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陆佩文坐在床上微微垂着头,乔冬生站在她的面前。
他逆着光站着,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暗影。
她仰头,只觉得看到一片灿烂,将他坚毅的轮廓都映的柔和了下来。
她想起刚刚醒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熟悉的一切,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怎么能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她和他已经毫无关系了,连维系两个人的契约也被解除,他们是真的再也没有交集了。
她轻轻地笑了出来,头痛欲裂,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她费力坐了起来,回头的时候却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直直地盯着她看。
他的眸子黑亮而又深邃,她也直直的盯着他看,却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于是她微微垂了头,有些颓然地回忆着晚上发生的事情,结果还是徒然。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我有吗?我觉得离开了你以后,我很快乐。”她笑了两声,却感觉有些凄凉。
“那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遇到你,你就被那个男的……”他有一种莫名的恼怒,说话间不由得加重了语调。
“乔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
她固执地抬起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倔强。
心里突然痛了一下,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影子,她也经常这样倔强地同他说着这样的话。
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毕竟是他负了她,不管说些什么都没有用。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掉在手背,她忙屏住了呼吸,生怕会控制不住这汹涌而至的悲伤。
“以后不要再这个样子了,你这样我会……”他有些艰难地说着,最终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词。
客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乔冬生的心里突然跳了一下,慌忙地转身,走出了卧室。
刚刚打开门,就看到浅夏有些呆愣地站在沙发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站着。
她的面上是惊吓过度的迷茫,他的目光向下,只看到一地碎片。
再看向浅夏时,她已经反应了过来,后退了两步,身子歪了一下,堪堪跌倒。
他快步上前将她搂到了怀里,有些心疼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事吧?”
“我只是想看看,却不小心……对不起。”她还是慌乱,连说话都有些颠倒。
她本来只是好奇沙发旁的那个仿古台灯,古韵感深厚的陶瓷,她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却不想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
等她终于找到平衡的时候,眼前的台灯已经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破碎。
他听了她的讲诉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怎么还是这么迷糊啊?看来以后我得时刻注意着你,一定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他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轻声说着,“好了,别怕了,有我在。”
她终于平复,倚在他的怀里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心疼啊?这么好的台灯被我给摔了。”
“对啊,我是很心疼。”他故意顺着她的话说着,却突然话锋一转,“我心疼我的浅夏受到了惊吓,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把家里的台灯都给砸了。”
他的情话很管用,她还倚在他的怀里,就连刚刚那种苦涩的情愫也消失殆尽。
陆佩文还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这样甜蜜的样子,手指不自觉的抠着门框。
她觉得此刻所有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再也不会感觉疼了,因为心疼大过了一切。
浅夏在回头的时候看到她,有些尴尬地从乔冬生的怀里钻了出来,“佩文,你好点了吗?”
“我没事,谢谢。”她语笑嫣然着。
她只觉得好累,已经累到不想再去爱,不想再去恨。
“昨天晚上要不是遇到我和冬生,结果不能想像,你以后一定要小心。”
她说话间有些犹豫,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心,又怕被她认为自己是在炫耀幸福。
“谢谢。”她还是这两个字,她只觉得心痛,痛到大脑都已经失去思维的能力。
她只想尽快逃离,于是慌乱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突然想起童话故事中人鱼公主的故事,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情节是,她为了最爱的人用声音换来双腿,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样,那种疼痛从脚底一直传入心脏。
而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只觉得从来没有走的这样艰难过。
“我送你走吧。”她的手刚刚碰到把手,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她固执地回绝着。
“我突然想起要回家拿一些东西,佩文,我们一起走吧。”浅夏却从后面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着。
三个人坐在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陆佩文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发呆,浅夏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柔软了下来。
她真的很美,连发呆的样子都是这么美。
送走了陆佩文,浅夏看着乔冬生的时候带了丝玩味,“你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他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么漂亮的陆佩文你不喜欢,你到底喜欢我那一点啊?”
他思考了一会儿,坏笑道:“我喜欢你胖一点,这样有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