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雅一点也不想早恋,其实小雅压根没看上“老子”,其实小雅还是关注了“老子”。因为那家伙太好玩儿了!
小雅只不过有一点点青春期的躁动,又因为天气太热,还因为实在扛不住好奇。于是,就这么简单,她被一个小坏枣吸引了。
其实最吸引她的不是他第一天帮她们割麦子,而是第二天他对白生生的恶作剧。她笑死了,奇怪他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玩儿的恶作剧,太有创意了。那一天下午在伙房帮厨时她一想起就笑一想起就笑,笑得像个草窠子里的呱嗒鸡一样没完没了。林萍开始还跟着笑,后来也小不懂了,说是笑肌疲劳,再笑就劳损啥黄子了。
大婶看她俩笑成那样直纳闷,一个劲儿追问,小雅连说带比划还没说完已经笑得坐在地下起不来了。大婶摇摇头笑道:“那嘎小子也太嘎了,咋这么坏呢?”
小雅就不断畅想,一会儿问林萍说:“你说白生生那会儿应该是啥表情?”一会儿又笑道:“哈哈,今天他褥子肯定干不了,我去看过了,那地图顶的上世界地图了!超大!”一会儿又说:“今晚看老子睡白生生的尿褥子一定很好玩儿。不知道那味儿怎么样?”
最后实在把林萍听烦了,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说:“求求你,能说点别的吗?我的肚子肠子腮帮子已经统统要残废了。”
还是大婶的话管用,她大铁勺在大铁锅边上铛的一敲:“妞儿,别说咧,干活!”小雅就老老实实低头洗菜去了,只有林萍看见她脊背还在抽抽。
帮厨的活儿比割麦子简直轻松太多了,提提水、洗洗菜、刷刷碗、扫扫地,最后看看实在没啥干的了,她把那些笼屉布、苫案板的纱布、抹布统统都洗了一遍。再把水洒了地,把地又扫了一遍。大婶摇头笑道:“这妞儿真勤快。”
离做饭还有一阵儿,她问了大婶哪儿有麦草,大婶告诉了她俩打麦场的位置,她俩就一溜烟跑回宿舍,把褥子套拆下来,跑去打麦场一人背了一大包晒得干爽爽、香喷喷的麦草回来,跟大婶借了针线把口儿一缝,得!一条麦草褥子出现!她们再把自己的褥子铺在麦草褥子之上,床单铺好,躺上去试试,软和了很多啊。舒服!
俩人正惬意间,一个人影鬼头鬼脑的在门口窥测,小雅大喝一声:“谁!”
“别啊,我!喊得跟进来强盗一样的。”小雅、林萍起身望去,“老子”晃晃悠悠地晃了进来。
小雅凶巴巴地问:“你跑女生宿舍来干嘛?”
“那个,”他摸着脑袋东张西望的,小雅不耐烦了:“啥这个那个的?出去!”
他尴尬地朝后退了几步,期期艾艾地说:“刚才看你们背两大袋东西,是不是麦草啊?”
“你管呢,和你有关系吗?”
“不是,我那不是啥,不是那啥”他愈加语无伦次了。
小雅忍住笑故意板着脸道:“哼,不就是今晚该你睡尿褥子了吗?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他挠挠头说:“不就是一次成功的试验做砸了吗?我承担后果呗。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搞的麦草,我也去整一袋子。要不晚上真没法睡,就算晒干了那味儿也是真受不了。”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小雅实在憋不住笑了,笑得捂着肚子敲铺板。林萍稍好一点儿,笑得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打麦场的方向,等他出去两人在铺上打着滚儿狂笑一通。然后,揉着肚子去伙房干活。
她们用力揉着面团,把大婶切好的面团揉成一个个馒头放进冒着热气的笼屉里,来不及的驱赶那些来会餐的苍蝇。但无论如何还是有不怕死的家伙在她们扣上笼屉前钻进去了。没办法,都是超大个的绿头苍蝇——苍蝇里的战斗机啊。
蒸上了馒头,她们就看大婶用小铁锨做的锅铲子炒菜,眼看着苍蝇们在热气腾腾的蒸汽中坠落锅里,给素炒白菜增加蛋白质。这让她俩恶心不已,但是有啥办法呢?谁也不能另找个地方专门开个苍蝇食堂去。无语啊.......
