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掌心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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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所谓“习惯”(3)

“沈哲宇!”曾倩站起来指着歪靠在门框上哲宇,惊叫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她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X光射线一样,死死的盯着秦墨,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秦墨扶着东倒西歪的哲宇,有些心虚的小声的说:“我在阿才的酒吧遇到他的,他喝醉了。”

“所以呢?你就这样把他带回来了?”曾倩看着秦墨那副小可怜样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总不能就让他们一直堵着门口吧!”何夕赶过来帮忙。和秦墨一起将哲宇扶到沙发上。

“喝醉了就睡。这什么毛病?”曾倩翻着白眼,在秦墨身边坐下来。“哎我说,你打算怎么办?就让他留这儿?”

“不然呢?”秦墨叹了口气。“我又不知道他住哪里,也没有宋晨的联系电话。”

“他手机上没有吗?”何夕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手机!”曾倩不管秦墨的反对开始大咧咧翻手机。然后她拿着哲宇的手机干瞪眼。“有密码!”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墨,开始输,得到的却是‘输入错误’四个字。

“看你能不能猜到他的密码!”曾倩说着将手机丢给秦墨。“我已经替你试了,不是你生日!”她露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来。

“我怎么猜的到……”秦墨错愕。

“问耿和,他俩不是熟嘛!兴许知道他的住处呢?”何夕看着曾倩,十分确定的样子。

“对啊!”曾倩拿起自己的手机,还不忘表扬何夕。“我发现你生病的时候出奇的聪明!”

“我平时很笨吗?”何夕无所谓的噘了噘嘴。

“耿和!我问你个事儿。你知道沈哲宇住哪吗?……不知道啊!那好吧!”曾倩冲秦墨摇摇头,然后有些尴尬地继续跟耿和讲电话:“哦,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呵呵……”她干笑了两声,连忙挂断电话。

“线索中断!看来今天晚上是要把他留在这儿了!”何夕总结道。

秦墨则又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愣愣地拿着哲宇的手机发呆。

“把他留在这儿,凭什么?”曾倩一甩头发。下一秒已经冲到哲宇面前,试图将他叫醒“喂!沈哲宇!你起来!别在这儿装……”

如果不是何夕及时把她拉开。秦墨甚至觉得她的这位助理大人会踹哲宇两脚,将他提起来扔出去。

虽然不放心,但是曾倩还是听何夕的,没有留下来。因为何夕成功的说服了她。“倩姐。我们不可能会保护墨墨一辈子。有些事,总得让她学着自己去处理!你别忘了,这是你答应了的!”

曾倩和何夕离开后。空荡荡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秦墨和酒醉昏睡着的哲宇两人。

自从再次遇见之后,这是秦墨第一次敢这样看着他。三年不见,他的眉眼依旧,闭着双眼沉睡的他,还是以前那个温柔的沈哲宇。可是秦墨知道,当这双眸子再度睁开,她看到的只会是冷漠,那种极其平静的冷漠。

哲宇,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心里默默的问着。

刚刚在阿才那里看到俯在吧台上昏睡的哲宇时,秦墨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阿才,他怎么了?”

“哦,喝醉了!”阿才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你认识他啊?小墨!”

秦墨点点头。

“那太好了!你把他带走吧!不然待会儿我这里关门会很麻烦的!”

就这样,秦墨稀里糊涂的把哲宇带了回来。

很讽刺,我收集黑胶片的习惯是从你离开后才慢慢有了的。我原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把它们送给你。可是,现在我要放弃你了,它们却带你出现了。秦墨痴痴地看着哲宇沉睡的模样,心想。

哲宇做了一个梦,一个久远到自己都快要记不起来的梦。梦里秦墨的模样依旧清晰,短发及肩,笑颜明朗。只是他自己的样子却很模糊,模糊到后来,他都在想梦里的沈哲宇到底是不是自己。

六月的天,亮得很早。

哲宇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是在自己房间。脑袋昏沉的厉害,他不由得揉了揉额头。努力回忆起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从秦墨家里走后,心里实在烦得厉害,便开着车四处闲逛。路过一个酒吧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因为这座门面不大的酒吧里,传出的曲子是小野丽莎的smile,他一向喜欢蓝调和爵士乐,没想到这座城市里还有这么一家会放复古爵士乐的酒吧。哲宇停下车,走到门口。门框旁边斜斜地挂着一块极不讲究的木牌,上面用棕色的圆体字写着:Gobackto

