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肝胆病名家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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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蛔厥证 (2)

第7章 蛔厥证 (2)

1977年1月27日再次作胆囊造影。胆囊胆道均显影,部分肝管有造影剂,胆囊较大,位置均好,边缘光滑,未见充盈缺损,胆道大小正常,无具体条状密度减低区,根据临床及X线检查,胆道蛔虫已排出,胆囊仍有慢性炎症,再予清胆理气法调理之。

【处方】柴胡10g,黄芩15g,茵陈20g,广郁金15g,广木香10g,山栀子10g,蒲公英15g。

药后自觉无不适,右上腹隐痛已解,胃纳、精神均佳,于1977年2月2日痊愈出院。

【解析】胆为“中精之腑”,藏胆汁,喜通降,蛔虫上扰则胆腑通降失司,不通则痛。蛔扰则痛起,蛔安则痛止,即所谓“须臾复止”。陈氏初予清利湿热、理气止痛法不效,因蛔虫在胆内未能排出故也,然蛔虫已死,驱虫药已不起作用,恐不易排出,以利胆驱虫法,陈氏方中妙在茵陈、大黄、番泻叶配合运用,功能利胆攻下,合乌梅、川黄连、川椒等酸苦辛之剂,诸药合用使胆汁大量分泌而使死于胆管内之蛔虫得以随胆汁排出,并予雷丸粉吞服以化虫,予番泻叶合大黄以通便排虫。服药4剂,排出虫体,上腹痛即缓解。继以清利湿热、清胆理气之剂善后收功。

(四)张伯臾治疗蛔厥验案(《张伯臾医案》)

魏某,女,55岁。

初诊:1976年6月30日。发热恶寒朝轻暮重,体温39℃,头痛,有汗不解,中脘偏右时时发作剧痛,烦闷,呕吐痰涎,便溏,脉弦小数,苔薄黄,大便找到蛔虫卵。少阳证悉俱,蛔虫内扰,拟小柴胡汤合化虫丸,复方图治。

【处方】柴胡9g,炒黄芩9g,制半夏9g,使君子12g,芜荑9g,当归12g,雷丸12g,陈鹤虱9g,苦楝根皮30g,炒川椒46g,槟榔16g,乌梅肉9g,3剂。

二诊:1976年7月3日。进和解驱虫之剂,体温退清,泻下蛔虫6条,中脘及右胁痛得止,头晕胸闷,纳食稍增,脉稍滑,苔白,肝胆气郁未舒,脾胃运化未复,再拟调理脾胃,理气化湿。

【处方】鲜藿香9g,苏梗9g,川厚朴45g,茯苓9g,白蒺藜9g,砂仁24g(后下),青皮6g,佛手6g,炒谷麦芽各12g,7剂。

【解析】《金匮要略》云:“蛔虫之为病,令人吐涎,心痛发作有时。”此与本案之病状颇合,同时又见发热恶寒朝轻暮重,烦闷等少阳病证,故予小柴胡汤合化虫丸,以和解少阳,驱虫安蛔。药后体温退清,泻下蛔虫6条,中脘及右胁痛得止,但仍头晕胸闷,此为肝胆气郁未舒,脾胃运化未复,再拟调理脾胃,理气化湿之剂而收功。

(五)张志雄治疗蛔厥验案(《古今名医临证金鉴·黄痘胁痛臌胀卷(下)》)

陈某,女,42岁,工人。患者因慢性胆囊炎、胆石症急性发作,于1983年9月2日急诊入院。当日于硬膜外麻醉下行胆囊切除+胆总管探查+“T”形管引流。术后患者持续发热,体温波动于38~388℃,腹痛如绞,呕吐。“T”形管胆道造影提示,肝总管及胆总管各有1条蛔虫影,胆总管下端通畅。

中医会诊:患者术后3周,发热不退,精神软弱,不思纳谷,泛泛欲恶,脉弦数,舌质红,苔薄腻。肝郁气滞,郁久化热,用二金茵枳黄汤加炙乌梅9g,川椒3g,贯众9g,1周后疼痛减轻,体温降至正常。巩固服药1周后,病情稳定,于10月10日出院。

1个月后,病情又有类似发作,门诊用同样方治疗获效,随访3年,病情稳定。

【解析】本案行胆囊切除+胆总管探查+“T”形管引流术后,持续发热,腹痛如绞,呕吐,经胆道造影提示:肝总管及胆总管各有1条蛔虫影。张氏经验,一旦明确诊断为胆道蛔虫,则以二金茵枳黄汤(金钱草15g,郁金15g,茵陈15g,枳壳15g,生大黄9g)加炙乌梅、川椒、贯众,此方中清利肝胆、行气驱虫通便并用,故每每奏效。

(六)焦树德治疗蛔厥验案(《医学实践录》)

(1)苑某,男,26岁,初诊日期1981年9月8日。

主诉:上腹部剧痛2天。

病史:1981年9月7日早饭后即感胃中不适,午饭后感到中上腹部持续剧烈钝痛,阵发性加重,不向他处发射,伴发热,恶心呕吐,呕吐物为胃内容物及黄水,味苦。曾在本单位卫生室服颠茄片不效。9月9日来我院急诊室查白细胞总数为155×109/L,中性粒细胞074,淋巴细胞007,胸腹透视未见异常。经点滴庆大霉素、肌注阿托品、针灸治疗等,腹痛仍不止。西医诊为“胆道蛔虫症”,于1981年9月15日请焦老会诊。经询问得知病人近来情绪不佳,食后腹痛加重,喜温喜按。检查腹部软而微胀,舌质淡,舌苔薄白,脉弦。

