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我们要去哪里?就这样我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选择了留在北京。
当时我身上只有八百块钱的现金。
我带着可心在一家小宾馆里住了两个晚上,加上吃住,消费三百。
陈家绝对不能回去,我也不想回我哥家,所以我选择带着孩子一个人过。
我在朝阳区租了一间房子,三百块一个月,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我在网上找了一份工作,因为我的要求非常低,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英文翻译,试用期1500,不包吃住,不过上班时间短,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工作地点,离我住的地方只需要坐半小时的公交车。公司非常小,名字叫“飞飞翻译公司”听说是以老板娘的名字命名的,主要是外包一些大型公司翻译工作,刚刚起步,所有员工只有10个人,并且都是亲戚,所以有我这个廉价的大学生加入,他们都非常高兴,很是热情地告诉我附近有托儿所,并且非常大方帮我交一个月的托儿费400元。
于是我跟可心就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我关了手机,务必想要在他们的圈子里消失。当然即使是开机也没用,这个出租屋压根就没有信号,虽然因为可心我还是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不过工作还是比较顺利,目前我已经在飞飞翻译公司做了一个月,生活除了可心偶尔会吵闹之外非常的平静,不过天气的寒冷对我们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当然贫穷也是非常大的挑战,不过老板娘飞飞对我特别的好因为她是留学生,可惜爱上了一个高中生,有爱情维持着,学历并不是很重要,并且老板黄伟还是比较有能力,但是某些沟通上他们有点点代沟,而我跟飞飞恰好是同一个层次的人,所以她比较欣赏我,对于我的遭遇,我从未提起,她竟然大胆猜想说我是不是被男人抛弃的单身妈妈,我想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所以勉强认同,从此她对我更是同情加欣赏,对可心也好。
我原本是一个小白领,拿着五六千的小工资,买买柴米油盐酱醋茶,交交水电费,吃点零食,添些衣裳鞋袜,加上老公本事能贷车贷房,有地方住,不用挤公交车,属于小资产阶级。
由于一场面具舞会,找错人,进错房,一波三折,修成正果,母凭子贵,当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奶奶日子,出门香车宝马,回家前呼后拥,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锦缎绫绸,属于资产阶级。
如今我又因为种种原因要离婚,为了养孩子只好屈伸在这种小地方工作,拿着微乎其微的工资,交不起房租,不够养孩子,吃不起荤菜,买不起奶粉,挤公交上班,把孩子放在平房里的托儿所,跟外地民工家的孩子放在一起,甚至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完全转型为无产阶级。
我对自己的现状感到非常的难过,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会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善这一切。
陈云跟哥都没有找我,至少我在报纸或者新闻上看不到寻人启事,当然我压根就没有想让他们来找我,我给我妈打电话说,我暂时不能回家。我深知我哥肯定会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妈,所以我撒谎说我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等冷静之后再回上海。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离婚。
如果离婚,必然会涉及到孩子的事情,如果我要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必须有能力,所以我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好好工作。
我从未想过要做个女强人,不过事实证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没有收入的女人,没有积蓄的女人永远没有说话的资本,我为自己的未来画好了美丽的蓝图,并决定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前走,我要忘记所有,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只有工作跟可心,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的努力,现在我的工资涨到了两千,下个月我就可以换一个稍微好的房子,不过目前没办法改善。
我看着身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可心,心中一顿安慰,不愧是我的孩子,能屈能伸,住得了跟天堂一样美丽有游泳池停车场的大别墅,也住得了家徒四壁韩海风四起的平方,吃得了美味得跟无比形容的奶粉,也能吞下没有味道的米汤,穿得了高等档次的名牌专柜,也能穿地摊上的便宜货,只不过我似乎把她从一个公主变成一个乞丐,心中一顿愧疚。
可心,相信妈妈,妈妈一定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刚刚承诺,立刻就打了一个寒颤,可心用一种很匪夷所思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妈妈,能不能先解决一下寒冷问题。”
看着这个可人儿,我心中一顿愧疚,我当时是脑子短路了还是怎么啦,我怎么能带着她一起离家出走的呢?这么冷的天,我带着她住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小平房里,我真担心我会把她带没了,她还不会说话,冷了饿了也不能告诉我,我又没有太多的经验,什么事情我都要自己琢磨着去做,我真害怕我会做错,那会不会给她带来伤害啊?怀孕的时候我一天到晚烦恼着该如何处理她?也没有跟普通的孕妇看些关于“当妈妈”方面的书,如果跟宝宝交流?如何教育宝宝?好不容易她出生了,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天天歪在床上也没有想过要如何去当一个妈妈,后来又度蜜月,接着就是跟陈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跟可心在一起,现在我们的关系好多了,她简直是离不了我了,而我肯定也是离不了她了,她是我目前唯一的牵挂啊?
可心,我现在才知道拥有你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因为有你妈妈现在很幸福。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争到你的抚养权,我要永远地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