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月英的手,共站在窗前看雨,淡淡说道:
“我总觉得拿汉中太容易了。有一种预感,马上会面临很大的灾祸。”
月英用柔软温暖的手堵着我的嘴,道:“别说了。也许是上天在帮助你呢。”
这倒是,不然让我穿越来三国干嘛。
我伸出手搂住月英,俯下身吻在月英并不太精致的唇上。月英轻微挣扎着,喃喃说:“文聘他们还看着呢。”
我淡淡转身看向文聘及亲兵们,文聘头朝天吹着口哨,亲兵们也聚在一起大声谈论。我静静地看着月英的眼眸,道:
“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
“嗯。”
傍晚时分,阎圃醒了,侍卫立即出去禀告我。阎圃发现身边的侍卫都不认识,挣扎着要起来,我进屋,坐在阎圃躺着的床上,道:
“先生染了病,还是躺在床上为好。”
阎圃在城墙上见过我,认了出来,不卑不亢说道:
“公子年少有成,宽厚大义,但我阎圃经过张公祺(张鲁)一事后,却已经厌倦了服侍他人,如果公子是来登用鄙人的,那圃就在此拒绝了。”
“这样啊。”我略有失望。
“多谢公子救治,老生这就离开。”阎圃起身要下床。
我把他轻按着床上,道:“反正这是客房,空着也是空着,先生就当是我的客卿,今天天色已晚,就住一夜再回去吧。”
“好吧。”
“其实我找先生你,是想问另一件事。”我说。
“请说。”
“先生在城墙上提到西凉兵马会来,是真的?”
“却有此事。”阎圃顿了顿说:“当是张公祺被公子你俘虏,我写书给西凉马腾,把阳平关让给他,让他出兵,答应在攻占益州后共分。现在怕是已经把阳平关占了吧。”
“什么?”阎圃说得平淡,我听完却是大惊失色。当是若是张鲁不劝降汉中,现在只怕我的五万大军在大雨和西凉铁骑的冲击下就泡汤了,一阵后怕;转而又想到现在的情形,也不容乐观,自从我起兵以来,都是主动寻找战机,出其不意,才能迅速拿下荆州益州,这次西凉军兵临城下,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面色不由阴沉下来。
“你们,去把庞统徐庶法正叫来。”我向侍卫说道,他们转身离去,我冲他们喊道:“外面雨大,你们注意避雨。”
侍卫们刚跑出去,一个浑身是水的情报兵跑进来,气喘着说道:“少主,阳平关已经被西凉马超占了!”
“果然。”我喃喃道。然后看着他说:“好的,你下去吧,去洗个热水澡,注意身体。”
却说十几天前,阎圃得知情报,张绣军再占领益州后,领着俘虏的张鲁来攻汉中,思索良久,终于想好计策,派人去向西凉马腾请求援军,承诺共分益州。
三国演义中的马腾似乎没干什么事,接了汉献帝的衣带诏,结果还没有被曹操发现就被人背叛被莫名其妙地杀了。但历史上马腾却是一个深谙官道的人,没有参加征讨董卓而是趁机扩大实力,在曹操权势倾天时表示效忠曹操。却没想到他进京向曹操叙职时,儿子马超发动兵变,率领十万铁骑一举夺下长安,马腾被杀。
当时马腾韩遂等人正在天水训练骑兵,马腾接到阎圃的援军请求,大喜,想到自己想扩大领地久矣,苦于东方是强大的曹操,南方是肥沃的益州却被阳平关挡着,立即招来韩遂马超马岱阎行程银等人。
“诸位怎么看汉中的援军请求?”马腾说道。
“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当然是立即出兵,先取了阳平关,打退西川兵,进击成都等地,同时也可以顺路取了汉中。”马超激昂地说道。
马超,时年二十五岁,血气方刚,白银狮子头盔下的面容皮肤乳白,常露出一种天真无邪又狡黠的笑意,看起来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骑术和武艺却已经炉火纯青已入佳境,天下难寻敌手,统军能力也是一流,率领骑兵冲锋时可以把士卒们的士气调动到最高,堪称真正的西凉铁骑。
“叔父们都还没说话,你插什么嘴。”马腾对马超说道,马超听完面色阴沉,摇摇头叹口气,抑郁不爽;马腾对韩遂阎行说道:
“文约,彦明,你们怎么看?”
