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兵计源于《老子》“抗兵相加哀者胜”演变为成语“哀兵必胜”。作为计名语,哀兵计表达的是:示人以哀,以激发部属斗志;以争取广泛的同情;以软化敌手的态度,从而实现保存和发展自己、战胜敌人的谋略目的。
哀兵计,或称苦情计(适用不同场合而已),俗称打悲情牌,或叫走悲情路线。从激发部属斗志而言,本计与激将计有相通处;从软化敌手来说,本计与以柔克刚有交叠处。但以“示人以哀”与之相区别。也有用于欺瞒对手的,类似于苦肉计。
示人以哀,有制造假哀情,或通过某种手段制造他人、群众的哀情,这是权谋或诈谋。有揭示或表示真哀,也可以算是谋略手段。
1.项羽破釜沉舟败章邯
秦朝末年,秦二世胡亥派大将章邯统率大军击败了陈胜、吴广的起义军,然后又北渡黄河,进攻赵国,将赵王歇包围在钜鹿(今河北平乡西南)。赵王歇慌忙向楚国求救,楚怀王派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副将,范增为末将,统率大军援救赵国。
宋义知道章邯是员骁勇善战的老将,不敢与章邯交战。援军到达安阳(今河南安阳西南)后,宋义按兵不动,一住就是46天。项羽对宋义说:“救兵如救火,我们再不出兵,赵国就要被章邯灭掉了!”
宋义根本不把项羽放在眼里,对项羽说:“冲锋陷阵,我不如你;运筹帷幄,你就不如我了。”并且传下命令:“如有人轻举妄动,不服从命令,一律斩首!”项羽忍无可忍,拔剑斩杀宋义,自己代理上将军,并命令黥布和蒲将军截断了秦军粮道,但却未能解赵王歇钜鹿之围,赵王歇再次派人向项羽求救。
项羽亲率全军渡过漳河,到达北岸后,项羽突然下令:将渡船全部凿沉,将饭锅全部打碎,将营房全部烧掉,每个人只带三天的干粮。将士们惧怕项羽的威严,谁也不敢多问。项羽对将士们说:“我们此次进军,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后退就是死路一条!”将士们眼见一点退路也没有,人人抱着死战到底的决心与秦军拼杀。结果,项羽率军以一当十,九战九捷,章邯的部将苏甬被杀、王离被俘、涉间自焚而亡,章邯狼狈逃走,钜鹿之围遂解。
钜鹿之战打出了楚军的威风。从此以后,项羽一步步登上了权力的最高峰,成为名扬天下的“西楚霸王”。
刍议:此例与韩信的背水列阵(见反弹琵琶)都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哀兵。这种哀兵计与激将法是一脉相通的。有新解人说这是对自己人的釜底抽薪,这就颇为费解。
2.度尚哀兵平贼乱
度尚是汉桓帝时的荆州刺史,胆识过人。当时,湖南长沙、零陵一带,盗贼蜂起,尤以卜阳、潘鸿二贼为烈。度尚奉命进剿,三战三捷,卜阳、潘鸿二人被迫退入深山,凭险顽抗。度尚意图乘胜进剿,一举平息贼乱,但官兵们的口袋中已装满了金银珠宝,人人不思再战,个个渴望回师。度尚见状,心生一计,道:“卜、潘二贼非等闲之辈,现已退入谷中,凭险固守。我军连连征战,已疲劳不堪,不便轻进。如今,我正在调集各路兵马来增援,待援兵到达后,合兵一处,一举破贼。援兵来到之前,弟兄们可以多多休息,养精蓄锐;也可以习武练功、上山打猎。”命令一下,各营官兵无不欢天喜地。开始几天,官兵们还是有所约束,几天之后,上山的上山,打猎的打猎,白天几乎倾营出动,晚上则又吃又喝,闹得不亦乐乎。
一天,度尚趁军营中无人之机,暗派亲信人员潜入各军营中,将几座营盘一把火烧光。到了傍晚,外出行猎的官兵们陆续归来,见军营和私囊中的金银珠宝全部化之灰烬,不由得连连叫苦,又恼又恨,度尚乘机对官兵们说:“卜、潘二贼着实可恶!不杀不足以平我等心头之愤。卜、潘二贼所居之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大家奋力剿杀二贼,今日的损失,明日补回,大家意见如何?”
