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掌心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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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所谓“习惯”(1)

确实如宋晨所说,厨房被三个男人承包了。

不知道哲宇和舒远是不是故意的。两人用同样的食材做出了不一样的菜肴。无形之中倒多了一丝竞争的味道。当然,除了那道干炒牛河。

“牛排呢?”诗诗看着桌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饭菜,歪着脑袋问。

“这要问你姐。”哲宇温柔地揉了揉诗诗的头发,嘴角荡起一抹好看的笑来。

“对啊!”何夕碰了碰秦墨的胳膊。“你不是说要煎牛排的吗?”

“这个……”秦墨有些难为情。“这个……”

“还是我来说吧!有人错把河粉当成意面买了回来。”哲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有些窘迫的秦墨说“然后就有了这盘干炒河粉!大家可以尝一下,味道比牛排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

秦墨在何夕和曾倩的‘佩服’的眼神中,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你这倒更像是在自卖自夸啊!”耿和将最后两个菜摆放好。

“自卖自夸也要有资本!”哲宇冲耿和挑挑眉。

耿和缄默。

“这么大桌菜全都是舒远和沈哲宇做的,耿先生,你做了什么?”曾倩手搭在耿和的肩膀上,妩媚一笑。

“蔬菜沙拉是我做的!”耿和指着中间那个大海碗说。“不过那些蔬菜都是哲宇帮忙处理的。”

“好了,各位。我们有什么话变吃边聊,开饭吧!”宋晨说。

“同意,我也快饿死了!”诗诗举手表示认同。

何夕很快发现了这是多么诡异的一次聚餐。

秦墨家的餐桌是比较常见的长型餐桌,可以做八个人。当天的座次情况是这样的:秦墨坐在餐桌的中央位置。左手边依次是何夕、曾倩、耿和;而右手边则是宋晨、哲宇……就在诗诗要座下来的时候,舒远跟她换了位置,做到了秦墨的对面。

宋晨偷偷瞄了哲宇一眼,她很清楚,舒远的这一举动,其实是在宣示主权。

哲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偏过头去跟诗诗聊天。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秦诗大口大口的吃着河粉。“我从没吃过这种……河粉儿。我们学校门口有好多这样的小吃摊,可是我姐都不让我吃!”

“是吗?她可能是怕外面买的不卫生吧!”

“嗯。这我知道。”小丫头懂事的点点头。“那以后我想吃了!你可以再做给我吃吗?”

“诗诗!”秦墨轻喊一声。

“可以。”哲宇没有理会秦墨,也没有理会任何人。

“诗诗,你要不要尝一下这个红烧茄子!”舒远夹起一块儿茄子放到诗诗盘子里。

“谢谢舒远哥!”诗诗说“我最喜欢吃红烧茄子了!”

“其实,哲宇哥哥的鱼香茄子也挺好吃的,诗诗你尝尝!”宋晨夹起一块鱼香茄子想给诗诗,但是奈何中间隔了一个哲宇。“哲宇,你跟我换一下!”

“好。”哲宇这次倒很听话。

“怎么样?”宋晨直接将她手里的鱼香茄子喂到了诗诗的嘴巴里。

“好吃!”诗诗竖了个大拇指。

这边,诗诗吃的热闹。对面何夕和曾倩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的不亦乐乎。

曾倩:小夕,你有没有觉得这顿饭硝烟四起?

何夕:同感,不过为什么我觉得宋晨怪怪的?

曾倩:我也这么觉得,她和申哲宇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夕摇摇头,她冲曾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知道耿和清不清楚……

曾倩点点头,表示认同。她回过头来,偷偷的拉了一下耿和的衣角。将手机递了过去。

耿和正在看热闹呢,就这样被曾倩打断了。曾倩在手机备忘录上这样写着:这个宋晨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觉得她老是针对舒远!

耿和在下面留下一句话:她不是针对舒远,她只是在捍卫哲宇。

刚递回去,手机就又被塞了回来。耿和一看,上面三个大问号。

耿和只会了曾倩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宋晨正是那个旁观者,只不过她做不到观棋不语。

曾倩想了想,回给耿和:你知道一些什么事,不许瞒我!

耿和冲曾倩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将手机还给曾倩。

曾倩拿起手机一看。上面什么都没写。她看着耿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将手机收起来,自顾自的开始吃饭。

何夕心里是有些失落的。时隔这么久,秦墨和哲宇还能看上去相安无事地在一个餐桌上吃饭。而她和肖子楚……

秦墨大概是所有人中,此刻心最乱的一个了。哲宇就在她身边啊!她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明明已经决定放手了!秦墨,不要去做那个笑话!她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

“哲宇哥!你很喜欢吃芝士蛋糕吗?”诗诗向前倾了倾身子,样子很好奇。

哲宇低头看了一眼快要被他消灭干净的蛋糕,愣了愣,点点头。

“你哲宇哥哥不是很喜欢,而是最喜欢。芝士蛋糕可是他唯一会吃的甜点呢!”宋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哲宇,顺便用余光瞥了一眼秦墨。

秦墨微微顿住的动作,验证了宋晨猜测。

“这么巧。我跟我姐也最爱吃芝士蛋糕。”诗诗很说到这里还很及时的提了一句:“对吧?姐姐。”

“……嗯……”秦墨低下头,拨拉着自己盘子里的菜。

“宋晨,你不用一直照顾诗诗的!”曾倩说。“她能自己照顾自己!”

“是啊?”宋晨笑了笑,继续帮诗诗把油嘟嘟的小嘴擦干净。

“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曾倩说。

“对。我很喜欢像诗诗这样的小朋友。很可爱……”宋晨说。“哦,对了,诗诗几岁了啊?”

“七岁。”诗诗回答。“我吃饱了,可以先去玩儿的吗?”

“去吧!”秦墨说。

诗诗乖乖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从椅子上下来。“今天的菜很好吃,两位哥哥的手艺都很棒。特别是哲宇哥。味道很特别!”丢下这句话,她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这小丫头!有什么特别的?”曾倩笑容里尽是宠溺。

“你吃不出来吗?”耿和说。

曾倩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都没吃出来?”耿和继续问。

“没什么特别的啊!”何夕说。

宋晨同样摇头。

秦墨眨眨眼睛,沉默不语。

舒远和哲宇依旧面无表情。

耿和说:“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去哲宇哪儿蹭饭。虽然那边中式餐馆也不少,但是做的实在没法吃。哲宇做饭有个习惯:从来不放香菜和姜……”

“很多人都不吃香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哲宇打断耿和。

“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你以前从来不挑这些的!”宋晨话里有话。但是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倒更像是情侣间在撒娇。

“美国的物价很贵的。”哲宇解释。

“那回国之后,你做的菜也没放过!”宋晨小声嘟囔。

“习惯了……”哲宇说。确实只是……习惯了而已。

“习惯。”耿和叹了口气。“说起来,‘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他看着身边若有所思曾倩,眉宇舒展。原来无形之中早已习惯了她在身边,即便是与她分开了四年,也依旧没有改变过这些习惯。在离开曾倩的四年里,他才渐渐明白,有些人一旦成为习惯之后,便会成为你最难割舍的一部分。

何夕突然捂着嘴跑开。

吃下去的东西,几乎全部吐了出来。

秦墨、曾倩、宋晨不放心,便去找何夕。

餐厅里再次陷入僵局。

耿和在想自己的事情。而哲宇和舒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