韩遂答道:“公子说话虽然草莽了点,说的却是对的,我也觉得应该立即出兵。”
“先拿下阳平关再说。”阎行说道。
“好,那就立即出兵。”马腾大声说道,“孟起,这次出兵就由你来统领,率领我马家骑兵三万,直袭阳平关。”
“是。”马超兴奋答道,第一次出兵,就是统领。
“出门在外,你要多听文约、彦明等叔父的话。”马腾又说道。
“是。”
“文约、彦明,孟起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对此次出兵有什么计划呢?”马腾缓缓说道。
韩遂阎行很无语,你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但马腾势力大,没办法,韩遂说道:
“我会率领麾下将领加一万五千骑兵全力以赴。”夺了益州我就不跟你马腾混了。
“我率领五千骑兵倾巢出动。”阎行答道。
接着又是其他一些西凉小诸侯出兵,场面就像是买公司股份一样热闹。
于是马超韩遂阎行等人率领六万西凉骑兵攻向阳平关,天色突然阴沉了起来,不觉间耀眼的闪电和轰鸣的雷声袭来,暴雨倾盆而下,一个个西凉汉子在暴雨中欢乐地嚎叫,六万匹马也在雨水的洗刷冲淋中畅情地嘶吼起来。
“我乃西凉马孟起,接受汉中的援军请求,特来接收阳平关。”马超冲到阳平关下大叫。带点稚嫩却雄厚非常的喊声回荡在群山之间。
阳平关的汉中守卒立即开门放西凉铁骑进来。
雨越下越大,宛如不停息的帘幕摆置在田地间,汉中的万顷良田和阳平关旁的群山在暴雨中看来有种别样的风采。
马超就这样站在阳平关上淋着雨,韩遂从他身上看到了不应该有的寂寞。
一个还留在阳平关的汉中士卒跑到马超身旁,喊道:
“马将军,西川贼子已经兵临汉中城下,请您快快发兵吧!”
“好的,我即刻发兵,你下去吧。”马超淡淡说道。
汉中士卒下去了,韩遂看马超却没动静,继续淋着雨,韩遂向催促马超,却发现淡漠的马超自己从没见过,不由生出一阵畏惧,没有询问。
一会儿,马超进屋,大喝一声:
“冲凉冲得真爽啊!”韩遂汗颜,继而问道:
“孟起,我们现在西川兵攻到汉中城下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兵了?”
“马岱,你怎么看?”马超说。
“额,”马岱始料未及,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们不急出兵,我们先等汉中兵和西川兵斗个你死我活,再去渔翁得利。”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马超说道,好像他真的这么想的似的,又说道:“况且我们已经占了阳平关,南下还不是易如反掌?”
“额,是的。”韩遂喏喏答道,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越来越聪慧了啊。
这一夜,马超在越下越小的夏雨声中安眠,睡得很香甜,原来占领一座关隘这么简单。嘴角呈现出弯弯的笑意,梦中,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率领铁骑,横扫千军万马,纵横天下。阳平关中的西凉士卒都在异地他乡安详地睡着了,只有一只只骏马,在夜空中瞪着大眼睛,不肯趴下。
汉中的天气变得很快,上半夜还在下着暴雨,下半夜却已经又皎洁的月光照耀大地,月色明亮剔透,宛如被暴雨清洗了一般。
黄忠赵云文聘张任各摔一军悄无声息地出了汉中城。
第二日,风和日历,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广袤的汉中平原上,昨夜饮饱了水的粮食果蔬蓬勃生长,散发着浓重的生命气息。
马超让韩遂守阳平关,自己带着马岱庞德阎行等将率领五万铁骑自奔汉中城,骑兵急速,道路两旁耕作休息的农民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后,只能看见一阵烟尘在官道上飘过。
时至晌午,马超率军奔到汉中城下,只见汉中城门四闭,城门桥拉起,但城墙上却没有人影,就像一座空城,四周悄寂肃穆,在刺眼的强烈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件刚出土的文物。
在寂寥的环境中,军装严整奔驰了一上午的西凉士卒在强烈的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燥热起来,纷纷解开军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