗仍疗效不显,恰遇刘老在厦门讲学,特邀诊治。证候:患者长期以来,行走则怔忡、心慌,并逐步加重,口干喜热饮,下肢浮肿,小便夜多,舌质淡,苔少,脉弦缓。诊为:虚劳。证属脾肾阳虚,心脉不足,拟以温脾肾、益心脉之法。方用六君子汤加昧:党参15克,白术10克,茯苓12克,炙甘草5克,半夏5克,陈皮5克,黄芪20克,丹参12克,炙远志3克,酸枣仁15克,山药18克,觥子⒓克,天麻12克,杜仲12克,补骨脂4克,益智仁4克,菟丝子15克,鸡内金4克,21剂。水煎,每日1剂,分3次温服。患者于1993年6月29日来信,述服上方20余剂后足肿消,心慌减,夜尿由8次减为4次。嘱其原方再服。另:党参15克,炙远志3克,酸枣仁20克,黄芪15克,大枣10枚,天麻15克,枸杞子10克,三七4克,蒸猪心1个,分数次吃汤,每周服用1次。坚持服药半年,患者来信告其病己痊愈。

(按)此案例患者病位在心,而其病因却在脾肾二脏。刘老从审证求因、治病求本着眼,抓住脾肾阳虚这一病证特点,从脾、肾着手处方,脾胃健运,肾气充盈,怔忡自除,下肢浮肿亦消。此治疗本病之关键。刘老常言治疗此类病应注意脾胃的盛衰,主要从两个方面考虑:一方面,在日常生活中不仅要注意饮食营养,而且要善于保护脾胃,既不能暴饮暴香,又不能饥饿过度或偏食。另一方面,在患病时,病人要针对病情忌口,用药要顾及脾胃,影响脾胃之品更要禁用、慎用。同时,临证处方亦须虑及脾胃是否胜药。这是治疗虚劳病证之独特经验。

引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刘炳凡》

十、内伤发热

医案一

马某某,女,74岁。1993年7月21日初诊。午后发热,体温38℃左右,饮食衰减,腹内有灼热之感,并向背部及大腿放散。手心热甚于手背,气短神疲。然口不渴,腹不胀,二便尚调。舌质红绛,苔薄白,脉大无力。刘老辨为气虚发热。其病机为脾虚清阳下陷,升降失调,李东垣所谓“阴火上乘土位”所致。对于这种内伤发热,当用东垣“甘温除大热”之法。疏补中益气汤加生甘草。黄芪20克,党参15克,炙甘草5克,生甘草5克,白术12克,当归12克,陈皮8克,升麻3克,柴胡6克,生姜3片,大枣12枚。服五剂,食欲增加,体力有增,午后没有发热,腹中灼热大减。续服五剂,午后发热及腹中灼热等症均愈。

(按)本案发热属“内伤发热”范畴。由脾胃气虚,不能升清降浊,阴阳失调所致。早在《内经》对本证的病因病机即有了深入的认识,《素问·调经论》指出:“阴虚生内热奈何?岐伯日: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阴”,在这里是“内”的意思,此为内伤气虚之发热证。

有关气虚发热的机制,李东垣阐发甚详,《脾胃论》认为,饮食不节、劳倦、七情等所伤,均可损伤脾胃,使脾胃的元气下陷,导致下焦肝肾的相火离位,反上乘谷精的开发之位,干扰心包,袭及心君,将君火取而代之,从而燔焰焦灼,使“上焦不行,下脘不通”,“热气熏胸中”,导致发热。李氏将此病理机制高度概括为“阴火上乘土位”。因“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阴火盛,则更伤脾胃元气,元气虚,则阴火更上而不下,形成一病理循环。其治疗之法,当用甘温之药以补为泻,以升为降。补中益气汤是“甘温除大热”的典型方剂。方用黄芪、炙甘草、人参(即保元汤)大补脾胃之元气,以复脾胃升清降浊之功;白术健脾除湿;陈皮和胃降浊;升麻、柴胡升举清阳,以降阴火;当归补血而润燥。加生甘草,在于补脾气之中而泻心火。诸药共伍,力使元气充盈,阴火下降,而发热遂愈。