大婶对苍蝇的恶行视若无睹不以为意,她们只能在馒头熟了时,仔细查看把蒸熟的苍蝇捡出去,可是这边捡那边又落下来了。吓得她俩赶紧拿纱布把馒头罩起来。就这样,晚上吃饭时还是惹麻烦了。
大家刚把饭打到碗里,三三两两坐在院子里开吃,“老子”就大惊小怪咋呼起来:“这是炒白菜吗?应该是白菜炒肉吧!”小雅就知道他肯定是发现没拣干净的苍蝇了。顿时心里烦躁,只见他端着菜碗朝自己走来,立马转身给他个大脊背,只管吃自己的饭。
“嗨,说你呢。帮厨的,就给我们帮出这么多苍蝇啊?”
“有吗?那是你自己抓的吧?技术不错,身手敏捷。”小雅不客气地顶回去。
“嗨,大家看仔细自己碗里啊,小心吃着苍蝇肉!”“老子”笑吟吟地夹着那只死苍蝇绕场一周,展示完才扔了。搞得几个脾胃虚弱的女同学干呕着把饭缸子都摔了,还唧唧歪歪嫌小雅和林萍不讲卫生。小雅很淡定的吃自己的饭,心想这苍蝇又不是我喂的,天知道这儿哪来这么多苍蝇,还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争着抢着往锅里跳!
也幸亏“老子”的调皮捣蛋是出名的,大家也对他那苍蝇的来历半信半疑,才算是没惹出大麻烦来。
反正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让小雅对这个坏枣上了心,有事儿没事儿时就跟林萍打听“老子”的事儿,刨根问底的搞得林萍好不耐烦,转悠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实在不知道了,初中我和他不是一个班的。”
不过小雅还是搞清楚了,“老子”没爸爸,他妈妈是个老师,他是老大,还有两个弟弟。他很聪明(这点她已经发现了),学习很一般,因为他平时是不学习的,只忙每学期最后一个月。他很捣蛋,是恶作剧大王,谁都不知道他这一秒在想什么,下一秒谁倒霉,是班里的严重不稳定因素(这她也领教过了)。
自那之后,包括学农结束后回到班里,小雅还是会时不时溜一眼那家伙,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开始只想看看他又搞啥恶作剧好看看热闹,后来真迷上他了。觉得他很酷很潇洒很搞笑,亦邪亦正,搁古代一定是风流剑客一类人物,比如《三侠五义》里锦毛鼠白玉堂一流的;要搁国外一定是《三剑客》里的达尔大尼央。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啥,就是那么傻傻的忽然就觉得这男生特好,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绝对不是一般的,一定是二般的!但说实话,他与她初中班里的潘安没多大区别,也是个很普通的男生,顶多就是有点小聪明外带有点帅。想当年她劝小玉的那些话都被自己抛在了脑后,小玉的教训也被扔到了爪哇国。现在的小雅啊,不可救药!
所以,古人有句话说的很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有句话说得更绝“王八瞪绿豆,对眼了!”
她越来越频繁地去追寻他的身影、捕捉他的目光,只要发现他多看自己一眼,对自己微笑一下,那心里简直比吃了蜜糖还甜。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已经被一些人发现。
因为学生超多,平时分三大组六小组的格局早被打破,是两大组八小组八排一共六十四个人!小雅的座位是二组二排,“老子”在五组六排。你想想,她得穿过多少道目光的监督才能看到“老子”啊!而且就算她看过去,也得正好他看过来才能实现“我三千年的回眸得你一瞬间的注视”;而且她的回眸显得多么不正常、多么不同凡响啊。
于是,她败露了。
同时,由于她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排名已经从第三十名快速飙升到第五名,所以引发了原来的第五至第十名的各色人等大大不满。
于是,她被深挖了。她在初中时的斑斑劣迹统统大白于天下:咬老师-属狗的!早恋-思想意识不健康!她爸爸有严重的政治问题-黑崽子!打架-和同学不团结!和疯子是朋友-本人也有疯子倾向!
以上种种,说明莫小雅同学是个大大的坏孩子!
于是,她再次被孤立了。于是,全班同学,准确说应该是全班女同学都陷入了拯救她的沼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