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了几步,落忧便被一个强势又体贴的力道拉进怀里,被她熟悉的龙涎香包围。
“北越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落忧疑惑着问道,半晌见君成翊不开口,便伸手去拿桌上的楔机。右手受伤,落忧只能侧着身子尽量用左手去够,才堪堪碰到边缘,便被君成翊的大手拢进掌心。
耳边,是君成翊低沉中带着几分叹息的声音。“没事,只是有些舍不得你。”
落忧一愣,茫然的抬头看着君成翊,忽而一笑,没有收住声。
君成翊有些不悦的皱了眉,俯身惩罚似的在落忧唇上,本欲离开的唇却舍不得那股幽香,不由得渐渐深醉。
伸手扣住了落忧的后脑,君成翊俯身攫上她的唇……落忧轻轻的闭上眼,她清楚的感觉到君成翊此刻这个吻中的怜惜与不舍以及那么一丝不确定,不由得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抵在他胸前的左手慢慢环上君成翊的脖颈。
直到落忧喘息中带了几分无依的挣扎,君成翊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瓣,手指爱怜地来回摩挲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瑰丽的娇唇,随即将落忧横抱而起,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一夜的缠绵,直至天明才偃旗息鼓。
天光透过窗纸暗淡了满室烛火,空气里情绪的味道尚未褪尽,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人,一人沉酣,一人清醒。随着起身,君成翊的黑发松散垂下,眼前几缕挡住了那双深邃的黑眸,也掩住了他此刻的情绪。在他怀里沉沉睡着的落忧,也因为他的动作从睡在他胸前滑落到他腿上,青丝铺开一片,挡住了露在被外的大半肌肤。
君成翊本想为她拉紧被子的手,却在触碰到指下的细滑后,改成流连的摩挲,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惜,直到小人儿嘤咛一声,君成翊才恍然的恢复清明,轻轻将累极而眠的落忧从腿上安放回榻上,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主子。”门外传来碧珠轻声的提醒,君成翊大手捂在落忧的耳边,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双深眸中炙热的光芒紧紧地锁着这方娇颜,最后一声低喃从那方薄唇中吐出。
“落落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床上的小人儿依旧沉沉的睡着,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并没有给出君成翊想要的回答。
天亮时分,君成翊返回北越,临行时再次郑重拜托秦绯心代为照管落忧。落忧没能起来送行,因为待她在紫影的服侍下起身,时间已经是将近正午。
酸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任由紫影帮她熟悉,落忧在紫湛暧昧偷笑的表情里暗自皱眉。
君成翊离开时留下了紫湛、紫影跟紫柒三人保护落忧,独独带走了碧珠。
落忧知道君成翊如此做,是因为碧珠是楚宓一手带进岸阁,送到君成翊身边的人,为楚宓报仇,自然少不得她那一份。
吃过午膳,落忧便找到秦绯心说明了心意,她要去南遥。
去南遥,是离开东陌时就做好的决定,而逆风昨天的话,更是坚定了落忧的想法。
“你可以选择不去,但只怕你日后会后悔。”
逆风在说这句话时,褪去了一贯的浅淡笑意,那双光彩流溢的凤眸中,有着让落忧不得不正视的凝重严肃。
记忆不再,但感觉却还分明。落忧知道,逆风绝不会在自己面前夸大事实,南遥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她,或者说,是曾经的她极其在乎的人或事。
本以为秦绯心会顾及君成翊的嘱托,让自己费一番口角,出乎意料的,秦绯心却是一口答应下来,根本没用落忧多说。
因为落忧一句越快越好,秦绯心当下便收拾好了行礼,安排黑甲卫隐在暗处跟随,自己则跟落忧同乘一车赶去南遥。这么做,一来是秦绯心还没想好要怎么跟落忧提关于身世的事,二来,她也同样想去看看落忧这十几年来生活的地方。
对于那个给予她宝贝重生的地方,秦绯心是心存感激的。
按照落忧最开始的设想,她会以陪秦绯心散心为借口,让行程不断靠近南遥,这样就不会引来紫影她们几个的反对,可才出了雪域没多久,紫湛她们便在附近的小镇下了车,回来的时候,手上拎了几个不小的包裹。
“主子临行时说,南遥比不得北越,出来的时候忘记了为夫人带薄点的衣服。”紫湛上了车,将包裹打开,拿出里面丝质的衣裙给落忧过目,一边说道。“这些都是主子先一步来这里为夫人挑选好,吩咐属下记得去取的。”
“南遥气候湿润,主子命我们重新购置了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另外,还有这个……”紫影接过紫湛的话,指了指移至塌下的那个药篓,跟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递给落忧。“主子特意叮嘱夫人,一定要随身携带此物。”
落忧伸手接过,直接送进怀中,目光转向那一件件华美又不张扬的衣裙上,无波的眸中涟漪慢慢扩散。
不用打开,她便知道盒子里装的是君成翊先前送给自己的海兰之心,先前几次君成翊将它交给自己,她每次都用借口推脱,如今他又借着紫影的手将它交到自己手上。
今早她累极睡去,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她以为她听到的那句话是幻觉,她以为,君成翊想要她乖乖留在雪域,大可以直接同她讲,但此刻她却是确定了,那句话的的确确出自君成翊的口。
她没有忘记他昨夜那怜惜而不安的吻,抱着自己的手,也较之前更加用力。他该是早察觉到了自己想去南遥的心思吧。他舍不得勉强自己,所以只能将他的心思在自己睡着时说出来,这样的君成翊,让她好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