官兵们无端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第二天,度尚出奇兵飞抵卜、潘二贼的山寨,卜阳、潘鸿只道是官兵还在吃喝、行猎,没有丝毫的防备,被官兵一阵猛杀猛砍,四散逃走,卜阳和潘鸿两人则被杀死在混战之中。
荆州的盗贼之乱从此平息。
刍议:“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三胜获财之后的官兵失去斗志,不思再战。度尚用计让他们失去“乐”的条件,置之于“哀兵”的境地,于是重新鼓起官兵的斗志,赢得最后胜利。度尚的具体做法是当时历史条件下的产物。但其“哀兵”的思路,对我们还是有启发的意义。
3.高欢哀兵策兵变
北魏将领高欢能征善战,遭到权臣尔朱兆的嫉恨。高欢为摆脱困局,决定先下手为强,着手铲除尔朱兆的势力。可是如何笼络部下为自己效力呢?他沉思良久,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高欢首先让亲信伪造了一封尔朱兆的信件,信上要求把流落当地的北方六镇流民统统发配给尔朱氏的契胡部落为奴,流民们听说此事后,都对尔朱兆愤恨不已。紧接着高欢又伪造了一条尔朱兆发出的命令,要求即刻在当地征兵一万人前往讨伐稽胡族人。
高欢表面上是遵令征兵,派部将孙腾、尉景率军出征,暗地里又让孙、尉二将请求让出征的士兵延后五天再出发,以便让应征入伍的士兵有时间与亲人告别。五天过后,又让士兵们多停留了五天。命令下达十天之后,高欢亲自到郊外为出征的将士送行,他流着眼泪同士兵们告别,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出征的士兵们见主将伤感,牵动愁肠,全都放声痛哭,哭声震天动地。
高欢见时机已经成熟,就诱导士兵们说:“我和将士们一样,都是离开家乡在外漂泊的苦命人,彼此的感情是相通的。没承想上边征调你们出征,现在大家向西走,去攻打稽胡人,肯定要战死,大家晚出发了十天,已经延误出征的日期,上边知道了也要被处死。将大家分配给契胡人为奴,也是死路一条。如今我们进退两难,大家说该怎么办?”众人群情激愤,振臂高呼:“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我们反了吧!”高欢又说:“蛇无头不行,造反干系重大,必须推举一个人主事。”将士们异口同声地推举高欢主持大计。高欢见造反情绪已在士兵中激发出来,于是又说:“你们原来都是流民,在外闯荡多年,自由散漫惯了。即使有百万之众,要是不能够令行禁止,也是一盘散沙,最终必然失败无疑。要我挑头干,可以。但你们从今以后必须改变先前自由散漫的作风,服从命令听指挥。”众人磕头发誓,表示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会听从高欢的指挥。高欢见目的已经达到,当即下令杀牛宰羊犒赏全军。第二天就率兵出发去攻打尔朱兆把守的邶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此城。
刍议:高欢的“哀兵”是权诈之谋。
4.阿骨打哀兵抗辽
公元12世纪,女真人在东北一带兴盛起来。1115年,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宣告建立金国,又率众攻占了辽国后方重镇黄龙府(今吉林农安)。辽天祚帝耶律延禧闻报大惊,忙从对宋前线回到后方,调集了70万大军向金兵压过去。金人势单力薄,形势十分危急。
阿骨打急忙召集各部首领商量对策。由于力量对比悬殊,首领们觉得压力很大,取胜把握不大,都面露难色。太祖见此,为了扭转气氛,激励士气,他抽出腰中短剑,在自己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仰望天空,痛哭流涕,说:“我们不堪忍受辽人压榨欺侮,所以起兵造反,谋图建立基业,自立一国,使我族人变奴隶为主人。哪知此举却惹得辽人倾全力来对付我们。情势如此危急,生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动员全族人,同心合力,携手作战,死拼出一条出路,或许可转败为胜;一条是众人杀了我全家老小,把造反罪名推到我一人身上,然后去乞求辽人开恩,或许可转祸为福。