引自《刘渡舟验案精选》

医案二

刘某,男,17岁,门诊号:565375。初诊日期:1965年10月21日。患者于7月中旬劳动后,淋浴感寒而致发热(39℃),经西药治疗2周发热仍未退。住院期间,每日下午体温波动于38.5℃上下。经西医多种检查未能明确诊断。发热迄今已3月余。来诊时每天下午4点至夜间2点发热(38.5C),烧前先有恶寒.继而身热,无汗,伴有头晕,咽干,胸部觉隐痛,随后汗出热退,饮食尚可,二便一般。舌苔白厚、质红。脉细稍数,略显浮象。辨证:阴虚发热,营卫不和。治法:养阴清热.调和营卫。

方药:青蒿10g、鳖甲10g、秦艽6g、地骨皮12g、玄参l2g银花10g、天花粉l5g、鲜生地l2g、丹皮l0g、赤白芍各10g、僵蚕6g、鲜石斛30g、灯芯1.5g、桂枝3g、甘草6g、鲜茅根30g银柴胡3g。10月25日:服上方4剂后,热势稍减,下午体温38.9C,胸部时痛,脉滑稍数,上方去桂枝加常山3.5g,银柴胡改为3.5g,继6剂。11月1日:药后曾有两天体温正常,昨日又达38℃,苔白较厚,脉细数。患者日晡发热,属于阳明气机不畅,积热不清,上方加焦槟榔10g蝉蜕3.5g,继服6剂。11月8日:烧未大阼,昨日体温37.5℃,右侧耳痛,流黄水(素有中耳炎),别无不适,脉沉细稍数,舌苔白,上方再进4剂。11月l2日:近日发烧未作。一般情况良好。

(按)内伤发热系指脏腑气血虚损或失调所引起的发热。由于阴阳气血偏虚而致者为虚热;因气滞、血瘀、食滞而致者为实热:本病例为高热不退,属内伤发热范畴。发热已3月余,因其夜热早凉,咽干、舌红,脉细数,证属阴虚发热,故取青蒿鳖甲汤、清骨散加减,以清阴分伏热,又因时值深秋,且有恶寒发热汗出,故合桂枝汤l调和营卫。全方仍本解肌透邪、清营养阴除热而设,后加常山、焦榔、蝉蜕祛痰导滞,宣达气机,内外调和而愈。

引自《现代名中医类案选》

医案三

张某,男,46岁,低热已年余,气短乏力,食欲不振,腹胀便溏,时而隐痛,头晕且胀,自汗畏风,咽干口燥,五心发热。语声低微,形瘦,面色晄白。舌淡、苔薄白,脉细而弱。前医曾用养阴清热之品,治之不效。其气短乏力,语声低微,食少腹胀,畏风自汗,实乃脾气不足之证;虽有口干咽燥,五心烦热,乃气虚无以化生营血,阴血亦虚,无以滋养之故。况前医曾用滋阴清热之品无效。窃思《素问·至真要大论篇》云:“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所谓求其属也。”故采用东垣补中益气汤加减。处方:黄芪I2g、党参9g、焦白术9g、升麻6g、陈皮6g、柴胡6g、土炒当归9g、生姜3g、大枣3枚、防风9g、神曲9g,3剂,水煎服。复诊:饮食增加,汗出已止,大便质软成形,但仍有微热。嘱其继用原方3剂。后改为补中益气丸,续服月余,体力渐复,低热尽退。

(按)本例为气虚发热,故用补中益气汤健脾益气以除热。中州健,谷精运,枢机转,气血和,阴阳调,自无寒热之弊。可见治疗低热之证,培补化源最为关键。故言:低热辨治,当重脾胃,乃余积数10年经验之所悟也。

引自《赵清理等编著.临证心得选》

医案四

韩某,女,64岁.退休工人,1994年6月3日初诊。主诉午后发热伴咳嗽4个月。其平素抑郁不伸,今年2月感冒后始午后发热,体温37.5~38.1℃,伴咽喉不适,咳嗽少痰,偶有3~4天体温正常,但情绪波动或生气后旋即体温升高。发热时口咽干燥、心慌心烦、手足心热,后背有恶风感。两次胸部X线检查、血及尿常规化验等均正常,间断服用抗生素及止咳化痰药治疗无效,近半月来体温持续在37.5~38℃。现胸闷咳嗽,午后发热,口咽干燥,五心烦热,神倦乏力,大便溏薄,稍活动即感气短,生气后体温升高,舌淡红苔薄白,脉:玄细。辨证:肝郁脾虚.木火刑金。

