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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树上不开桃花

马广富家住在黑龙江省桦南县梨树乡永兴村,他只读过五年小学,与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老马从小喜欢唱歌,他常常一边干农活一边唱歌,而且他天生一副“超高音”的金嗓子和良好的乐感。不过,直到现在,他还看不懂乐谱,唱歌全凭感觉。

老马家里耕种了100多亩地,其中水稻田有六七十亩,另外几十亩旱田主要种玉米和大豆。这些年庄稼地收成不错,老马每年纯收入四五万元。日子好过了,耕作机械化了,老马每日里唱得更欢了。

2008年,老马报名参加了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星光大道的舞台上,他的声音质朴天成,响亮而又饱满,是真正的天籁之音。他的表演动作没有专业歌手们那种矫揉造作,处处透露出东北农民身上那种“朴实得幽默”的可爱模样。他扯开嗓子过关斩将,先是周冠军,再是月冠军,一不小心就杀进年度决赛。这一个月里,一会儿是灯火辉煌的舞台,一会儿是烈日炎炎的庄稼地,老马感觉很不习惯。

年度决赛的第二轮,紧张的老马居然忘了词!这时,只见他走向场边找来两根玉米棒,表演起了手搓玉米棒的绝活。转眼间,两个玉米棒子在他手里便被搓得只剩下玉米芯,现场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总决赛时,舞台中央的老马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等他唱完,主持人问他:“你眼睛为什么老盯着前方呢?”老马羞赧地一笑,答:“前面不是有一个使小棍的吗?他的小棍一使劲,我才敢大声唱,他不用力,我不敢大声唱。”原来,节目组专门为年度总决赛请了乐队和指挥,老马第一次见到这架势,所以,感到很不适应。他的坦诚和朴实逗笑了现场所有观众。主持人也忍不住笑着追问:“如果你当上冠军,准备干点啥?”他回答:“当了冠军,回家种田;当不上冠军,还是要回家种田。”

1月6日,获得《星光大道》年度总决赛亚军的老马被邀参加春节联欢晚会的演出!老马连做梦都不敢想,他激动得几宿都没合眼。在参加节目彩排的二十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练到半夜。看到那么多专业的歌手,因不适应今年春晚首推“真唱”而落马,他心里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唱得不好给刷下去,这样就会丢农民兄弟的脸,但他的勤奋和认真,还是让他顺利地通过了一次次筛选、彩排。

“哗啦啦的黄河水哟,日夜向东流,黄土地的儿女哟,跟着那太阳走——”2009年春节晚会,他高亢嘹亮的歌声刚一响起,千米演播大厅便掌声如雷,他未经雕饰的演唱博得了观众的阵阵喝彩——

东北农村的老汉唱歌出了名,有人担心老马从此撂下家里的百亩地。马广福赶紧摇头:“李树上不开桃花。我唱歌只是图个乐呵,我现在心里最惦记的是家里那100多亩稻田,等过了年,春天插完秧,我还住进地边的小房子里,唱着歌儿忙秋收,不然,荒了百亩地可就对不住天,对不住咱一身庄稼人的打扮了。”

“李树上不开桃花”,种粮大户马广福赢得了比他舞台上的精彩更多的尊重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