何去何从,请大家定夺。”各部首领见完颜阿骨打老泪纵横悲愤交集,深受感动,众议认为:起兵反辽,是大家的主意,怎能让他一人顶罪?再说,即使杀了完颜阿骨打去乞求,也未必能得到辽人的原谅,同样落个可悲的下场,倒不如拼全力搏一次,或许可求一条生路。大家齐声说:“我们起兵,为的是我族的独立,大家都是自愿的。事已至此,只有决一死战。我们愿听从您的指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阿骨打一看自己的“哀兵术”起了作用,十分高兴,与众部首领商量了作战部署。大家一心对敌,奋力拼杀,终于以少胜多,击败了辽军,为日后金灭辽打下了基础。
刍议:阿骨打的“哀情”真假掺半,不管是真情或是作秀,都是示人以哀,都是哀兵计。
5.梁毗哭金
我国隋朝的梁毗为人刚正,不畏强权,因此在朝中得罪了一批权贵,被贬为西宁州刺史。当时西宁少数民族的酋长,都以金子多少作为富有的象征,互相抢夺,夺来夺去。如此你攻我,我攻你,一年到头也不得安宁。梁毗曾张贴文告禁止这种争夺,对一些抢劫者严加惩罚,但均不起作用,他深以为忧。
梁毗作为一州的刺史,各位酋长为了讨好他,一个接一个地给他送金子。他遂心生一计,请各位酋长赴宴。喝酒之间叫人把他们给他的金子端出来,放在旁边,不料他忽然对着金子大哭起来。各位酋长莫名其妙,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有一位胆子大的问道:“莫非嫌我们送得太少了?”
梁毗使劲摇着头,边哭边说:“此物饿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你们却为了争夺它,互相攻打,互相残杀。现在你们把它送给我,有意让我‘肥’起来,是否想杀我呢?”酋长们纷纷表示,绝非这个意思,完全是一片好意。梁毗又问:“那你们之间为什么为它争来夺去呢?”猷长们再次你看我,我看你,谁都回答不出,各个脸上都有羞愧之色。
此时,梁毗站起来,亲自把各人赠送的金子送到各人的面前,说:“这个我不要,你们还是各自带回去吧。”各位酋长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全低下了头。
从此人们再不为金子相互攻杀,隋文帝听到后十分高兴,提拔梁毗当了大理卿。
刍议:强势者偏自处于弱势者的地位,哀感力愈强。这也是示柔弱而感化蛮横的力量。
6.丰臣秀吉的眼泪
日本幕府时期,幕府将军织田信长不幸死于横祸,丰臣秀吉乘机逐个讨伐各方,企图一统天下。信长之子信雄见秀吉的势力日渐强大,就檄告各方说丰臣秀吉有夺取织田政权的野心,还向德川家康提出救援的请求。
不久,家康出兵攻打秀吉,小牧山一战,秀吉被打得落花流水。秀吉暗自思忖:拼武力,自己尚不是家康的对手。为长远计,应委曲求全。于是,秀吉到信雄处大哭一场,说道:“臣向来依循令尊的意志行事,为织田政权而不惜牺牲自已的一切。岂料有小人进谗言,公子对我才产生了猜疑之心。如果公子认为臣有二心,臣甘愿交出所有军队,以示忠心。”愚蠢的信雄未识破这是哀兵之计,被丰臣秀吉的眼泪所迷惑,心肠一软,与丰臣秀吉缔结了和约。家康闻讯,力劝信雄撤销和约,彻底消灭丰臣秀吉的力量,但信雄就是不听。
秀吉与信雄缔结和约后,形势大变。家康因出师无名,撤走军队,秀吉又开始南征北战,在有相当实力后,对信雄发起进攻。信雄后来被秀吉贬谪他乡,饮恨不已。信雄这种人没有识破诡计的慧眼,最后只能自食其果。
7.亨利王雪地长跪求教皇
在封建社会,人们往往把代表最高权力的皇帝和国王比作太阳,但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却说皇帝、国王只不过是月亮,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更高的权威,那就是教皇,只有教皇才配称为太阳。
教皇是基督教会的首脑。教会本来只是管理宗教事务的团体,但在中世纪的欧洲,由于各个王国内封建主割据林立,连年混战,造成王权衰弱,局势混乱,这时只有罗马教皇可以统一指挥各国、各地区的教会,加上各民族又都信仰基督教,因此教会在群众中影响很大,这就使得罗马教廷成了凌驾于各国之上的政治实体,教皇成了各国国王的共同的太上皇;国王登位、加冕要由教皇来主持;和国王同行时,教皇骑马,国王只能步行;接见的时候,教皇坐着,国王要屈膝敬礼。
