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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月

淡淡的夜空下,挂着一轮洒落着清辉的玉盘,月光如水,洒落在风清市的大街小巷上,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只不过,月光能照着人的前尘今事,却照不进人内心的深处。淡淡忧愁从林间飘起,枯叶长叹一声,看着远处席卷而来的无尽煞气。

“你不该那么做,你现在的身份不应该暴露。”朦朦胧胧的身影立在枯叶面前,看着枯叶,淡淡的说道,掩饰不住的怒气伴着夜里被惊起的栖鸟,在扑棱棱的惊叫声中传递开来。

“枯叶,不要忘了你离开时的诺言。”来人立在树林里,有如暗夜里的幽灵,声音空旷而飘渺,“当初在先祖神庙前,你立下重誓,在大学四年结束之前,绝不显露你的能力。而现在,事情刚刚过去不久,你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看着面前的人,枯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着面前不断飘动的幽灵,枯叶慢慢的开口:“是那些老不死的叫你来监视我的吧?”

幽灵身形一僵,看着站在面前的枯叶,眼中流转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你怎么知道的?”随即他醒悟过来,顿住了话语。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枯叶笑了笑,苦涩的道。“从离开那天起,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红叶、冥叶他们,包括我,谁不是如此?”

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来客的眼里泛起了一丝理解外加愧疚的神色,“谁都是这样,枯叶,你也不必想太多了。”

枯叶看着眼前的人影,慢慢地抬起头来,注视着天空的夜色。“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月色有点不一样?”

来客抬起头来,夜空中的月亮正散发出温暖如曦的光芒,洒落在人的身上,映得人的瞳孔都带着淡淡的银色。“没什么啊?没觉得。”来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月色和今晚的谈话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就没发现,这样的月色下,你的影子却没有跟随在你的身边吗?”枯叶依旧仰望夜空,面无表情的说道。

来客一惊,仔细的检查起身边的状况,发觉果真如此之后面色难看起来。说也难怪,他是烈日下的幽灵,很少有人能在白天捕获到自己的身影,但是影子却是自己怎么也甩不掉的。但是今晚,在这诡异的月色下,他的影子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面前依旧云淡风轻的少年,他心里不禁暗暗发寒,不仅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且也为这面前的少年,竟然给了自己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什么时候,面前这少年,将自己隐藏在了如此深的黑暗中?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让人诡异的月的异象,叫做血月。刚开始无法让人觉察它的异象,但是逐渐的,步入这个时间段的月亮就会显露它邪恶的一面,它会逐渐的削弱人的意志吞噬人的梦,从而逐渐的变得血红,最终它的意志就会喷薄而出,唤醒上古沉睡的恶魔。”

来客的身影慢慢的颤抖起来,似乎有点不能接受这些话语的真实性。“不可能!月就是月,不会产生这种邪恶的意识的。”

“是么?你也是我的前辈了,那你也肯定知道龙之禁地沉睡的恶魔了吧?那你有想过,它是怎么产生的吗?”

“它是…”来客脱口而出,但却又呆住了,龙之禁地有恶魔沉睡,他是知道的,但是正如枯叶所说的,他从来没有去想过,那邪恶的存在是怎么产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最终,来客嘶哑着嗓子问道。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说也要多知道点东西吧?”枯叶终于低下头来,转身看着来客,“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你可以去龙之禁地走一趟,在那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看着没有影子的自己,再看看前方那少年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来客哑着嗓子慢慢的问:“为什么会造就这一切?”

“我沟通了远方星辰,有人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潜进龙之禁地带出火之龙的宝藏,火之龙宝藏问世那一刻,就是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之时。”

“不可能!”来客哑着嗓子喊出声来,“没有人能活着进去龙之禁地,再活着将火之龙的宝藏带出禁地。而且,从来都没有人能从龙之禁地里活着出来。”

“没有吗?幽冥,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进去了又活着出来的人啊。”

摇晃的身影猛地停止,幽冥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枯叶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的低下头来,掌心中那霸道的断掌纹显眼的横贯在整个手掌间。

“你回去吧,幽冥,告诉那些老不死的,与其花费大量的力气监视我这个失去力量的垂死之人,倒不如想想办法,度过面前的这个多事之秋吧。也许有一天,你也会踏上那一片土地,战死在那里,埋骨他乡的。”

沉寂了半响,由于幽冥身上冲天的煞气敛去,离巢的夜鸟也扑棱棱的逐渐的归巢,整个树林再次沉寂下来。

月光依旧如水,诡异的是,此刻的月光照射在人的身上,却能让影子慢慢的呈现出来,淡淡的模糊不清,在夜的世界里显得阴森恐怖。

“我先走了,你也走吧。血月是有意志的,有些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大方向上的东西,我们是没办法改变的。此刻逆天,注定败亡。”

说完,枯叶慢慢的转身,再不理站在树林间的幽灵,自顾自的向着校园而去。

树林间,幽冥看着逐渐远去的枯叶,慢慢的抬起头。此刻,他脸上的惊恐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一种从未在他脸上表露出来过的沉重和疯狂的杀意。“枯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场盛宴,真是太让我期待了。”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抬起头来看着半空中那一轮美轮美奂的玉盘。半空中,散发着乳白月晕的玉盘依旧悬挂在天空中,一如往常的注视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