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汪伪76号的人手越来越充足,李士群和丁默邨身为对日本政府的“铁杆”走狗,也越来越重视汪伪76号的内部结构,他们不仅从人员结构上进行了严密的分派和布置,而且对汪伪76号的房屋分配和周边建筑的使用,进行了严密的分派和布置。
极司菲尔路76号内部结构
为了工作需要,也为了安全需要,李士群和丁默邨,对汪伪76号的内部人员进行了严格的等级划分,并将这些人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极司菲尔路76号特工总部的各个区域内,从而使得汪伪76号的所在地——极司菲尔路76号内部结构严密而有序。
首先,汪伪76号人员复杂,为了便于管理,增强机动性和灵活性,李士群将汪伪76号分设了几个部门,每个部门都安排专人负责管理。
汪伪76号设置有机要处、总务处、情报处、电务处、无线电侦察总台、督察室、审讯室、化验室、专员室、主任办公室、招待所和特工总部看守所。在上海愚园路的汪伪76号的分部,还设有复兴兵工厂、南市看守所。
位于极司菲尔路76号正中的洋房,是汪伪76号特工总部的主建筑。
进入洋房大门,中间是穿堂和扶梯。
扶梯东面是会客室,会客室的北面是交际室。
交际室后面还有一间储物室,储物室的外面是电话接线间,电话接线间24小时有人值班,采取三班倒工作制度,每人轮值八小时。
会客室对面是餐厅,餐厅并非单纯用餐之地,里面内有乾坤。
餐厅的最里面有一道隐藏的小门,这道门的后面,是汪伪76号特务们被“洗脑”的地方,汪伪76号的特工们经常在门口的大房间里接受培训和教育,特工们称其为会议室。
沿着洋房中间的楼梯走上二楼,位于一楼会客室上方的房间,就是丁默邨的卧室兼办公室。
丁默邨的卧室里各种家具应有尽有,各种设施齐全,然而胆小谨慎、贪生怕死的丁默邨却从来不在卧室的大床上睡觉,而是每天晚上跑到浴室里去睡觉。
丁默邨在自己的浴室里放了一张棕床,棕床是用棕榈树上的棕片丝打成线绑在木框上编成的床。白天丁默邨出门时,都会将棕床藏好,晚上睡觉前再将棕棚拿出来,放到浴缸里。即使如此小心翼翼,丁默邨还是不安心,他还将浴室的四壁都装上了防弹钢板,每天睡觉时,都将浴室的门锁得死死的。
因此每天晚上,大家都会看到丁默邨走进卧室休息,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丁默邨从来不睡在卧室的大床上。
丁默邨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自知,自己叛国投日,必然为世人所不容,不但会被军统局、中统局和中国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列入锄奸黑名单,许多爱国人士也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所以,他为了保命,只好取此下策。然而尽管如此,丁默邨每晚还是提心吊胆,这种心理上的不安,始终跟随着他。
位于丁默邨的办公室兼卧室的前面的房间,就是李士群的办公室。
丁默邨在李士群的办公室里也摆了一张桌子,但是丁默邨从来没有去李士群的办公室办过公。
在李士群的办公室的对面,就是李士群的卧室。
李士群的卧室门前是一条走廊,这条走廊直通洋房西头的石库门。
走廊中间还岔出一条甬道,这条甬道通向吴世宝的宿舍,以便于李士群和吴世宝及时来往。
甬道两旁有两间房子,是汪伪76号关押军统局、中统局、中国共产党和爱国人士中的女革命者的地方。
洋楼的三层只有两间屋子,这两间屋子是汪伪76号关押人员的所谓“优待室”。与其说它是优待室,不如说它是一间刑具齐全的拷问室。这两间屋子的刑具种类、数量是汪伪76号所有拷问室里最齐全、最多的。各种各样的刑具挂在墙上,搭在凳子上,而且“优待室”里没有窗户,因此,屋子里血腥味散发不出去,所以进入“优待室”后,仅仅是浓郁的血腥味和满眼的刑具就令人胆战心惊。而且,为了防止关押在“优待室”里的犯人逃跑,李士群专门在三楼的楼梯口处安装了一个铁栅栏,栅栏门外有带枪侍卫24小时值班。
李士群的卧室门前的走廊所直通的洋房西头的石库门四周是走马楼。走马楼是南方特有的一种建筑,四周都有十分宽敞的走廊可以通行,即使在里面骑马也不会感觉拥挤,故名走马楼。
走马楼的中间是一片露天空地,李士群在这片空地上建起了一座连接走马楼与洋房一楼客厅的大厅,并在大厅内部搭建了一个讲台,这就是汪伪76号的礼堂。
洋房的前面,是一片花园,李士群将花园四周也做了改造。