国王的权力来自教皇,神权高于王权。不仅如此,教会还在各个国家拥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并且向各国居民收取“什一税”(即每人收入的十分之一交教会)。
文学、艺术、哲学、法律等都必须为教会和神学服务。一个人从出生、成年、结婚一直到老死,处处都要受教会的管理和控制,教会拥有自己的监狱和刑法,还用“开除出教”的办法来对付一切反抗者。
一个人如果被开除了教籍,也就失掉了一切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了。这是一种最令人害怕的惩罚,连国王、皇帝也不例外。
1076年,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与教皇格里高利争权夺利,斗争日益激烈,发展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亨利想摆脱罗马教廷的控制,获得更多的独立性;教皇则想加强控制,把亨利所有的自主权都剥夺殆尽。
在矛盾激化的关头,亨利首先发难,召集德国境内各教区的主教们开了一个宗教会议,宣布废除格里高利的教皇职位;而格里高利则针锋相对,在罗马的拉特兰诺宫召开了一个全基督教会的会议,宣布驱逐亨利出教,不仅要德国人反对亨利,也在其他国家掀起了反亨利的浪潮。
教皇的号召力非常之大,一时间德国内外反亨利力量声势震天,特别是德国境内的大大小小的封建主都兴兵造反,向亨利的王位发起了挑战。
亨利面对危局,被迫妥协,于1077年1月身穿破衣,只带着两个随从,骑看毛驴,冒着严寒,翻山越岭,千里迢迢前往罗马,向教皇请罪忏悔。但格里高利故意不予理睬,在亨利到达之前躲到了远离罗马的卡诺莎行宫。
亨利没有办法,只好又前往卡诺莎去拜见教皇。到了卡诺莎后,教皇紧闭城堡大门,不让亨利进入。为了保住皇帝宝座,亨利忍辱跪在城堡门前求饶。
当时大雪纷纷,天寒地冻,身为帝王之尊的亨利屈膝脱帽,一直在雪地上跪了三天三夜,教皇才开门相迎,饶恕了他,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卡诺莎之行”。亨利恢复了教籍,保住帝位返回德国后,集中精力整治内部,然后派兵把一个个封建主各个击破,并剥夺了他们的爵位和封邑,曾一度,危及他王位的反抗势力遂逐一消灭。在阵脚稳固之后,他立即发兵进攻罗马,以报跪求之辱。
在亨利的强兵面前,格里高利弃城逃跑,最后客死他乡。
显然,亨利的“卡诺莎之行”是别有用心的。在他与教皇对峙,国内外反对声一片,特别是内部群雄并起,王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他想利用苦情计取得和解,赢得喘息时间,以便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再和教皇较量。
结果,他成功了。
刍议:用苦肉计表达此类计谋显然是很不准确的,所以“苦情计”之设,并非多余。本例虽有“雪地跪求”的苦肉细节,但总体还是属苦情计。
8.卓文君当垆卖酒
司马相如是西汉时著名的文学家,也是一位风流才子。他与才女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是千古流传的佳话。
司马相如原是梁王刘武的门客,刘武死后,他回到家乡成都。有一次,他到临邛的财主卓王孙家做客,偶遇卓财主在家守寡的女儿卓文君,两个人一见钟情。卓文君不顾父亲反对,乘夜与司马相如私奔到成都。卓财主知道后,气得暴跳如雷。
他俩到成都后,日子窘迫,不得不回到临邛,硬着头皮请求卓王孙接济。卓财主余气未消,哪里肯给钱。司马夫妇经过商量,想出了一条计策。
他俩把身边的车、马、琴、剑和首饰变卖,用得来的钱在距卓府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店面,开了一家小酒铺。只见司马相如穿着伙计的衣服,里外操作。卓文君也是粗布衣裙,站在酒坛边卖酒。酒铺刚开张,就吸引来不少人。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酒特好,而是想前来一睹这两位名人:一个著名的才子,一个当地首富的千金。
