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最后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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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高人张良

赵翼继续说道:“分封功臣之时,汉高祖刘邦令张良自择齐国三万户为食邑,张良辞让,谦请封始与刘邦相遇的留地(今江苏沛县),刘邦同意了,故称张良为留侯。芒砀山此去沛县不远,正是张良大人可以启动工程的地方。”

赵翼想起一事,苦笑道:“芒砀山是刘邦斩白蛇起义的地方,张良在这里动土,墓穴不久修成,刘邦虽然有意见也不好自己去掘自己的发家之地。”

“而且那时刘邦有改易太子之意——当时刘邦宠爱戚夫人,并察知吕后有异心,有代刘而王的迹象,故欲废太子孝惠,改立赵王如意为国储。朝野大臣,群起谏争,但丝毫不能更改刘邦初意。”

“眼看太子位行将被剥夺,吕后遂求救于张良。张良请出‘商山四皓’出山辅佐太子。刘邦看到他请不动的四位大儒却能买太子的面子,考虑到太子一位,事关重要,不可轻易更立,这才罢休。太子稳坐钓鱼台,吕后才有的戏唱,所以吕后对于张良在芒砀山大兴土木,颇为回护,刘邦也不好说什么!”

我也是依据这些分析的,但是赵翼说的更有条理,描绘出张良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赵翼的目光炯炯有神:“直到张良去世,萧何扶植汉文帝上位,汉文帝作为报答,同时也是为了向天下表示要给汉初三杰翻案、正名,这才把张良的儿子张不疑封为列侯。”

但是有些潜台词赵翼没有说:“修建这些机关的民夫、技工,恐怕被张良喂了白蛇,就算以后有人想破解这些机关,也要靠自己的临机决断了,断无古法可循!”

不知道张良设计韩信墓时作何感想——韩信层出不穷的计谋曾经让项羽的精锐大军心有余悸,刘邦的杂牌军才有了翻盘的机会。而刘邦能够做出进入汉中之后烧毁栈道的决定,并不仅仅是魄力使然——如果没有张良亲自指挥运输木料、工具、粮饷,就没有重修栈道的实力!要知道,归根结底,栈道才是汉军出关剑指天下的有力保障啊!那是汉军运输粮草、军械、兵源的大动脉!不能有片刻的血栓或者破损!

赵翼拔出匕首,在黑洞洞的墓穴中泛起雪花色的青芒,他朗声说道:“今日得以进入大汉淮阴侯——韩信的墓穴,我辈收获颇丰!能够在大汉留侯——张良的机关下走一遭,是我辈福大命大、功夫强!今日若能成功逃出生天、重见天日,我必当奉韩信为神!”

四人都觉得热血沸腾,抓拽起衣服、背上行李,我、六叔一组,赵翼带着延明一组,分头去找寻出路。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赵翼思索着,用匕首的手柄在岩石上依次敲打,寻找线索,走了一段盘陀路,他心里掠过七八个算法,但是一时间毫无头绪。眼看前面是一道山涧,左右望去,绝无通往前面山崖的去路,赵翼正要延原路返回,忽然听到随行的延明说道:“看!这是什么?”

赵翼定睛一看,山涧边上有一块石板,上面刻着三句话——

“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赵翼对延明说道:“这是韩信大人谢绝谋士蒯通劝进的肺腑之言,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机关也快到头了。”

延明傻乎乎地问:“为虾米?”

赵翼想去敲延明的脑袋,又把手放下了,有些伤感地说道:“韩信大人谢绝蒯通劝进之后,就去了未央宫……领死。”

赵翼看看石板摆放的方位,心念一动:这并不是八卦的正位,莫非是要我扭回到正位?他多了个心眼,双软鞭缠住石板下面的立柱,像绞盘一样慢慢转动,转到正位之时,只见身后的山壁开始震动,碎石、土块簌簌地落下来!赵翼、延明急忙后退,延明的腿部刚才受伤,动作不灵活,赵翼一把扛起他,望后便走!眼前飞灰走石,一部巨臂一样的长梯缓缓伸出,越过山涧,直通另一边山崖!待到长梯停住不动,延明想要上去踩踩,赵翼拉住他,自己上去,试试够结实,转头对延明说道:“上来吧!看来这是张良大人当年在修建栈道之时用过的技术。”

延明一跃而上,赵翼刚说:“不要用力跳!可能会塌!”话音未落,就听“轰隆”一声!长梯拦腰折断,二人一直向山涧底下坠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翼悠悠醒转,试着活动一下手腕、脚腕,发现仍可以转动,这才抬起手臂、小腿,看看肘关节、膝关节、肩关节、髋关节有木有损伤。而后,他慢慢坐起来,扭动腰胯、转动脖颈,觉得自己颈椎、脊椎、腰椎都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赵翼一直很奇怪,自己刚才坐的地方凹凸不平,好像有石头硌着,可是地面上黑漆漆看不清楚,只有若隐若现的绿色荧光。他从怀里掏出冷烟火掰折一下,燃起一团亮光,借着这点微光照去,赵翼渐渐觉得汗毛根根竖起,鸡皮疙瘩以燎原之势从手臂上蔓延到后背上……

冷烟火照到之处,层层叠叠都是人类的白骨!而且死状极惨——或者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或者张开白森森的牙齿、好像在大声呼喊;或者身首异处,而两只手骨还在徒劳地护着脖颈,好像在保护失去的头颅。还有的骸骨动作极度扭曲,关节断裂的不成样子——好像是先被砍断双腿,然后扔进来的!

赵翼仔细检索这些白骨,上面或者嵌着锈迹斑斑的箭头,或者有刀砍斧凿的深痕,或者有重锤敲打导致的骨折,或者有被活活勒死留下的颈椎错位……赵翼自言自语道:“看来有人中箭而死,羽箭的箭杆、翎羽过了千年时间,都已经腐烂,只有铁质箭头留了下来……”

这时,赵翼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感觉那手指枯瘦,他下意识地说:“别闹,延明!看我上去以后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前面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白骨堆里坐起来,旁边的掌骨、胫骨、肋骨被他碰洒了一地——延明揉着脑袋说:“你叫我?赵翼?你开你背后是什么?”

赵翼毛骨悚然!他火急去拔匕首,可是刀鞘里面空空如也!他去抽双软鞭,可是腰带那里也是空的!这时,赵翼感到那人在他身边蹲下来,冰冰凉的呼吸像蚂蚁,爬过他脖子的每一寸肌肤!

被人缴了械还浑然不觉!赵翼火急之下伸出冷烟火就往那人脸上捅去!

冷烟火从那张脸上穿透而过。

赵翼借着冷烟火的微光,看到自己的手腕竟然穿过那人的面部,从那人的后脑穿过去!赵翼想收回招式,手腕却动弹不得——原来已经被那人攥住手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