花园西面建了两排看守所,用来关押革命党人和汪伪76号秘密绑架的爱国富商等爱国人士。
看守所的西边还建了两间房子作为无线电接收室,情报人员每天在那里监听电台,力图截获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秘密情报,并向汪伪政府和日本特务机构收发汪伪76号的情报。
看守所前面是三间洋房,专供日本宪兵居住、生活和娱乐。
安排好内部房屋,丁默邨和李士群还要求汪伪76号的特务不管在汪伪76号内,还是外出,都要注重衣着打扮,要时刻保持干净的外表。
过去汪伪76号的特工总是黑衣衫裤、敞胸露怀,嘴里叼着香烟或者牙签,帽子歪歪斜斜地戴着,一副地痞流氓的打扮,汪伪76号正式办公后,丁默邨和李士群就要求他们换上整齐的衣裤,随时注意自身形象,以免出门就被人认作不轨之人,被军统局、中统局和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员认出是汪伪76号的特务。
下面笔者手绘了一幅汪伪76号的平面示意图,以便大家更容易了解极司菲尔路76号内部结构。
A铁门 B钢筋水泥碉堡
C瞭望塔楼 D钢筋水泥高围墙
E正房(一楼房间设计 a大门 b楼梯 c盥洗室 d会议室 e办公室
f食堂 g厨房 h地下太平门)
F无线电铁塔(高20米) G平洋房(1会客室 2卧室)
H拘留所(1看守值班室 2牢房) I无线电室
J密码破译室 K情报室
L武器修理室 M印刷所
N兵营 O卫生所
P武器库 Q鉴别室
R车库 S宿舍
(汪伪76号示意图按照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晴气庆胤的《沪西“七十六号”特工内幕》中的有关图示绘制。)
汪伪76号主要人员结构图
在处理好汪伪76号的房屋分配后,丁默邨和李士群又对汪伪76号的人员进行了认真的分配,这里,笔者用图表的形式为读者解读汪伪76号的主要人员结构,以便读者对其内部主要人员各自的权力有更明确的了解。
在汪伪76号成立后,其内部的权力争夺非常严重。不说别人,就说李士群和丁默邨这两个“生死之交”,他们在合作不久后,已经貌合神离。李士群和丁默邨二人为了得到汪伪76号最高控制权,私下里做了许多小动作。
从汪伪76号自1939年9月成立至1940年3月,短短7个月,人事频繁变动。汪伪76号的人事机构最终在1940年3月才确定下来,当时,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才正式宣布了汪伪76号的人员组成。
后来,李士群利用丁默邨犯下的两个错误,一是如同电影《色戒》所演,丁默邨被中统间谍郑如萍诱惑;二是张小通之死,最终将丁默邨排挤出了汪伪76号。
至于中统间谍郑如萍诱惑丁默邨,笔者在后文的章节中会详细叙述,这里就此打住。
如何进入汪伪76号
汪伪76号改建完毕后,李士群为了汪伪76号的安全,特意在汪伪76号特工总部设置了几道“关卡”,只有经过层层筛选,外面的人才能被放行进入汪伪76号。
极司菲尔路76号的第一道“关卡”就是它的大门,能进入这道大门的人,必须持有汪伪76号下发的淡蓝色通行证。这个淡蓝色的通行证,大小约为100×77mm大小,通行证的一面印着“始昌中学”四个大字,“始昌中学”四个字下面是持证人的名字、编号;另一面是持证人的照片,照片上盖有汪伪76号特制的印章,照片下则是发证日期,这种通行证外人很难仿造,因此持有这种证件的人基本都是汪伪76号的特务。
进入极司菲尔路76号大门后,若想再向内迈进,就必须持有淡红色的通行证,如果拿不出淡红色通行证,想要硬闯第二道门的,恐怕就有性命之忧。因为在第二道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枪眼,上面架设着机枪,这两挺机枪可不是吃素的,会射杀擅自闯入者。如果没有淡红色的通行证,就只能在二门边上的招待室等候,由招待室的人通知洋楼里的人,让里面的人出来将人领进去。
进入二门已经很不容易了,更难的是进入洋楼。
想进入特工总部的洋楼,还得有个特别的“证件”,这个证件不是卡片,也不是铁牌,而是别在西装翻领背面的一个小小的标牌,能够拥有这个标牌的人,大多是汪伪76号的领导层。
在后来李士群卸磨杀驴,将丁默邨踢出汪伪76号后,为了防止丁默邨一系人员进入洋楼,他将进入大门、二门和洋楼的“特别通行证”全部更换。这是后话。
通过上面的描述,可见汪伪76号作为亲日特务机关,是何等的防守严密、等级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