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子抬头睨了我一眼，似有要死之心。我只道：“若然你从实招了，我便会好生照料你娘，供她吃穿直到她归西之日。若你想一死了之，保住你真正的主子，也无妨。你娘不但要死，本宫还要将她挫骨扬灰，死也休想安宁。”
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心也少不了抽搐几下。然而我也该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我也再不信有人会将自己同亲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却来保护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果然还是被我料中，小初子的眼底涌出一丝绝望之色：“只求主子言而有信，奴才今日所为，尽由绵寿贵妃指使。是她一早安插奴才前来服侍您。”
我冷笑一声，喝道：“胡嚼！你再敢不说实话，你看到的便不是你娘的指环，而是手指。”眼底露出一丝凄厉的寒光，直直的与小初子对视，我早已看穿他欺瞒的痕迹。
其实自庄夫人、锦夫人来瞧过我那日后，床上蜷缩着身子失控的女子便在不是我。展妍的演技很好啊，起码骗过了一直想要探听消息的小初子。
虽然小初子所言不虚，确实是绵寿贵妃将她安插在我身边，但能有这样缜密的头脑指使小初子几次三番的陷害于我，而并未被发现，单凭一个绵寿贵妃怕是力不能及。
然而我也没闲着，只换了粗婢的衣裳躲到了最苦最累的浣衣局，边干着粗活边探听来不少消息。也从另一个角度，明白了许多身在高处并不能会之事。
自然也多亏了庄夫人周旋安排。至此我身边又多了个可以信任的帮手。
凝视着自己稍微粗糙的手指，心头却觉得很甜很值得。
“奴才再无虚言了。请主子饶恕了我娘罢？”我扬了扬脸，扫了一眼凝脂，她马上会意道：“既然你不肯讲真话，那也不劳主子费神问。你们押着他去乱葬岗子，与他娘一并处决便好。”
凝脂冷眼瞧了伏在地上的小初子，接着对小陆子道：“记住主子方才说过的话，记得挫骨扬灰，让他们死无葬身地。”
小陆子爽利应声道：“这厮吃里扒外叫狗吃了良心，主子且放心，奴才自然办得妥妥当当。”
小初子闻言终于还是服了软，哭诉道：“只因奴才喜欢上慎贵妃宫里的清瑾，且没有得到主子允许便私自对食，却被慎贵妃抓了个现行……她吩咐奴才……”
“算你乖滑。”我啧啧赞道：“也难怪绵寿贵妃、慎贵妃皆看重你。”我摆了摆手，示意小陆子放开他，小陆子有一丝不情愿，却也没有违背我的意愿，终究还是放开了手。
“之前你如何监视我，如今还一般照做。只不过，我要你死心塌地的站在我这边。”我这样说不免引来众人的诧异与侧目。
我镇定温和道：“你与清瑾对食之事我自会交于庄夫人不露痕迹的办妥，至于你娘，我也好照之前所言，册封她个六品夫人安享晚年。如今你再无后顾之忧了，比肯踏踏实实的为我办事。”
小初子没料想我会这样说，不免激动起来，喜悦过头竟红了眼圈。他垂下头，一个劲儿的叩首，嘴里千恩万谢：“主子恩德，小初子必誓死相报。倘若奴才再有半点出卖主子的心思，定叫天雷劈死！”
我见地上有一滩血水，才开口道：“罢了。你且下去罢。好生养伤，慎贵妃面前不要显露痕迹才好。”小初子泣不成声，正欲走。玢桃却有拦阻的心思。
我忙道：“让他去罢，这儿还有一个待审的‘女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