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哭了,也许是因为地铁上吵闹的声音吵醒了她的美梦。
我饿了,饿得有点反胃,我想可心也饿了,我喂她吃奶粉,可是她不吃,她倔强地在我的怀中挣扎着。
她一直像个布娃娃总是安静微笑地在我的身边,即使偶尔会闹闹,只需要把奶嘴放在她的嘴中便结束了哭闹。
她总是精力旺盛,在我精疲力竭时还依然不知疲倦地沉溺在她的玩乐世界里。
她总是哈哈的大笑着,谁也不知道她在为谁狂呼。
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哭呢?
是不是因为我哭她感受到了。我不应该就这样的出来,我不应该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选择离开,我没有经验,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她哭了我要怎么办?她的哭声让我乱了心神,她一直都不哭的啊?
“可心乖乖的,不要哭!”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里人山人海,好在首都人们还是比较热心的,给我让了个坐,可能是地铁里空气不好吧!可心没坐过地铁的,地铁的速度比较快,如果不是情况所逼,我也不会带她坐地铁的。早知道就找个地方等着计程车好了,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哭声能够让我这样的心痛,仿佛拿着一把刀将我凌迟处死。
“可心,是不是饿了……”
“可心,是不是冻着了……”
“可心,你怎么了啊?”我本来就在哭,听了她的哭声我就更难受了。马上就要到,地铁语音提示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我也开始准备起来。
我感觉此时整个地铁的人都看着我们母子,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就如同来自魔界的幽灵,迅速地给我让出一条道来,我在怜悯与同情的目光里走了出去,耳边全是他们在我踏出地铁之后的指点与议论。
“这么晚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哪里啊?”
“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会不会带孩子啊?”
“你看她那样子,该不是给老公赶出来的吧!”
“大人也哭,小孩也哭,这可该怎么办哦!”难道是因为地下的空气不好吗?可是可心的接受能力跟适应能力是很好的,不然怎么能够接受从鸟语花香冬暖夏凉的别墅里搬到家徒四壁,寒风瑟瑟的小蜗居里。
“你到底怎么了?可心?”她哭得脸都红了,一双小手不停的在我的怀中挣扎着,哭声越来越大了,她的喉咙都有些嘶哑了,偶尔哭声中会带着回音。“你告诉妈妈,你怎么了啊?”为什么你还不会说话……她在我的怀里呱呱地哭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懂啊?
我抱着她,坐在地铁站的长椅上。
她已经浑身发烫了,她经常会这样的,但是她每次都是笑得发烫的。她是个火炉,身体总是热烘烘的,她不怕冷。难道是衣服穿多了吗?我试着把她身上的棉袄褪了一个,但是她还是哭个不停,她也没有尿裤子拉便便,给她吃奶粉她也不吃,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况的,刚在车里的时候也是好好的,怎么办呢?我完全乱了方寸……
“飞飞……”我哭着给飞飞带了个电话。“可心一直都在哭,她怎么了啊……”我已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翻着我新号码里的联系人,只有公司里的人。
“啊?你在哪里啊?”飞飞被我的口气给吓坏了。
“她到底怎么了,她从来都没有这样闹过,她也不饿也没有拉,也不热也不冷的……可是她一直都在哭……。”
“哎呀,我也没有生过孩子,我也不知道啊……”是啊。她也没有生过孩子。
“你在哪里啊?我跟黄伟过去……”
“我在四惠的地铁站里,外面太冷了,我害怕她会着凉……”
“都九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沈星辰不是送你回去了吗?”提到沈星辰,我就更难过了,可心是不是给她吓住了。
“别提他了,你们快过来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好……我这就过去……?”电话挂了,我的心稍微安了一点,看着可心哭着那么难受,我心如刀绞……
等待飞飞过来的时间特别的漫长……
我反复地抱着可心荡悠,让她感觉睡在摇篮里……我特别的后悔,我为什么不回上海只要我回了上海,妈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亲吻着她的小脸,她的眼泪就跟拧开的水龙头怎么关都关不上,她的哭声就更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之后就是无穷无尽。
“妈……”我实在忍不住给我妈打电话了。她似乎已经睡下了,天冷了,她估计是睡得早。
“小禾,你怎么了?你这孩子不是说要回来吗?怎么又不回来了,手机也关机了,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哭了……是不是孩子也哭了,那儿怎么那么的吵啊?你在哪里啊?你这孩子你不要吓唬妈啊?”我还没有开口,她就给我说了一大通了。
“妈,可心不停的哭,怎么哄都没有用,怎么办啊?她哭得连嗓子都哑了…”我觉得我自己也哭得嗓子哑了,喉咙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吐不出来,眼不下去。
“唉哟,你们娘俩是在哪里啊?你哥说你离开了北京,也不见你回上海……?你是在哪里啊?”
“妈你说小孩子为什么会哭啊?”
“是不是饿了?要不就是拉了……?”
“没有!都没有,也不冷也不热……?”
“那是不是生病了啊?”生病?怎么可能呢?可心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生过病,她的身体很好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每个月婆婆都给她请私人医生检查都没有问题的。
“她还没有生过病呢?她刚刚还好好的……”她还是在哭,不间歇地哭。
“那你也快到孩子去医院看看啊,你这是在哪里啊?妈恨不得飞到你的身边去,你这个孩子,从小就不懂事,现在有了孩子也不懂事,好好的闹什么离婚啊?我看陈云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我感觉她在哪边也哭了。
“妈,别说了,我带可心去医院……”我哭着挂了电话,去医院?
我抱着可心往外面走的时候,飞飞跟黄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