很快,临邛城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许多人对司马夫妇表示同情,责备卓财主刻薄。卓财主是一个讲究脸面的人,过了几天,他便受不住这些风言风语,只好资助女儿和女婿。卓财主送给他们100个奴仆,100万贯钱。司马夫妇得到这些财物,谢过卓财主,关闭酒铺,双双回到成都,成了那里知名的富户。
过不多久,汉武帝读了司马相如写的《子虚赋》,大为赞赏,于是召见司马相如并留他在朝廷做官,司马相如终于飞黄腾达。
刍议:把此例解为苦肉计就差远了。
9.七步诗哀感人心
公元219年,实际控制东汉朝廷大权的曹操,因旧病复发,死于洛阳。世子曹丕继承他做了魏王和丞相,曹丕继承其父亲的职位和权力后,并不像他父亲曹操那样怕世人议论。就在这一年秋天,由他的亲信联名上书,威逼汉献帝让位给魏王曹丕。汉献帝做了三十多年的挂名皇帝,早已习惯了顺其自然,在接到大臣上书后不久,他就宣布退位。为掩世人耳目,曹丕的亲信大臣还隆重举行了一个“推位让国”的禅让仪式,表示汉朝的江山是汉献帝自愿让与魏王曹丕的。到此,东汉王朝才算正式结束。
公元220年,曹丕登基称帝,建立魏国,定都邺城。由于曹丕从小就对父亲过分宠爱聪慧的弟弟曹植心怀不满,有一段时间,曹植甚至大有取代自己太子地位的趋势。因此曹丕在自己称帝以后的第二年,就对曹植采取了迫害行动。当时,派在曹植身边负责监视其行动的大臣上书奏称“曹植醉酒之后,荒诞狂傲,侮慢皇帝使臣”,请求将曹植依法治罪。
曹丕接到报告正中下怀,立即派人赶到曹植的封地临淄,把曹植逮住并押回邺城,交由百官商议治罪。众官体察曹丕的用意,一致认定曹植罪行严重,有的主张将其贬为庶人,有的要求判处其死刑。曹丕本意是要将曹植置之死地而后快,但由于自己与曹植共同的生母卜太后的干预,他只得假意同意赦免曹植的死罪,但要求曹植必须在七步之内做诗一首,否则仍难逃严惩。曹植一腔悲愤化作诗情喷涌而出,七步之内,竟然成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首诗揭示了骨肉相残的悲剧,既回击了曹丕的刁难,也令曹丕有所感动,觉得自己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逼得太狠,心里感到惭愧。于是下诏宣布,表示念及手足之情,将曹植免除死罪,由原来的临淄侯贬为安乡侯,削减封邑至一千户。曹植终于逃过一劫。
10.林肯为烈属辩护
林肯在出任美国第16任总统之前,曾是一位著名的律师,因在辩护中说理充分,例证丰富,逻辑性强,善于捕捉听众心理而负盛名。
一天,林肯正在律师事务所办公,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妇人找上门来。一进门她就十分激动地哭诉起自己的遭遇。原来,她是位孤寡老人,没有子女,丈夫在独立战争中为国捐躯了。她每月就靠抚恤金维持风烛残年。前不久,抚恤金出纳员勒索她,要她交付一笔手续费才可领钱,而这笔手续费多达全部抚恤金的一半。这分明是勒索,素有修养的林肯听后怒不可遏。他决定免费为这位老人打官司,教训一下那个没有良心的出纳员。
法庭开庭了,由于那位出纳员原来只是口头勒索的,没有留下任何凭据,因此在法庭上他矢口否认,还指责林肯无中生有。因为无证据,形势对老妇人十分不利。这时,林肯缓缓站起来,上百双眼睛盯着他,看他有无办法扭转形势。他两眼闪着泪花,抑扬婉转、充满感情地回顾了英帝国对殖民地人民的压迫,以及爱国志士如何奋起反抗,如何忍饥挨饿地在冰雪里战斗,为了美国的独立而抛头颅,洒热血。
最后,他说:“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1776年的英雄,早已长眠地下,可是他们那老而可怜的遗孀,还在我们面前,要求申诉。这位老妇人从前也是位美丽的少女,曾与丈夫有过幸福愉快的生活。不过她已失去了一切,变得贫困无靠。可是某些人享受着烈士争取来的自由幸福,还要勒索他的遗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抚恤金,有良心吗?无依无靠的她,当她不得不向我们请求保护时,请问,我们能够熟视无睹吗?”
