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举手投足间,便已是无限风华,好一个绝世美人!
即便是顶着主子的容貌整整三个月,苏樱依旧无法直视主人天人般的容颜。
即便人皮面具再相似,她也终究无法模仿出主子绝世风姿的万分之一。
眼前这风华绝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南遥女皇,轩辕宁晓!
而随着她走出的男子,正是几月前被罢免了官职的南遥镇国将军,慕容尘。
如果君成翊等人若是在场,一定会面露惊讶,因为这位女皇的相貌,竟然跟落忧有七分相似,不,不是相似,这样熟悉的五官,除了那满身的风华,除了那眉目间的成熟……
她分明就是长大后的落忧!
苏樱痴痴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女皇陛下美的不似凡人,即便是同为女人的自己,也依旧移不开视线。
“属下已将主子闭关期间发生的事情书于纸上,请主子过目。”在慕容尘的一声轻咳下,苏樱微微收敛了心神,垂了头低声说道,双手举够头顶,将一封奏折呈上。
轩辕女皇微微颔首,接过那一封奏折,随意的掠过那密密的字迹,目光一顿。“北越近来倒是有些热闹啊。”轻灵玉碎般的声音响起,女皇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兴味。
“是,先是七皇子君成翊大婚,迎娶的皇妃竟是个失忆的十岁稚女,再有便是北越第一郡主君汐下嫁给东陌皇子段千夜,近期便要完婚。”苏樱恭敬的回复道,主子闭关数月,所有政务都是自己替她处理,低眉敛目的她,没有看到主子突然骤变的脸色以及女皇身后的慕容尘写满震惊的表情。
“十岁稚女,十岁稚女……”南遥女皇低声的重复着苏樱的话,对她的后半句置若罔闻。
重复念了几遍之后,女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急声道。“马上吩咐下去,朕即刻便要出使北越,恭贺北越郡主大……。”
还未说完,右边的袖子突然被人轻轻的拉扯了一下。
“别碰我!”南遥女皇连头也未回,直接右手一挥,浑然一股内力击出,身边男子躲闪不及,直直的飞了出去。
“慕容尘,别以为你这次帮我疏通了经脉,就可以免了你的罪。”女皇唇边挂着冷笑,突然回转了头厉声问道。“你是想阻止朕?”
慕容尘捂着胀痛的胸口,努力的平复着上涌的血气,眼中略带苦涩,宁卉这一掌,至少用了五成的力道。
“那个人很可能是宁晓,朕的宁晓,你凭什么阻止朕?”看到慕容尘默认的态度,女皇眼中的戾气暴涨,内力蓄于掌心,冷声道。“难道你怕了?怕朕寻回宁晓,让她说出一年前你逼她跳崖的真相?”
慕容尘苦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摇手,无奈的割破自己的手指,在白玉雕砌的地面上,缓缓写下四个字。稍安勿躁。
女皇这才想起,之前自己厌恶他的声音,喂了他哑药,于是摘下腰上的金丝荷包,手掌一翻,掷在慕容尘面前。
半跪在地上的苏樱眼里满是疑惑,半年来,慕容将军在朝中势力渐弱,对女皇决定的政务不置一词,甚至数月前女皇收回慕容家兵权的时候,将军也同样不发一言,原来竟然是被女皇封住了声音!
“咳……”慕容尘接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棕色丸药,快速服下。久不开口的他显然不能适应这种变化,才一开口就连续咳了许多声,半晌才平息,声音干涩而沙哑。“宁卉,那个人未必是宁晓。”
话音才落,轩辕宁卉便柳眉倒竖,眼看就要再发怒。
“好……就算她是宁晓。”慕容尘无奈,只好改了口风,“可你找到她又怎样?让她以什么身份现于人前?难道说,你要为了堵住众人的口,再开杀戒吗?”
“她……”轩辕宁卉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她却是从未想过,宁晓回来,自己当然舍不得再将她囚在神教,但若是将宁晓现于人前,
一年前宁晓坠崖那一幕在脑中回放,轩辕宁卉恨恨的看着慕容尘,若不是他偷了自己的令牌与幽怜合谋,宁晓又怎么会生死不明。
“只要确定了宁晓还活着,其他的,先不要做。”慕容尘自然知道宁卉度自己的怨,踉跄的走回她身边柔声说道,“宁晓失去了记忆,总比她记得那些痛苦得好,若她真的看中了北越的皇子,我们便默默守望,如何?”
看着宁卉激动的表情,慕容尘心里不由一阵叹息。
宁卉自幼深得先皇喜爱,曾不止一次被先皇夸奖其谨慎精明,冷静自制。
但终归是,龙有逆鳞,蛇有七寸。只要关系到她妹妹轩辕宁晓,宁卉所有的理智都会消失,就好像现在这样,她根本没考虑过接回宁晓的后果。
也正因为这样,一年前他才想要跟幽怜联手取宁晓的性命,身为女皇,宁卉不可以有这种致命的弱点。
想起往事,慕容尘眼里也盛满了伤,一年来,他也同样活在痛苦里,放任宁卉的一次次借题报复,只为了惩罚自己当日的罪。
沉浸在思绪中的两人,同时都忽略了殿内还有第三个人在旁听。
从慕容尘开口说话的那一瞬,苏樱的身体便开始发抖。
她听到了什么?
女皇叫那个稚女皇妃为宁晓,而将军竟然称女皇为宁卉!
作为皇室暗卫的一员,她很清楚,轩辕宁晓就是女皇的名字,而轩辕宁卉,分明就是死于六年前那场政变的长公主!
如果现在的女皇是当日被处以极刑的长公主轩辕宁卉,那么,真正的轩辕宁晓难道就是北越的稚龄皇妃?可是,两位公主不是双生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