治法:疏肝健脾,清热凉血,润肺止咳。处方:柴胡l0g,薄荷l0g(后下),当归l0g,白芍l0g,茯苓15g,黄芩l0g,牡丹皮l5g,地骨皮l5g,白薇10g,秦艽l0g,白茅根30g,紫菀l0g,白前l0g,生甘草6g。每日1剂,水煎服。连服14剂,6月17日复诊,言服药3剂后,体温即恢复正常.咳嗽告愈,纳食增加,继服至今,未再发热。现小便不畅,尿道不适,守上方加石韦15g、鸡血藤30g,又投14剂。二诊时乃谓体温一直正常,而且体力倍增,能操持家务。唯仍感手足心热,尿道不适。守上方加芦根30g,再投14剂。半年后随诊,未再复发。

(按)本案属内伤发热,叶天士云:“郁则气滞,久必化热,热郁则津液耗而不流,升降之机失度”,该案即属此。患者平素情志抑郁,肝失条达,郁火内生;木郁伐土,脾病生焉,是以生化不充,纳差便溏,四肢疲倦矣。木火刑金,肺病生焉,故咳嗽,口咽干燥;郁火灼伤阴血,则五心烦热,午后潮热,且逢气恼而热加重也。祝氏深谙其机,乃拟逍遥散加味施治,以逍遥散疏肝解郁,健脾扶正化源;加牡丹皮、地骨皮、白薇、秦艽、黄芩、白茅根清热凉血育阴,紫菀、白前润肺止咳。标本兼顾,治本为主,《内经》谓:“木郁达之”、“热则清之”、“虚则补之”,“各司所属,而致和平”也。

引自《祝谌予临证用方选粹》

医案五

建康道按察副使身屯周卿子,年二十有三,至元戊寅三月间,病发热,肌肉消瘦,四肢困倦,嗜卧盗汗,大便溏多,肠鸣,不思饮食,舌不知味,懒言语,时来时去约半载余,请予治之。诊其脉浮数,按之无力,正应王叔和浮脉歌云:脏中积冷荣中热,欲得生精要补虚。先灸中脘,乃胃之经也,使清气上行,肥腠理。又灸气海,乃生发元气,滋荣百脉,长养肌肉。又灸三里,为胃之合穴,亦助胃气,撤上热,使下于阴分。以甘寒之剂泻热,其佐以甘温,养其中气,又食粳米、羊肉之类,固其胃气。戒于慎言语,节饮食,惩忿窒欲,病气日减,数月,气得平复。逮二年,肥盛倍常。或曰:世医治虚劳病,多用苦寒之剂。君用甘寒之剂,羊肉助发热,人皆忌之,令食羊肉、粳米之类,请详析之。予日:《内经》云,火位之主,其泻以甘。《藏气法时论》云,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以甘泻之。泻热补气,非甘寒不可。若以苦寒以泻其土,使脾土愈虚,火邪愈盛。又日,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劳者温之,损者益之。十剂云,补可去弱,人参、羊肉之属是也。先师亦日,人参能补气虚,羊肉能补血虚,虚损之病食羊肉之类,何不可之有。或者叹日:洁古之学,有自来矣。

(按)本案为罗天益内伤发热验案之一。发热有内伤和外感之分,外感发热除起病急、病程短外,兼有恶寒、鼻塞、流涕、脉浮等表证。本案之发热,时来时去,约半载余,并无表证,属内伤发热。内伤发热,有虚实之分,由肝经郁热、瘀血阻滞及湿邪内停所致,属实证。其基本病机为气、血、水等郁结壅遏化热而引起发热。宜以解郁、活血、除湿为主。由中气不足、血虚失养、阴精亏虚所致者属虚,此类发热均由阴阳失衡所致,或为阴血不足,阴不配阳,水不济火,阳气亢盛而发热;或因阳气虚衰,阴火内生,阳气外浮而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