发言至此戛然而止。听众的心早已被感动了,法庭里充满哭泣声,一向不动感情的法官也眼圈泛红。被告的良心也被唤醒,再也不矢口否认了。法庭最后通过了保护烈士遗孀不受勒索的判决。
刍议:林肯的辩护词以情胜,而哀情最能感人。跳出证据细节,展开感情攻势,是林肯聪明之处。
11.假瘸抢金
清末民初,苏州阊乡有一个金匠在店里雕制金器。忽然走来一个书生。他穿戴整齐,只是腿一瘸一拐,像是刚被打残的样子,书生慢慢走到跟前,可怜兮兮地说:店主大伯,我刚才被一刁徒打伤,疼痛难忍,请借个火烤烤药膏行吗?”金匠看到斯文书生被打成这样,非常同情,马上答应了。书生从袖子里拿出一贴伤膏药,在金匠的炉子里烘烤,等到膏药烤软后,他突然把膏药猛地贴在金匠脸上,金匠被烫得够呛,立刻放下金器,伸手去揭脸上的膏药,那人立即拿起金器,撒腿飞快逃走。
刍议:此例颇类瞒天过海、无中生有等以假象掩蔽真相。唯其假象是示人以哀,故判为哀兵计。这是特殊区别一般的判计原则。
12.卖纸绳的小商人
过去,日本有一个商人,这个人的本钱很小,他做什么呢?做纸绳,商店里面捆扎一些百货的小商品,需要一些纸绳,他就想做纸绳的生意,代价小,他有一定的资金可以运作。他怎么去做呢?他到纸绳厂去,用自己仅有的一点钱去买来纸绳。纸绳厂出厂价是多少,他就要多少,没有更多地讲价钱,他的纸绳卖给了一家大的百货公司,一卖就是半年。这半年时间,他多次去送货,多次去取货。一年不到的时间,他积攒了很多的小发票。他到这个厂家去说:“老板,你看你的纸绳八分钱一米,可是我卖给百货公司却只是七分钱,长期经营你的纸绳,我的小本钱就要亏光,我实在没有办法。你看,发票都在这里,你看看。”纸绳厂的老板非常感动,他想不到还有吃亏做生意的人啊。“把我们的纸绳拿去,赔一分钱卖给人家,好吧,你以后来进纸绳,那就六分钱给你一米。少两分钱。”从此以后,他到纸绳厂去拿纸绳的时候,就是六分钱拿到一米。反过来他拿这个厂家出具的发票,又到了百货公司。跟百货公司的老板说:“你看我给你供应了半年多的纸绳啊,我从厂家买来的就是八分,我卖你却七分,我一直赔本啊,你这么大的商店,这点纸绳不起眼,可是我这小本生意,很快就要倒闭了,你不能看着我倒闭吧。”这个百货公司的老板也非常同情:“那既然这样,以后我们统统买你的纸绳,这样,你从厂家八分进来的,我们以后九分收你的。每米纸绳让你赚一分钱。”厂家给他让了利,商家也给他让了利,他从中就赚到了钱,以此办法进行推广,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中型企业的业主。
刍议:忍耐在一时期内吃亏做生意,以博取大商家的同情和信任,终把生意做大,是哀兵(苦情)谋略的应用。
此例也含欲擒故纵(欲取姑予),唯以表现“苦情”最有特点。
13.“失业”获同情,偷艺得真传
19世纪中叶,英国资本主义工业发展很快,棉纺就是其中之一。当时的布拉泽公司的生产蒸蒸日上,纺织品涌向全世界各地,这引起了日本同行的注意。
布拉泽公司位于英国某地一条热闹的大街旁。每到中午,公司的职员和工人们都到对面的一家馆子吃午饭。因为这是那条街上唯一的一家餐馆,所以尽管价格高昂,但每天还是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不久,在这家餐馆的附近又新开了一家餐馆,那里上至经理、下至堂倌都是清一色的日本人。这家餐馆一经开业,就十分惹人注意。它不仅价格比英国馆子便宜,而且味道鲜美,服务态度极佳。
