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轻响,探进一颗头——却是导演!两人不动,只这样默默对望了半晌,JAMES站起身走出来,拉上门,两人一起来到院子里。导演真诚而恳切地一再表白:“这个真的是意外!我肯定不敢这样计划的。”
JAMES:“我知道,你就是再鬼迷心窍,你也不敢这么设计。只是在你不要命地追求艺术性的时候,能不能保持一点人性?那车门的设计是意外,但他都受伤了你还不要命地让他接着拍,这就真的超出我所能理解的基本人性的定义。”
导演:“我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当时他自己又不说,我哪儿能想到呢?”JAMES冷笑:“所以你不必内疚,这事儿没你的责任,可以了吧?”导演低着头,没说话,转身走出十米,回头道:“告诉他我来看过他,让他好好养伤。有事儿随时通知我。”
JAMES回房间时,NICK已经醒了,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你昨天没回去?”JAMES含糊应了一声,问:“还痛吗?”NICK由衷地:“多谢你的药,不仅不痛,还睡了一个好觉。”JAMES好笑地:“我说探长哥,止痛药多多少少都有点催眠的效果,你要不要这么损我呀!”NICK一笑:“不心虚这么敏感干什么?”一边说一边努力想把自己弄得超级复杂的被子理出个头绪来。
但被子卷了几圈不说,他的右手包扎得五指不见,左手打着点滴,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弄。JAMES向他示意“我来”,弯腰帮他抽身下的被子。NICK欠起腰来,方便他拉压在身下的部分。JAMES却怕他身体虚,忙伸右手到他下面想托住他的腰这样他就不必用力,却不想他的腰很窄,堪堪一只前臂就托住,那手回过来刚好握住了侧面,倒象是整个紧紧地抱住了——好细的腰!JAMES心中想“这就是所谓的不盈一握吗?”嘴角不由得带上了笑意,却见那边NICK目光清亮地看着自己,好象有些不解的样子,JAMES的脸上就是一红,忙低头认真干活,心中却暗暗骂自己:要么就别想、要么就去做,有贼心没贼胆,算什么本事!
NICK哪儿知道他的心思?自顾道:“昨天医生说我的手好象要留疤,是吗?”JAMES故意气他:“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个?要不要这么矫情啊,公孙美人?”NICK斜睨了他一眼,突然道:“你不是曾经说要在我的手上烙个疤吗?这下如你所愿了,是不是就是你咒的呀?我应该还得好好谢谢你吧?”
JAMES心中一动,眼睛就直直地看了回来,半晌一笑:“好,我领罚,这回你让我吃什么都成,别说蚂蚁汤圆,就是蜘蛛饺子、蟾蜍包子,我都一定一口吞下,不找借口、不作逃兵,连眼睛都带不眨一下的,好不好?”NICK似真似假地一笑,白了他一眼。
九点多,NICK刚吃完药,小玩命儿、Vivian、法医姐姐和包妈一大批人居然来探望他——今天虽然是星期六,但剧组一般还是会安排一些戏的,只是今天导演不知怎么突发善心,居然没给大家派活,于是一大群人就约着一起来看探长。
小玩命儿一进门就叫开了:“我说探长,要不要这么英勇呀!全剧组都全传开了,你这真的是浴血奋战了!”昨天小玩命儿在另一组拍追查鸳鸯杀手的戏,夜里回酒店才听说,所以一早就赶过来了。Vivian当然是崇拜、心痛加愤怒,一大通的慷慨演说!
Sherry那天也没在现场,这也是一听说就跟着赶过来,毕竟是老同学,关心更切,但却明显比Vivian的观点实在得多:“导演总说他向着你,我呀、菜包呀都有医院病号服的戏,看上去跟精神病患者似的,他却一场都没安排你住院的戏,说是维护你的美男形像!没想到,戏里没安排、戏外还来玩真的了!这也太狠了!用人也不带往死里这么用的!”
NICK依旧是一脸的阳光灿烂:“别别别,你们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导演也不是有意的,还是那车不经炸,下回得劝导演用装甲车不就没事了!不过你还真别说,经此一役,我真的觉得自己离警察形象更接近、更象那么回事儿了,好象闻过炮火在旁边炸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哈……这种经验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是不是小玩命儿!服了吧?要不要下回也试试?”
包妈却先看了一眼JAMES,才拍着NICK的肩膀说:“你是个好孩子,老天不会难为你的,相信包妈,你一定是有后福的!”然后一拉JAMES:“你出来下。”两人来到楼道,包妈叹了口气:“真的要这样?何苦!”JAMES一笑:“麻烦你最近多关心关心她吧,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包妈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们几个留在这里,你回去换下衣服吧。”JAMES想了想,只好同意。
回到房间时,几个年青人已经从义愤填膺切换到青春万岁模式,正嗨聊NICK出院后怎么疯玩儿,JAMES就跟NICK打了个招呼,放心地先回剧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