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界,因为根本没有界线!”是王威,他亲自发话了。
“你什么意思?他所在的位置,明明已经出界了。”成渝有点激动地反驳道。
“这里有半尺深的浑浊积水,你能看得清界限么?”王威反问道。
“我……”成渝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威粗暴打断:“好了,要么继续打,要么你可以弃赛!”
“你……”成渝说出一个字后把话咽了回去,以他的奸狡显然知道王威是有意偏向我,他多说也无益。现场连传令兵在内,只有三名观众,另外两人分别是裁判王威以及给他打伞的卫兵,没有人会冒着暴雨前来观看比赛。即便王威这个判决明显偏向于我,成渝也拿他没辙。
成渝重新冷静下来,道:“那好,我这就把他杀掉!看谁能阻止我!”他涉水而来,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隆隆”电光乍现,雷声震天。我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大的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得我脸面生痛。一股可怕的煞气透过水面的扰动,不断向我逼来。近了,成渝又逼近了。
到了两丈之外时,成渝突然发难,暴喝一声,一鞭劈来。恢复了这么久,我等就是此刻。就在铁索长鞭破空而下的瞬间,我翻身跃起,直接攻了过去。成渝也早有防备,想重施故技,左掌一推,轰出一道极其凶猛凌厉的掌风,势如破竹地分开了密集的雨线。
然后一声穿耳嗡鸣,掌风在我耳际极速刮过,而我猛然倒地铲了过去。由于地面有半尺积水,我这一脚下去,顿时波开浪裂,水花溅了一丈高。面对扑面而来的泥水,人的本能反应就是避让,但成渝已避无可避,直接被泥水浇了一身。
幸运的是,成渝及时低头用斗笠挡住了泥水;不幸的是,这个时候我左手的重拳忽然杀到。我满心以为,这一拳足以把他击飞,然而我再一次为估算错误付出了代价。千钧一发之际,成渝左手忽然变幻,啪一声接住了我的重拳。
好可怕的家伙,常人失去视野的瞬间必然方寸大乱,然而成渝却能立即改用气息去定位我的行动。结果他才被我震退半步,而我的拳头却被他死死捏在手中。
成渝缓缓抬起头来,斗笠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哼哼,还想偷袭我?你以为耍这些小聪明对我有用吗?”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我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预判之中。
成渝看着我眼中难以掩饰的恐惧,笑得更狰狞了:“哈哈哈,你还以为就凭你那点智慧能骗得了我吗?我告诉你,你此前的每场战斗我都仔细研究过了,你的行为模式早被我摸清了!既然你要回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砰!”、“砰!”、“砰!”……成渝以五千斤的狂暴之力把我狠狠砸到泥沼之上,我拼了命调动全身所有力气,引导把巨力往下卸出。于是像在泥水中炸了个轰天雷似的,一朵朵声势骇人的泥水之花爆发而出,冲天而起,泼洒了方圆十丈所有人一脸,包括王威和他的手下。
这是要报复于我,更是要对王威示威。
我跟他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我卸了一次,抵挡了一次,第三次只能硬扛下来,而当他第四次把我举向空中时,我连死的准备都有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酥麻从他的手臂感传递上来,我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已不由自主地全身颠颤起来。
是强劲的电流,我被电击了,而成渝也被电击了,他举起我的左手顿时失去了力量。我砸落在他的背脊上,又滚落到地面。然后遭遇了更强劲的电流冲击,只见电弧在我们之间不断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啊!”我和成渝同时发出惨叫,往相反方向弹滚开去。
我稍微稳住神志时,爬起看时,只见前面泥水扰动,一条巨型蚯蚓般的东西钻出,又潜回泥水中去。
“嗜血电鳗!”成渝功力深厚,非我能比。他没有跌倒,只是半跪地上,回过头来,用惊讶的目光盯着那东西。但很快,他的表情变成愤怒,爆喝道:“妖物,竟敢伤我,看我不生撕了你!”
话音落时,成渝伸手去抓,轻松抱了上来,却不料那东西极滑,像泥鳅一般,就在他指间溜了出去。他更是愤怒,右手挥动铁索长鞭猛力鞭打过去,结果啪一声,直接给鞭成两截了,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我们脚下地方。
于此同时,那东西前半段发出“啾啾”的垂死哀嚎,而后半段则发出可怕的电流,这一次强度数倍于前。顿时鲜血浸漫之处,电花火星四起。我被电得弹了起来,又跌倒下去,再次弹了起来,再次跌倒下去,身体完全不受控,不断颤抖乱舞,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可是成渝并不这样,深厚的功力赋予他强大的抵御能力,尽管他也被电得金星直冒,头发倒竖起来。可是他却能稳稳地站着,欣赏我手舞足蹈的表演,发出阵阵狂笑。
过了一阵,成渝又回过头来,怒目瞪着王威,道:“我听说,你也养了一条嗜血电鳗!”他说着,撑开五指插入还在激烈放电甚至把自己也几乎烤焦的后半截电鳗体内,然后提了起来。
它的躯体离开了水面,周围的电流顿时减弱了许多。失去电流刺激的我,顿时失去所有力气,趴在地面就哇啦啦地呕吐起来,呕吐物中还混杂丝丝黑色的淤血。
“不知道,是不是这条!”成渝把后话说完,然后崩一声,把这半截电鳗炸成了碎块,模糊的血肉泼洒了一地。
此时的我已经极度虚脱,冰冷的汗水混合雨水往下流。我用仅存的意志,抬起眼睛望向前面。只见王威此刻目无表情,但盯着成渝的眼底,却闪烁着怒火。然后,他笑了笑,道:
“我是养了嗜血电鳗,不过,不止一条。”
话音落时,我们四面八方的泥水也出现了扰动,千百条细如手臂,粗如大腿的巨型蚯蚓——电鳗,从泥水中抬起了头部,张开了血盆大口。
再看王威,他缓缓站了起来,盯着成渝的眼神没有丝豪怜悯:
“我养了一个山塘,不过暴雨把它们都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