时间一长,那些守旧的英国人也经不起这些特色的引诱了,于是情不自禁把就餐重心移向这家日本人开的餐馆。最后,甚至连一些高级工程师也慕名前来。有时,某些职员或工人没带钱,在那里可以先赊账,同样可以受到热情的招待。久而久之,搞得人缘极好,生意兴隆。
几年后的一天,这家餐馆突然倒闭,理由是由于出售饭菜价格低廉,成本高而引起亏损,它使英国这家公司的职员和工人们都为之深感惋惜。与此同时,这家餐馆的经理和堂倌扬言“无钱回国”,并且通过各种渠道,尤其是常来光顾的吃客——一些工程师及高级职员,请他们说情,协助谋求职业,以便筹集路费,返回家园。
由于这些高级职员平时受到日本堂倌的“特殊照顾”,对于他们也格外同情,因此都极力向公司推荐。起初,公司也相当谨慎,但到底经不住高级职员们屡次的担保,最后不得不松口了。
但是,公司里规定,所有进厂工作的日本人不许进车间,只许在车间外面做做粗装工,如推筒管、运袋皮、装纱等,只要一到车间门口,就由英国人接替。
经过一个时期的观察,公司管理人员发现这些日本人忠实可靠,干活卖力,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再加上往日的“交情”,警戒慢慢就消除了。过了一段时间,这些日本人不仅能自由地进入各车间,而且有些日本人还被安排在技术部门工作。
可是,公司里的上上下下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家日本餐馆的全班人马都是日本第一流的纺织专家。他们一边默默地工作,一边把英国纺织机的先进设备部件、结构及作用等,都牢牢记在心里。
若干年后,日本人声称已积蓄了一笔款子并准备回家。他们顺利地办好了回国手续,起程返回日本。回国后,他们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设计出一套在当时说来是相当先进的纺织机械。从此,日本的纺织工业有了一个飞跃。
14.装扮可怜相,骗取同情心
一次,一个发展中的国家要向某日本厂商购飞翔器成套设备,这个日本厂商原以为买方不了解行情,所以便漫天要价,企图借机发一笔横财。
但没想到这伎俩被当场拆穿,所以被迫施行了第一次大幅度降价。当买方人员第二次提出降价的要求时,日本厂商为了不使谈判进入僵局,便要请买方到其所住的旅馆进行洽谈。当买方人员走他的房间时,只见日本厂商的头上缠着毛巾,腰上围着条毛毯,胡子没刮,头发也没梳,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的墙边,手里抓着一把药片。
日本厂商可怜巴巴地对买方人员说:“我已经被你们逼到悬崖边上了,如果你们不高抬贵手,我会因谈判失败而被老板辞退。我被你们压得心里着急,昨天一夜没有睡好,现在头也晕,胃也痛,腰也难受,希望你们能为我想一想。”
日本厂商的这一招确实打动了善良的买方人员,他们见日本厂商如此可怜,竟动了恻隐之心,在条件上有意无意地做了较大的妥协和让步。日本厂商占了便宜,立即不见了可怜的样子。
刍议:有新解人称此例为苦肉计的活用,其实是无奈。因为在《秘本计》中找不到合适的计名语。