辨证:肝郁脾虚,胃中有积。

治法:降气调肝,温中和胃。

【处方】旋覆代赭石汤合良附丸加减:生代赭石40g(先煎),旋覆花10g(包煎),半夏12g,党参10g,高良姜10g,香附12g,焦槟榔12g,生大黄3g,生甘草3g,苏子、苏梗各10g,炒白芍15g,桂枝8g,玄明粉5g(分冲),2剂。服上药后,疼痛缓解,每日进食2~3两,大便每日2~3行,稀便,继服3剂,诸症全消而痊愈。

【解析】本案中患者虽内有蛔虫,但腹痛喜温喜按,为素有中焦虚寒,蛔虫内扰故腹部持续剧烈钝痛,阵发性加重,痛处固定,食后腹痛加重。近日又情绪不佳,肝气郁滞,枢机不利,横逆犯胃,胃气上逆故恶心呕吐。焦氏以旋覆代赭石汤合良附丸加减,方中生代赭石、旋覆花、半夏降逆平肝止呕,党参补气益胃以治其虚,高良姜、香附合用温中行气,槟榔降气消积杀虫,苏梗、苏子行气,白芍柔肝缓急止痛,玄明粉通下排虫。本方中既能“急以治其标”配驱虫之品,又能调肝、温胃以治本,故服后腹痛缓解,症状消失。

(2)刘某,女,31岁。

主诉:突然上腹剧痛1天半,晕厥6次。

病史:上腹阵发性绞痛1天半,恶心呕吐,呕吐物为胃内容物。剧痛发作后随即晕倒,手足发凉,不省人事,经按压人中穴后可醒,已如此反复发作6次,先后在首都医院、和平里医院就诊,诊为“胆道蛔虫症”,经注射哌替啶、山莨菪碱及口服溴丙胺太林(普鲁本辛)等药,症状不缓解。于1984年11月29日来我院急诊,收住观察室。

患者于1969年在下乡值勤点劳动时曾有腹痛发作,并有排蛔虫史。1984年初又有类似发作。

入院后化验:白细胞总数124×109/L。分类:中性粒细胞073,淋巴细胞026,单核细胞001。B超(12月1日):肝胆总管内可见双条状强回声,胆总管08 cm,胆囊前后径26 cm。诊断为“胆道蛔虫症”。

经反复肌注哌替啶、布桂嗪(强痛定)、地西泮、阿托品、异丙嗪、维生素K,点滴红霉素、庆大霉素等抗生素,并行针灸治疗,症状不见缓解,疼痛剧烈难忍。因多次用哌替啶、异丙嗪、地西泮等镇痛、镇静药,患者昏昏欲睡,但因疼痛又睡不着,痛苦不已。于1984年12月1日中医会诊。

询其症状:上腹疼痛有上撞之感,呕吐物为绿水稀水,口干不欲多饮,便意频频而大便不利,喜热饮食。观其舌苔白,切其脉象,右手沉细弦,左手正在输液,趺阳脉弦细,太溪脉滑,太冲脉弱。据其痛多发生于夜间,痛时波及两肩,气上撞心,太冲脉弱,寸口脉弦,知为肝经气滞,肝气犯胃,胃失和降;再据B超检查发现胆道蛔虫,知为胃寒虫动,随胃气上逆,发为胃脘疼痛,治拟调肝和胃,温中安蛔,佐以驱虫。

【处方】柴胡10g,良姜10g,香附10g,白芍18g,乌梅6g,干姜6g,川椒5g,使君子12g,鹤虱10g,细辛3g,黄连9g,川楝子10g,生代赭石30g(先煎),生大黄6g,玄明粉10g(分两次冲服),焦槟榔12g,2剂。

二诊(12月4日):药后腹痛小发作1次,未大发作,腹痛部位已往下移至脐周,今日有饥饿感,食欲增加,大便隔日1次,舌苔微黄(刚刚吃过橘子),脉象沉滑,已现缓和之意。症情渐稳,再拟调胃降逆,杀虫通导之剂。

【处方】乌梅9g,干姜6g,川椒6g,细辛3g,使君子12g,黄连9g,川楝子12g,高良姜10g,香附10g,白芍15g,当归10g,吴茱萸9g,焦槟榔12g,生大黄9g(后下),玄明粉12g(分冲)。

服上药2剂后,疼痛未再发作,患者无明显不适,B超提示胆总管蛔虫已无,直径05 cm。后服驱虫药,排出蛔虫1条,痊愈出院。

【解析】本案中患者有蛔虫病史,本次发病上腹阵发性绞痛,恶心呕吐,剧痛发作后随即晕倒,手足发凉,不省人事,此为蛔厥的表现,焦氏询问后结合舌脉认为是胃寒虫动,随胃气上逆所致,治拟调肝和胃,温中安蛔,佐以驱虫。蛔虫得寒则动,得温则安,得酸则软,得辛则伏,得苦则下,故方中以乌梅丸加减,辛苦酸温俱全,使蛔虫随药力而下;方中还配高良姜、川椒、干姜以温中,川楝子、黄连、代赭石以降中气之上逆,故药后病情得以缓解。二诊时在原方的基础上去降逆之代赭石,加温胃之吴茱萸以加强疗效,从而最终获效。焦氏诊病,脉诊的部位较多,诸脉位的主病主证可供参考,然临床多以寸口诊法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