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白我一眼，”哼，你昨天对我做的，都是要下地狱的。”
“反正都下了，再怎么下还是下，看我再……”我站起来，边撸袖子边朝婉扑过去。
婉站起来要躲开，”不闹了不闹了，今天不讲完，我明天可就不讲了。”
我扶住婉的双肩，让她坐下，在她颈边轻轻一吻，轻声说：”你说了算。”
“我在说渊源，不许再打岔哦。”
“是是。”
“佛有有漏五通，其他四类神通虽不能被人所企及……公子涉猎颇多，应该不需要我讲五通是什么吧？”
我摇摇头，”没记错的话是报通、修通、鬼通、妖通和依通。”
“公子博学，敬你一杯。婉先干为敬，公子自便。”
“江湖中有一群人，他们借依通的说法，杜撰了个所谓的‘心法之道’。为了印证这种所谓的‘心法’，不断掳掠刚出生的婴儿。”
“嘶……他们拿婴儿做什么？”
“他们叫自己‘法身’，把婴儿当成道具，叫‘心身’，他们训练这些婴儿，让他们从小一举一动都受控制，还取了个说法，叫‘以法御心’。呸！狗屁不通！”
“每一个掳掠来的婴儿都会先经过他们设的几道坎。他们首先给婴儿喂自制的毒药，断绝婴儿的各种感官。然后催眠，控制婴儿的食溺。这两坎之后，能活下来的婴儿已是百不足一。不过相对于活下来的，这些没熬过的反而是幸运，因为熬过来的婴儿从此一生一世都受他们控制听他们号令，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再也没有常人的心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吃饭、喝水、睡觉、走路等等等等一切行动都被人操纵。还**纵去做各种坏事，甚至杀人！而那些卑鄙无耻的罪魁祸首，隐身背后，逃过各种人世间的律法制裁……只希望这些恶人活着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婉停了停，”公子见笑了，知道是知道，但要说出来，我还是会失态。”
“这种事，我听着就觉得人神共愤，还得劳烦你讲出来，也是污了你的口。”我举杯示意，”我们先喝一杯？”
“谢谢公子关心。请！”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孩子就是‘心身’？”
“公子果然不笨啊。”
“你！调皮。”我作势要扑，婉连连摆手，”我错了，不来不来!”
“暂时放过你，记在账上，等会儿一起算。”
“一起算啊，”婉转头做沉思状，”怕你吃不消哦。”
“……你到底要正经还是不正经？不正经我就……”
一个香吻印到唇上，嘴唇被舌头诱惑着顶开，我猝不及防，慌里慌张的要回应，婉又正襟危坐了。婉一脸调皮的看着我，”先给你点甜头。”
“你！……”我刚一出声，婉伸出一根手指对我摆了摆。
“长大后的‘心身’可以感应到远处‘法身’的一招一式，然后跟着施展。‘心身’是小孩子，外表和一般孩童无异，甚至比一般孩子还来得可爱，谁会想到他们的一颦一笑都是‘法身’操纵他们做的。他们的天真无邪被当成武器，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提防，警觉时就是命丧黄泉之时。就算有武功高强的人反应过来，但‘心身’没有恐惧和痛觉，也无畏反击，只要‘法身’还在比划，‘心身’就算是手脚俱断，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会继续拼命。被加害的人可怜，‘心身’又何尝不可怜。”
婉的语气逐渐低沉，自饮了一杯。我轻轻握了握婉的手，婉对我笑笑，轻声说：”谢谢。”
我接着婉的话说：”所以虽然那小孩子不会武功，但因为‘法身’的操纵，所以‘施展’了武功抢夺其他人手中的秘籍。再加一般人根本不会对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小孩子起疑心，因此一个接一个的中招。”
“是的。这就是他们的所谓‘心法之道’。但不仅限于此，‘法身’用毒，用暗器，同样可以通过‘心身’来施展。也许……不，就算这种方法可以施展医术，就算可以起死回生又怎样，仍然改变不了这些人是邪恶之徒的事实。因为他们践踏了父母和孩子间至情至性的真情，把活生生的小孩子，本该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变成再也没有心智的傀儡。一辈子被人操纵，如果不能再用，又像坏掉的工具一样被他们扔掉。也不是全扔掉，有些……”
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低头掩住嘴，肩膀不住的颤抖。哽咽中，我听到这些话：”……扔掉小孩子……吃掉小孩子……把水银灌进小孩子体内，做成不会坏掉的玩偶……”
丽日当空，我却不寒而栗。
我站到婉身边，蹲下身，把她揽入怀里，由她哭泣。
这一刻，这一角，任时间流逝，两人依偎，如琴瑟相携。
婉的哭泣变成抽泣，渐渐停歇。
婉理了理妆容，然后抬头看我，”我没事了。公子继续说。”
我伸直双臂扶着她肩，问：”要不，我们先不聊这个？”
“公子，我要你一个答应。”
“你说。”
“无论我接下去再怎么伤心难过，我也必须把话说完。公子可以等我，安慰我，但不能不让我说。”
“但是……”
“答应我！”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能送公子了。”
婉正色看着我，没有玩笑的意味，也没有丝毫的退缩，把我心里闪过的”我花钱了，你得听我的”的玩笑都生生的打消了。婉此时的认真让我有一丝害怕，而我居然想不出我在害怕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让我再抱会儿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