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梦逝南唐:王的独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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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外界对李煜的失踪众说纷云,胡则对我们的到来很是惊讶。他恭敬的给我们请安,还是往日的那一套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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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是亡国之君,如何还授得起这些礼。”李煜伸手去扶起胡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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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皇上,只要江州一日不被攻破,末将就永远是皇上的臣子。”胡则忠心耿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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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一月,今晚是我们睡得最安稳之日。明日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我们已顾不得了。大家在这短暂的平静中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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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了两日,便商讨起了军事。胡则说招兵买马、招贤纳士是目前最首要做的事情。可是,这此不需要金钱吗?武器要钱,众士兵吃饭要钱。而我们此时,已是捉襟见肘。一切都还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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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除江州之后,还有一支散军与宋军坚持抵抗了八月之久,那便是卢绛的军队。直到公元976年五月,他才兵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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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卢绛的结局,还有另一个版本。而我更希望这个版本是历史的真实,虽不如战败气节清高,但比战败而亡更温馨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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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令《南唐书》说,宋太祖派卢绛的弟弟卢袭去招降于他。卢绛起初想杀死弟弟,以明不屈之志,后来想想又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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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还未投降之前,有一次病倒在客栈,生命垂危,夜里梦见一位白衣女子一边对他劝酒,一边唱着《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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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人去秋萧索,画檐鹊超梧桐树。欹枕悄无言,月和残梦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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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灯惟暗泣,甚处砧声急。眉黛远山攒,芭蕉生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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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几遍之后,她对卢绛说:“你的病,吃甘蔗汁就会痊愈。”过了几天,卢绛又梦见了她,她说:“妾名耿玉真。他日富贵,我俩会在固子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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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绛到了开封之后,被授为翼州团练使,但遇见龚慎仪的侄子,赞善大夫龚颖。龚颖将卢绛执至金銮殿上诉冤,并且羞辱他。宋太祖就将卢绛斩于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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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刑那天,他见到果真有个如梦中所见的美貌相似的妇人,以**罪与他同时斩首。这个妇人名叫“耿玉真”。卢绛一惊,便问自己在何处受刑。有人应答:“这地方叫固子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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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真是假,不用去推敲。有人说卢绛归宋时不在秋天,也不会病倒在客栈。这个小小的浪漫故事只是给卢绛的一生增添了一笔传奇的色彩。不管他降与不降,他的忠心可鉴。在金陵城破之后,还能与宋军抗战八月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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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兵散勇,终不如庞大的整体队伍更俱有抵抗能力。于是,我让胡则派人去寻了卢绛,一同来到江州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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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节气已进入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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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匿于江州的消息被加以封锁,此时江州军民一心,更不会去四下散播。赵光义不知道李煜身在何处,江州在细雪纷飞里暂时得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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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傍晚,我寻不到李煜的身影便去了他的书房。此时的书房只不过是一间小小的有着案桌、笔墨纸砚的小房间,比不得御书房的大气。他所用的纸墨笔砚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文房四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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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书房的门,并没有见到李煜的身影。只是烛光摇曳,适才他一定在这里独坐过。我走到案桌前,一方砚压着一张写着词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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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酒,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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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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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相传是在金陵城破时所作。那时候,我们计划着逃跑,还有什么心思写诗赋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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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那张纸,忍不住垂泪,滴在了未干的墨迹上,浸染开去。我改变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改变了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却改变不了它要发生此事的必然性。城破时未作,此时他仍就作下了流传后世的经典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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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心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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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也看出李煜的心情是多么的悲切。我能激起他一时的斗志,却终是抹杀不掉他内心根深蒂固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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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出书房,闲步在花园里。夜风清寒,我将双手藏于衣袖间,汲取微薄的温暖。此时比不得在皇宫,有暖手的袭皮护套,随身携带的暖手炉,一切都寒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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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灯笼在寒风中轻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前面亭子里有两个人影。定睁一看,是朱珂与紫珠。紫珠似乎在低泣,朱珂轻轻的拍打着紫珠的肩膀,以示安慰。动作不亲不拒,不见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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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冤家,也在战火纷争中纠纠缠缠了几载岁月。朱珂犹豫不决,定不下心来给紫珠一个名份。若有若无,一直挑逗着紫珠坚决等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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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寒冬里,人人的身心冰凉,是不是应该有一些喜事来融化一下各自心中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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