“回到酒吧。奇怪的名字……”哲宇心里带着一丝疑惑进入酒吧。

酒吧中央有一个小型的圆形舞台,台上一个穿着很随意的歌手,他拨动着手里的木吉他,他闭着眼睛在歌唱,好听的和弦伴着他略显慵懒的嗓音,将smile这首歌,演绎出了不同的味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情绪在作祟,哲宇竟然从这首歌里听出了些许愁丝。

点了杯加了冰和汤利水的琴酒。哲宇打着拍子,轻轻合着这首曲子。

一曲作罢。掌声欢呼声响起。

歌手从舞台上下来。在哲宇旁边坐下来,看了一眼他杯子里的酒,说“越是烦闷的时候才越不应该借酒消愁!”继而又对酒保说:“给这位先生一杯长岛冰茶!”

哲宇看了他一眼。“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所以才要认识一下啊!”他说“我是这里的老板,你可以叫我阿才。”

“Jack。”哲宇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歌唱的不错。现在很少有人喜欢复古爵士了。经营复古爵士的酒吧也不常见。”

“谬赞了。其实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事业来做时间很幸运的事情!”阿才讲道:“我能做到现在,多亏了大家的捧场和对爵士的喜爱。对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刚回来不久!”哲宇说。

“难怪没见过你呢!我这间酒吧在这开了快三年了。这座城市的爵士爱好者,我基本上都认识……”

酒保将调试好的长岛冰茶推给哲宇。“尝尝吧!看看能不能冲淡你心里浓郁的愁思!”阿才饶有兴致的说。

哲宇看着高杯里仿若红茶透亮的酒,依稀可以闻见它清冽香甜的气味。

“阿才,你觉得这世上最难的事是什么?”

“我觉得你问了我一个世上最难的问题!”阿才手指在吧台上轻轻地敲击着。“最难的事……应该是放弃吧?放弃一些不得已必须要放弃的人,放手一段感情,或者是放弃一件自己以前一直坚持的事情……那种不甘心,会让你觉得非常难过。”阿才低下头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你曾经这样‘不得已’过吗?”哲宇问。

“是啊!”阿才长叹一口气。“音乐、这间酒吧……我差一点就要放弃了。”他脸上浮现一抹暖暖的笑来。“如果不是因为她,大概你也不会看到现在的这间酒吧!”

“她?女的吗?……你喜欢的人?”

“知己吧?毕竟都是喜欢爵士乐的……”阿才皱了皱眉。“这么说好像也不准确,因为她对爵士乐的喜欢完全是盲目的,爱屋及乌的那种喜欢。她完全不懂爵士你知道吗?就因为她男朋友喜欢爵士乐,所以她四处搜集黑胶片来听……”

哲宇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阿才絮叨,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去听一个刚认识的人讲他的红颜知己的爱情故事。他喝了一口酒保调的长岛冰茶,甜甜的味道中透着柠檬独有的酸涩,柠檬的清新倒将几种基酒的口感提升不少。

“这酒不错!”哲宇对阿才说。

“是恋爱的味道?”阿才笑了笑。“开玩笑的。”

哲宇有些尴尬的陪着笑了下。他看着酒保身后挂起来的黑胶片说:“这些你卖吗?”

“这些都是非卖品,不过如果你喜欢可以借给你听。”阿才言语间透着得意。这些黑胶片可是他手机了好久的宝贝。

“那给我那张小野丽莎的吧!”

“这个不行。”阿才连连摆手。这张是我那个朋友要的!她跟我约好了今晚过来取的抱歉啊!Jack。”

“哦。没事!”哲宇看着那张唱片,心里多少有些遗憾。那可是张限量版,市场上几乎都买不到。

阿才也是很热心。“这样吧!过会儿她来了,你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先借你听几天。你放心,她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才哥,点一首《Flytothemoon》。”角落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断了阿才的话。

“好嘞!”阿才应道,随后跟哲宇说“有兴致来一首么?”

“我听歌就好!”哲宇回道。

不得不说,阿才确实有一把好嗓子。《Flytothemoon》这首歌在他的演绎下极尽缠绵。

也许是因为歌,也许是因为酒。哲宇不知不觉便醉倒在了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