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梦逝南唐:王的独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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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我们在混战中从别处城门出去。是朱珂用了金牌,带着丫环打扮的我与紫珠,身着家奴服装的李煜出城。守城的士兵还以为是朱珂的家奴,还关切的问了一句:“朱公子,城外危险,此时出城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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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捉襟见肘,养不得这许多家丁了,送他们出城回老家。”朱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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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便淡然一笑说:“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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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出城门,不远处早停有一辆马车。我们一起坐上宽大的马车,挥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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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行至一高处山坡时,李煜忽然叫停下。此时,我们听到震天的进攻声隐隐传来,已是料到事情不妙,定是城门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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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门帘,见到不远处的金陵城,火光一片,鼓声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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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75年十一月二十七夜半时分,江宁城破。历史的轮轴,在此时重重的辗上一道无法消逝的痕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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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我看到李煜泪流满面。我轻轻的放下他手中的门帘,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回马车中。他坐在我身边闭目流泪,我紧紧的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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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前行,驶向不可预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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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算是一仁君,他诏令运出十万石米,救济金陵城中的饥民。这些,都是在逃亡的路途中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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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化妆潜行,车马劳累,人人皆是精疲力竭。其实更多的是因心情的悲哀而导致精神上的萎顿。金陵被宋军占领,犹如一个人的心脏被人夺走,这个人还有多少希望可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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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常常沉默不语,闭目沉思,要不张开嘴来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神情萎靡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与意气风发的赵光义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只不过比赵光义大了两岁而已。我心疼他,常常从身后抱住他,两人都不说什么话。只是我的泪,将他的后背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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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窅娘现在行事讲话甚是小心意义,再也没有以往的自我冷傲。她的目光变得怯懦,仿佛在询问别人的意见,征得别人同意之后她才敢说、才敢做。犹如一只被削了利爪的猫,变得温顺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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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以称她为虎,她还没有那么穷凶极恶,比起历史上那些后宫中的争斗,她的手段还只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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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基本上不与她说话,甚至不给她一个表示她在存在的眼神。她很悲伤,可是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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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此时都是有心无力,像是被马车颠簸着的一具具灵魂出壳的驱壳,茫茫然的接近江州。谁的心里能有底?小小的江州,当真能够发出燎原的万丈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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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入江州城,找到胡则,一个满面胡髯之人,我们才脱下衣衫烂缕的伪装。但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基本上结束,金陵皇宫那许多的金银珠宝,我们只是带走了其中的几万分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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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陵到江州,行程一月。白天,我们几乎不敢走正道,全是穿行在山野树林间。赵光义俘不得李煜,自是层层把关,设置了重重关卡,严查过往的行人。这南唐的疆土,还有几块是属于李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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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遇到有关卡,想着自己一国之君竟然在自己的国土内被人盘查,李煜内心那种屈辱就如火烧肺腑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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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常常也露出一点点欣慰的说:“薇儿,幸好你还在我的身边。不然,我真的会垮掉。所以,薇儿,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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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上,我不得不承认他不如赵光义坚强,他比赵光义更需要我。可我就是爱着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爱情若要以谁优秀就爱谁来定论,那么又怎么会滋生出那许多的剪不断、理还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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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的悲哀,只因为他生在帝王家里。将一个文人残忍的推上了政治舞台,众人看着他蹩脚的在历史舞台上表演他的短处,不能全身心的发挥他的长处。缚手缚脚的失去自由,还被后人评说。如果,他仅仅是一个诗人词人,他浑身上下又该是怎样的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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