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青春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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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事隔多月,当我第一次读到“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里的千百流转,尽都付与无尽的忍爱”一句时。一时间,我竟被这简单的句子透射,说不出话来。

那日中午,大概是下午自习的时候,我又独自走出教室去,广袤的天空澄澈如洗,还是有大雁飞过,扑腾几下,飘下肉眼看不清的灰色毛羽,消失在苍凉的天地之间。我就趴在红漆脱落的栏杆上面看着他们远去,忽有无法名状的伤感泛滥起来。那时候走道两旁还站着好几个人,之前的同桌袁刈和薛少兴都在。他们正在高声谈论这什么,袁刈的抱怨清晰入耳:这个时代真******虚伪,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都想翻云覆雨,****!

薛少兴正听着,袁刈说话的时候频繁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我的身上,我隐隐觉得不安。袁刈又说,唉,我说有些人真他妈不自量力,癞蛤蟆都想着吃天鹅肉,真够滑稽的哈,我跟你说啊……

我听着袁刈尽是讥讽的话语,明白他话中有话,心里头默默忍受,但是真不愿趟这趟浑水,转身想回教室里去。这时却又听到不远处一个人跳出来,指着袁刈就骂,****你妈袁刈,你他妈有什么狗屁就直接放,拐弯抹角的你骂谁啊?声音熟悉,我循声看去,竟是梁雨萧。我和他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我就一直没有发现他。

袁刈一听,却还不发作轻蔑的笑着:老,子,就,是,骂,你……

袁刈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梁雨萧冲过去就要打,旁边两个同学连忙抱住他。不想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少兴却占了出来,冲着梁雨萧就骂:想打架啊?****!你他妈拽什么?

你……梁雨萧也是始料未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这才明白眼前演的原来是哪一出。我看向梁雨萧,心下百味杂陈,他也抬头看向我,我立刻如芒在背。就在分神间,梁雨萧突然被方才抱住他的一男生猛然放到。袁刈立即冲上去,周围又马上多出来许多人,在走道上就群殴梁雨萧。

我当下便乱了方寸,冲上去要拉梁雨萧。完全没有想到薛少兴一把抓住了我,他冷冷说道,湘熙,这不关你的事,你他妈最好也就别管了,有些事我不和你计较可不代表我不清楚,你可别逼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恐吓的威慑,我被说的一愣,最终还是甩开他冲了上去。忙乱中我亦被踢中好几脚。梁雨萧趁此间隙,凭借多年打架练就的身手一把抓住一个人的胸襟,一用力便站了起来,那人反倒被甩倒在地,梁雨萧起来就立即还手,我忙死死挡住。口中大喊:大家冷静一点,都是一个班得,有话好好说,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

袁刈看我狼狈的样子,不屑的说,湘熙?你小子……最好给老子让开,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打,我们的帐也还没算清楚呢。

我看着袁刈,我和梁雨萧与他结过梁子,今日他冲着梁雨萧来,过两天也应该到我了,索性不理他,还对别人说,大家都一个班的,有话好好说……

梁雨萧被袁刈激的更怒,又想向前,我用劲又把他压了回来。

是啊袁刈,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矛盾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说话的却是我一直的同学湘洋。我注意到彼时全班寂静,忐忑地望着窗外的一切,别个班的同学听到动静也都跑出来看热闹,却都因为害怕薛少兴的势力和手段而没有半个人出来劝解。这个少年身穿一件有些陈旧的白色衬衫,曾经一向高傲不合群的他而今已经高俊清瘦,他的喉结突起,脸部棱角分明,嘴巴上还点缀着青色胡桩。他真诚的说,都是同学,有什么矛盾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

袁刈见状也是略有惊奇,不过我和梁雨萧与他的新仇旧恨早使之咬牙切齿,此刻有人劝解也不过是火上浇油,扫了他撒泼的威风,他脸一横,不屑一顾地吼道,老子做事情你也想管?

湘洋连说不是,脸上强堆笑意。我当时就一阵感动,然而袁刈岂肯就此罢手,一把推开湘洋,嘴里还骂,你他妈管不起就滚一边去,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熊样!

湘洋被袁刈用力一推,一个趔趄靠在墙上,后脑勺与墙真切相撞,发出沉闷声响,几乎站不稳了,我忙过去扶他。湘洋感觉一阵晕眩,咬咬牙却又什么都没说,又站过来挡着袁刈的道。

少年无知,袁刈见湘洋咬牙心存不满,而且还挡了他的道,他急于要在同学面前树立所谓的威信,骂一句你他妈不服还敢咬牙?冲上来就要连湘洋一起打。我完全不曾料到湘洋会一下子闪开,借着年少的冲动顺势一脚踢在袁刈侧腰上。袁刈失去重心,一下栽倒在地上,湘洋不由分说,摁在地上就打。

周围的人都未料及此事,薛少兴连忙冲上去拉,他旁边的人却会错了意,向着湘洋就踹去。当时我忙着拉湘洋起来,死死用力却还拉不动湘洋。不想身后的梁雨萧见湘洋因我们遭了辱,此刻又有人要对湘洋动手。跳出来一脚就揣在一个想对湘洋动手的人身上。见此情景,一堆人都涌了上来,情况乱作一团,已经成了火拼一般。

混乱中我又被接连打中,好不容易爬起来,面对此番纷乱,一时感觉无限疲惫,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况之中,当时就想顺势倒下去。

你们闹够没有?班主任来了!

听此叫喊,一时间全都收了手。回头一看竟是班长余柯。之前她和杨悦彤一齐去了厕所,回来时就看见走道上闹成一团,冲过来就喊。我借此机会忙把湘洋和梁雨萧都拖到一边,用身体死死挡住。教室里正在睡觉的肖骁虎也被吵醒了,听见动静便出来看。眼见薛少兴身上也多了新鲜的脚印又发作,哪个打了薛少兴?给老子站出来!

其实,班主任并没有来。

袁刈见有救星,指着我们就说,人家哥儿几个拽,要翻天了!肖骁虎走过来又要动手,不想余柯却跑到中间挡住,你们还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学校!

肖骁虎对余柯多少还是有些敬重,此时更快要上课了,已经有老师走上了走道,余柯的声音里又带有乞求。肖骁虎一回头,对着薛少兴说,走,回去上课,下课了再说,我就不信谁敢真正动我兄弟。

一帮人转身陆续回到教室。我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杨悦彤一脸迷茫和恐惧,她紧紧咬着双唇,隐约泛出白色来。

课上到一半,班主任却来找我们,刚才参与打架的都被叫了出去。原来,我们教学楼对面的办公楼上刚好搬去校长办公室,彼时校长正在办公,他见办公室里光线太暗,起身去拉窗帘,正巧撞见对面三楼教学楼的走道上乱成一团……

来到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指着我们就骂:你们这群混混,一天读书都死了,吃饱了就发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