15.砸烂次品,换来精品
在海尔集团的展览馆内,至今还保留着一把大铁锤——那把曾砸碎76台有质量缺陷冰箱的大铁锤。它是海尔狠抓产品质量、唤醒员工质量意识,使海尔由国内品牌成为世界品牌最好的见证。
1985年3月4日,一封反映青岛电冰箱厂(即海尔的前身)生产的“瑞雪”牌电冰箱质量问题的用户来信摆到了厂长的办公桌上。看罢来信,新上任不久的厂长张瑞敏立即召开了全体干部大会,讨论处理办法。厂长带领有关人员对库存和正在生产中的“瑞雪”牌电冰箱进行了全面的严格检查,结果令人震惊:有76台电冰箱存在质量问题。3月6日,76台电冰箱摆在了工厂门口。青岛电冰箱厂宣布,要当众销毁这批不合格产品,消息传出,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新闻记者闻风而动,镜头对准了这批电冰箱。10点30分,张瑞敏宣布:将这批电冰箱全部砸烂,哪个车间出的问题,就由哪个车间的主任亲手用大铁锤当着职工和消费者的面来砸。叮叮当当,手起锤落,一台台电冰箱转眼成了一堆废铁。很多职工哭了,厂长的眼里也充满了泪花。质量是企业的生命线,出次品意味着企业将走向衰败和破产,这是真正的悲哀。锤砸冰箱不过把这个悲哀预先揭示出来,以预防衰败破产的悲剧产生。张瑞敏宣布:这次责任由厂部负责,他本人和总工程师受重罚,但如果今后再出现这类问题,谁出的由谁负责。他毫不客气地说:“谁砸了产品的牌子,我就砸谁的饭碗!”重锤震撼人心,从此,青岛电冰箱厂产品质量上了一个新台阶,这一行动也为工厂赢得了消费者的信任。1986年,国内电冰箱行业风云变幻,竞争异常激烈。一些名牌厂家接连因质量问题而坠马。而青岛电冰箱厂继“瑞雪”之后生产的“琴岛—利勃海尔”一枝独秀,始终保持开箱合格率100%的高质量。他们创出的海尔品牌在国际电冰箱竞争中,击败了对手,产品畅销国际市场。
刍议:砸冰箱警示生产次品悲剧因素的危害;厂长和总工先受重罚,以感动和警示全体员工别走悲剧之路。有的人称之为苦肉计。但从其谋略目的看是激发“哀情”而不是欺瞒什么(苦肉计是欺瞒类计)。
16.寡妇大进军
千代田生命株式会社为在人寿保险市场上独领风骚,高薪聘请了大批寡妇专门培训,授之以“寡妇拉保秘诀”。如此一来,该会社的营业额连续数月以40%左右的速度上升。
有如此高的效率,全在于寡妇们拉保时,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假如我的丈夫在生前投保人寿险,现在我也不至于为了谋生,如此东奔西走,不得安宁。”话外之音是“可怜可怜我吧”,充分激发起顾客的同情心而使其毅然投保。不但如此,她们还向客户大“吐”其丈夫死后生活的艰辛和独立持家的“苦水”。
这种利用未亡人来进行自揭伤疤的痛述,听了能不让人大发慈悲吗?尤其是那些身为人妻者,更容易产生一种“瞧伊人此时惨状,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想法,下意识地掏钱投保,只为将来可别像眼前的寡妇,抛头露面、餐风露宿!
《秘本计》没有设此条目,新解计把哀兵计的一些内容挂搭到苦肉计中去。其实两计的性质内容却是不同,必须分开。有的案例既像苦肉计,又像哀兵计。其中有的是计与计的交叠现象,有的则要从主要内容和谋略目的去区分。